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碧色的,方形,除了刻得有几条纹路以外,并没有其它的花纹,且颜色看起来有几分暗沉,感觉时间有些久了。
而且那几道纹路,与这块玉佩看起来并不和谐,因为其并不工整,看起来像是后面才被人刻上去的,与其说是纹路,不如说是划痕。
苏痕对此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一些世家的子弟才会佩戴玉佩,但是上面都会有一些花纹或者家族的一些图腾,但是这块玉佩太特别了,抛开那些划痕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一块没有任何花纹图腾的玉佩,这代表着什么?
苏痕拿在手里反复翻看,随后闭着眼睛,似乎想要回想什么,只可惜他小时候的记忆全部都停留在了靖北侯府。
而且他爹刚刚也说了,自己应该是还没有记忆便被他抱回了府里。
想着想着,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苏痕本以为是他爹回来了,没想到睁眼一看,竟然是苏禾。
他倒是知道今日苏禾和宸王回来了,也来了靖北侯府,不过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没有走。
“哥哥——”她一边走过去一边打量着苏痕的神色,视线很快落在了他手里的那块玉佩上,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苏痕也没有打算瞒着苏禾,直接道:“刚刚爹给我的。”
说完,他直接将玉佩递给了苏禾。
苏禾拿在手里翻看,眸中带着的惊讶逐渐变成疑惑,半晌后,她才出声,“这玉佩好奇怪。”
苏痕颔首,肯定的说,“是有些奇怪。”
“爹为何给你这个?”
苏痕眉目微微动了一下,很快道:“爹说这块玉佩是他将我抱回靖北侯府后在襁褓里发现的,拿过来给了我。”
苏禾闻言身子猛然一僵,苏痕短短的一句话,却传递了好多信息,她一脸的震惊,不可思议,连呼吸都跟着提了一分。
“爹跟你说的?那外边的传言……不对不对,我下午才问过娘,娘肯定的告诉过我,我与哥哥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苏痕看着苏禾那一脸慌乱的神情,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苒苒,这是我的身世,你反应怎么比我还大?”
“哥哥——”苏禾严肃出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我?你说这是爹跟你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下午回彬翠阁后,苏禾便一直等着苏痕回府,想要跟他聊一下,好不容易等到下人禀报他哥哥回来了,在书房,所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比起苏禾的震惊,苏痕明显要冷静多了,他淡淡的说,“他刚走不久你便过来了。”
苏禾轻抿着薄唇,从怀疑到惊讶,最后又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好一会儿后,她才再次出声,“那……哥哥,你……没事吧?”
苏痕闻言有片刻的沉默,随后说,“从难以置信到被动接受,最后到主动接受,大概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但是我想,我是一个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的人。”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况且你都能看得这么开,想来我也不能输给你。”
对于苏痕最后说的这一句话,刚开始苏禾有些怔,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哥哥指的是自己的前世这一事儿。
当时她哥哥也怕自己接受不了,还特地安慰她,没想到现在角色转换了过来。
苏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不错,就应该这么想,无论以前如何,现在我们都是靖北侯府的人,你是靖北侯府的苏世子,我是靖北侯府的小姐,我们都是爹娘的孩子,是最亲的兄妹。”
苏痕闻言也笑了,“是这么个理。”
他觉得有时候想通一件事情真的是一瞬间的事儿,是啊,无论以前如何都是回不去的,他们看的是以后,过于纠结于一些往事,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苏禾见他哥哥神色缓和了不少,也知道他是真的想通了,弯着眼道:“对了,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苏痕挑眉看着她。
“你要当舅舅了。”
苏痕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才将目光移到苏禾的腹部,失笑道:“那我应该说恭喜你,还是说恭喜我自己?”
苏禾煞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很快说,“先说恭喜我,再恭喜你自己。”
苏痕彻底笑开,他知道苏禾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心里面一片柔和,忍不住伸手揉了苏禾她的头,“你呀。”
兄妹二人在书房里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一起出了书房,离开时,二人嘴角都挂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到兄妹二人离开,一直在角落里站着的靖北侯才走了出来,夜色太黑,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他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才抬步回了东院。
从靖北侯拿着锦盒出去那一刻起,柳氏的一颗心便一直提着,她的意思自然是不要告诉苏痕,但是靖北侯却觉得,如今外边传得沸沸扬扬,苏痕那么聪明,他们自己会判断。
背后之人放出这样的言论,摆明了是有备而来,铁定是知道什么的,若是这种时候他们打着保护苏痕的旗号还对他隐瞒真相,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柳氏被靖北侯说服,她不敢看苏痕知道真相后的神色,因此就一直在东院等着靖北侯带消息回来。
“怎么样了?痕儿……他还好吗?”此刻,靖北侯一进来,柳氏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靖北侯淡声回答。
柳氏闻言却急了,“什么叫做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痕儿知道这个一定很伤心吧,你给我具体说说,当时他知道这个是什么反应?”
靖北侯看着柳氏那一脸着急的模样,连忙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后才开口,“都没有,他听到后很冷静,应该在听到外边这样传的时候他便猜到了。”
“然后呢?他看到锦盒里面的东西又是怎么反应?”
靖北侯说,“一样很平静,我想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便出了书房,不多时,苒苒便过来了,他们兄妹聊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离开时挺开心的。”
“苒苒……”靖北侯见柳氏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这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说不定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