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都这么说了,月画和简书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所以封允宸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苏禾每日都会来这边一趟给他换药。
如今背部那道伤口倒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他体内还有一种毒,苏禾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好在毒性被她用药物给压制住了。
要说封允宸体内那毒,是真的怪得很,毒性不烈,可是却在一点点儿侵蚀经脉。
苏禾问他,“你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
封允宸摇头,“我也不知,只知道是有些时候了,只是刚开始不明显,后面才逐渐显现。”
“你一般什么时候会毒发?”
“打斗时,这毒似乎会束缚我的内力。”
“打斗时,束缚内力……”苏禾闻言颇为惊讶,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原本她以为封允宸体内的毒是那群追杀他的黑衣人下的,没想到他早就中了,而且这是慢性毒,若是排不出来,长期以往,必定会有生命之忧。
根据封允宸说的,苏禾在书房里翻看了好几日的医书,最后终于查看到了一种毒的相关记载,情况和封允宸体内的那种毒素差不多,医书上记载,可以用食疗来解毒。
“食疗?”
苏禾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或许可行,于是根据医书上的相关记载,很快做出了几道药膳,亲自端着去了简书住的地方。
她到时,封允宸正在下棋,而且是自己和自己对弈。
苏禾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很快发现,白棋走的棋路她有些熟悉,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恍然,白棋的棋路里有着西齐太子下棋时布阵的影子。
所以,他这是在假想对面坐着西齐太子,在和自己对弈吗?
苏禾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抬步走过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膳,对你体内的毒应该会有帮助。”
封允宸颔首,端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入口。
苏禾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完全是一张不形于色的面孔,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一点儿不同来。
不过她发现了,寻常时候,封允宸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但是并不危险,他真正动怒时,脸色是阴寒的,而且周身缠绕着很浓的戾气。
所以这个时候,应该就是他正常的时候,苏禾对此感到有些无奈,他这种人,就像是生在云端,对她们这些寻常人的感情冷冷淡淡的,少了一丝烟火气。
从苏禾进来,到封允宸将药膳吃完,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还是苏禾主动开了口,“你若是不急,可以在这里多呆两日,我看了,这药膳七日为一个疗程,你可以等第一个疗程结束后,再考虑要不要离开。”
封允宸闻言只是颔首,苏禾又说,“到时候若是有效果,我便把药方给你,若是不行,我再想想其它办法,反正我就住在这里,到时候我给你一件信物,你若是方便,可以回来看看,说不定我已经想出了新的法子。”
苏禾说完,封允宸已经收了棋盘上的棋,将白棋盒放到了她面前,意思很明显,让苏禾陪他下棋。
对此苏禾自然是乐意,其实那日在山洞里,封允宸给自己指点后,她便想着有机会的话可以和封允宸对弈一局,只是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今日他既然这么有闲情逸致,那他们下一局也无妨。
二人根快达成共识,封允宸执黑棋,苏禾执白棋,不停的占据着棋盘上的角落。
苏禾发现,比起苏痕的棋路,封允宸的更要直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就是单刀直入,打得你应接不暇。
无疑,这第一局,苏禾败北。
她稍微喘了一口气,二人很快开始了第二局,经过第一局的经验,这一次苏禾主要采取防守策略,可是事实证明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第二局她还是败了。
苏禾有些不服气,“再来。”
封允宸什么都没有说,棋子再次落到棋盘上,二人下着下着,他眉头微微一皱,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开了尊口,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了,“你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苏禾煞是认真的点了下头,“我下不过你,就只能堵你的路了。”
她这话不假,从自己的第五子开始,便一直在封封允宸的路,可是她也发现,无论她怎么堵,封允宸很快便能延展开新的棋路,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无疑,第三局苏禾还是输了。
她两手一摊,“不下了,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下棋这么累。”
封允宸闻言不动声色的将棋子给收到棋盒里。
苏禾看着他问,“我很好奇,你和西齐太子对弈,到底谁才是那个赢家?”
她与两个人都下过棋,苏痕的棋路惊险,变化多端,而封允宸的棋路,单刀直入,直接可以把人杀得片甲不留。
“棋逢对手。”不多时,封允宸淡淡的回了四个字。
苏禾若有所思,觉得他们二人碰到一起,想要分出个胜负的确很困难。
“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观摩一下你们之间的大战。”
封允宸闻言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不过并不搭话。
苏禾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罢了,我也还有事情要做,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她抬步直接走了出去,封允宸的眸光伴随着她背影的离开,落到了窗外,沉思良久,最后被不远处的打斗声拉回了思绪。
树荫下,简书正在练剑,当然了,不是正规的剑,只是一把用木头做的木剑而已,在树下比划,看着倒是像那么一回事,月画在一旁不停的给他鼓掌。
“简书,太棒了,刚刚那一个连招,好帅——”
“不错不错,这个扫腿不错——”
“这个也好!”
“我喜欢这个!”
“……”
伴随着月画的欢呼声,简书也越来越起劲儿。
封允宸看着那二人,其实简书这武功,连他身边的侍卫都比不了,简书就是力气大而已,或许能对付一些地痞流氓。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抬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