确实如封肃染说的,里面冷得跟冰窟一样,封允迪和封肃雪一踏进去,就忍不住拢了拢衣裳。
封肃染走后,封允宸便没有再闭眼,眸光盯着天花板,似乎想什么想得出神。
很快外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封允宸回神,眼神淬上了冷漠,他本以为是封肃染回来了,可是仔细一听,立马辨别出来,不是。
封允迪和封肃雪停在屏风外,前者小声开口试探,“二皇兄,我和肃雪来看看你,你觉得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后,屏风里面很快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本王无碍——”
光听这声音,确实挺无碍的。
可是封允迪和封肃雪依旧不放心,二人对视了一眼,前者再次出声,“二皇兄,听皇上说你病得挺重的,若是病了,就不要挺着,宣太医来看看,无论如何,都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不然皇嫂知道,定是会担心的。”
封允迪本来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直到看到封肃雪给她使眼色,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而屏风里半晌都没有听到封允宸的声音,她以为他生气了,刚准备出声,没想到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话音,“她会担心吗?”
这样带着五分无奈五分期待的语气,听了平白的惹人心疼。
封允迪也是豁出去了,音量提高了一分,“自然会担心,我们都看得出来,皇嫂对皇兄是爱得深重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可是这么厚重的情感,怎么可能说抛却就抛却?”
二人站在屏风外,屏气凝神等着封允宸说话,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她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本王无碍,你们回去吧。”
封允迪闻言张嘴刚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封肃雪一把拽住,拉着她往外走。
直到出了东厢阁后又走了一段距离,封允迪才问她,“你刚刚为何急着拉我走?”
封肃雪蹙眉说,“感情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说不清楚,你和宸王哥哥说这些,怕是不大妥当。”
“可是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来说,我真的觉得皇嫂是十分在意皇兄的。”
封肃雪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这样觉得,可是此番他们二人闹成这样,摆明了事情很严重,我们一头雾水,这样安慰,说白了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时候,需要给他们时间静一下,说不定过两天,他们自己就想通了。而且,以宸王哥哥的性格,以他对宸王妃的感情,你觉得他真的会就此放下吗?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去找宸王妃。”
封允迪突然觉得封肃染说得十分在理,遂不再多说什么,和仲伯叮嘱了两句后,便和封肃雪离开了宸王府。
……
苏禾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自己的住所,天色都暗了下来。
那两个婢女秋霜和秋画看着她,松了一大口气。
对于清居村落的具体情况,她们不清楚,只知道裴沙让她们伺候好苏禾。
之前她们陪苏禾出去散步时,自然也是看到了白乐锦的,看苏禾的神色,猜到了应该是故人,所以便没有跟上前去,自觉退到了一旁。
可是没过多久,她们便发现没有人影儿了,秋霜和秋画四处查看,还惊动了暗中守护的影卫。
影卫探查了一圈,最后知道了苏禾的动向,便没有再查探,因为他们和那两个婢女不同,他们是知道某些事情的。
裴沙特地叮嘱过,如果是去那边,他们不用管。
不过就算秋霜和秋画听到影卫说苏禾没事,她们还是悠着一颗心,毕竟苏禾身怀有孕。
如今她是回来了,秋霜和秋画虽然高兴,可是看她一身的汗,又忍不住担忧,“小姐,我下去准备热水,一会儿你泡个澡。”
苏禾点头,现在秋风秋雨的,虽然今天天气不错,可是她这一身汗,若是等风干,极其容易着凉,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大意不得。
秋霜和秋画动作很麻溜,没过多久,便请苏禾去沐浴。
苏禾在浴桶中泡了小半个时辰,觉得通体舒畅。
等她出来,秋霜和秋画已经将晚膳准备好了,折腾了这么久,苏禾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她坐下吃了不少,随后早早的回到卧室,倒不是休息,而是凝神启动了冷汀烟雨凤镯,在里面取出了几味药,打算明日给苏痕送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苏禾总觉得现在自己启动镯子,比以前要耗神,本来没有什么困意的,神识在镯子中走了一遭后,便觉得很疲惫,她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躺下休息了。
清居村落这边的日子很平静,但是外边却不一样,嘉亲王和陆楠的军队在控下西平城后,对西疆很快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若是论兵力,西疆自然敌不过天齐,之前他们有恃无恐,是因为有西疆蛊王存在,可是如今那蛊王还在宣平帝的肚子里,虽然他们还能使用蛊术,效果却大打折扣,只能暂时抵挡住天齐大军的进攻。
西厉王对此和裴沙商议,他们想要去把蛊王拿回来。
如今他们既然还能够使用蛊术,那便证明蛊王未灭,只要蛊王未灭,那他们就还有机会。
只是之前封允宸和嘉亲王演了那么一出,现在白府的人被控,他们想要找到埋葬宣平帝的地方,并且取出蛊王的话,恐怕不太容易。
西厉王阴沉着一张脸,片刻后才出声,“无论如何,这蛊王我们必须拿到。”
裴沙对此同意,他道:“父王,让我去试试。”
西厉王看着他,“你知道宣平帝的遗体葬在哪里?”
裴沙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不知道,正准备去打探一下,不过既然天齐军队能够兵临我西疆城下,那他天子脚下那块儿地,我也想要踩一踩。”
西厉王闻言便知道了裴沙有了注意,让他详细说来。
不过裴沙对此只是摆手道:“父王现在设法守住西疆内城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