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宸站着,定晴盯着封肃染看了片刻,率先开了口,“听星魂说你今日出了一趟宫?”
封肃染闻言身子微僵,很快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抬头看着封允宸,他面色微变,“你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封允宸没有回答,封肃染也站了起来,很快回了一句,“是出去过一趟。”
说完,他仔细打量封允宸的神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得多。
封肃染本以为,封允宸知道苏禾走后,应该是极其愤怒的,即使没有表现出来,那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应该极度阴沉才是,可是没有想到却是这般平静,让人觉得他和苏禾那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如今梦醒了,梦中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们看戏的人似乎还出不来了。
从封允宸开头问了那一句话后,便没有再出声。
倒是封肃染一直在问话,“你们真的就这样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们之前的那些感情不是假的吧,既然爱得这么深重,为何不都后退一步,不然只是伤人伤己而已。”
“……”
封肃染发现,只要是他说的关于苏禾的事情,封允宸就半个字都不会吝啬出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将话锋一转,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对于这一点,封允宸也没有回答,不过倒是开了口,“之前伏击天齐大军的是白启养的兵马,在绝壁崖底有一个幻境,那两万兵马隐藏在幻境里面,所以一直没有被天齐的探子所察觉。”
“白启那老贼,藏得果然深,竟然敢在皇家地盘上养兵马,如今他被困在府中,一举一动都被我们的人盯着,他定然知道,不会有所动作,此番指挥那两万兵马的人可是白乐锦?”
毕竟那女人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便离开了随城,而且算算时间,白乐锦和苏痕几乎是先后离开的。
对此封肃染有几分唏嘘,其实在他看来,白乐锦对苏痕是有几分真感情的,却没有想到在背后来了这么一手,当真是狠得下心!
封允宸颔首,“是白乐锦,我和她在绝壁崖底交过手,她手中有一把青光剑。”
“青光剑?”封肃染有些诧异,“前西齐太子的佩剑,怎么会落到她手里?不对,白府如今已经表明了立场,是站在西疆那边的,而白乐锦能拿到这把剑,证明白府的地位似乎不低,莫不是……”
他想说莫不是白府和前西齐皇族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封允宸手中的血火也是前东齐太子的佩剑,后来他逝去后,太祖皇帝将血火给收了起来,到他们这一代,他皇伯伯又将血火赏赐给了封允宸。
同理,白乐锦手中持有青光剑,这是不是说明白府是前西齐皇室的后人?
封肃染觉得这关系有点乱,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索性暂时将其放到一边,很快问道:“那那两万兵马呢?”
封允宸轻飘飘的说,“被我收了。”
封肃染闻言当即就惊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封允宸此番出去,只带了暗龙,他既然能凭借此便收了对方两万兵马,这是有着什么样的手段和计谋,封肃染都有些不敢想象。
沉默好一会儿,在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后,封肃染才再次开了口,“所以,你是在收服那两万兵马时受的伤?”
封允宸摇头,不过却没有过多解释,封肃染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好作罢了。
只是他很快又想到了苏痕,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苏世子可有消息?”
他提到这个,封允宸虽然依旧面不改色,可封肃染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沉了一分,不过只是一瞬。
“情况不太好?”封肃染试探着说。
“没有消息。”封允宸的语气不含任何情绪。
封肃染撇撇嘴,“行吧。”
只是被封允宸收服的那两万兵马,需要一个人来带领,眼下朝中特别缺人,封允宸和封肃染商量后,最后得出两个人选,一个人是御史台的卢照元,还有一个便是苏墨。
经他们考虑后,最终还是让苏墨掌管了那两万兵马。
如今朝中局势不好,若是最近最好的消息,那便是陆楠的军队成功攻下了西疆的西平城,随后与嘉亲王带的人马汇合,控制住了西疆的外围防线。
裴沙坐在马车里,看到探子发来的密函,连眼皮子都没有挑一下,并没有什么情绪。
倒是苏禾,她眸光清淡的扫了一眼裴沙手中的密函,轻声说,“师兄可要去处理?”
裴沙摇头,“不必,这些事情,父王自会安排。”
“师兄,若是有急事,你可以先行离开的。”
裴沙笑道:“真的不必,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说你想要静一下,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我们明日午后应该能到。”
苏禾轻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什么,不多时,便觉得困了,躺下睡觉。
最近她都是这种状态,裴沙担心她的身体,还特意给她把了一脉,好在除了身体有几分虚弱外,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确实如裴沙说的,在第二日午后,马车进了一个村落,鸟语花香,绿茵繁盛,流水潺潺,实乃一个避暑圣地。
只是马车进不去,从这里到住所可能还要行一里地的距离,二人很快下了马车,苏禾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块指路碑,上面刻有“清居村落”的字样。
裴沙很快解释,“这个地方算是我的一个秘密基地了,我无意中发现的,派人来这儿修了院落,我不在梅谷,不在西疆时,便会来这里瞧瞧,这边极其安静,我觉得很适合你。
苏禾环顾四周,“看着确实不错。”
裴沙点头,“好了,我们别在外边站着了,先进去吧。”
说完,他走过去,作势要背苏禾。
苏禾摇头道:“不用了,师兄,我哪里有这么娇弱,坐了几天的马车,倒是想走走了。”
裴沙扬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