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鞭炮声,估计是谁在偷偷放鞭炮。一楼的厨房有三十来个平方,王川抱着小乐乐走进来时,四位老人正在忙着包饺子。 “厨房大些就是好,四五个人忙起来,谁也不妨碍谁,宽敞,看着都舒服。”
吴母将盛满水的锅放到了炉子上,笑道。 “好了,饺子包好了。我去外面炖肉,你们先忙哈。”
说着王父拍拍手,向院中走去,又开始鼓弄他的铁锅炖肉。 这次为了防止物业跑来“闹事”,老爷子将半袋子木炭提了出来,点燃后放进了炉灶。不一会儿,大铁锅便冒起了白气,物业巡逻的人员只是看看没有进院,更没有阻止。 不会儿饺子上桌,众人围坐在桌旁,边吃边聊天,喜气洋洋的。 “亲家,你炖的猪肉还真香,坐在屋里都闻到味儿了!”
吴父停下筷子,使劲闻了闻道。 “那是,我在老家每年都炖肉,这手艺错不了!就是太费木炭,小火慢炖得四五个小时呢。要是让烧柴火就好了。”
王父道。 众人吃完饭,正在闲聊之时,门铃响了,吴母站了起来,看向大门:“不会是物业来了吧!”
“不会吧,我这次用的是木炭,没冒大黑烟!”
王父疑惑道。 “不是物业,是位老人。”
说着,王川走了出去。 “过年好,您有什么事吗?”
王川来到大门前,看向门外的老者。 门外的老者六七十岁的样子,带着帽子,围着围脖,穿着一件名牌羽绒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别看岁数大,但是精神头很足。 “过年好,小伙子,我早上闻到有人炖肉,转了一圈才找到这儿。这肉是你炖的?”
老者问道。 “不是我儿子炖着的,是我炖的!”
王父和吴父二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老伙计,你这手艺不赖啊!这肉真香。我在老家时村里每年都炖肉,就是这个味……”老者感叹道。 聊了一会,王川才搞明白,原来老者是睹物思人,闻到肉香想起了老家过年时的场景。 大冷天的,站在门口聊天不叫事,王父热情的将老者请到家中。 “您比我年长,我称您一声老哥哈。老哥,一会儿肉熟了,我给您捞几块带回去尝尝。”
王父道。 “不用,家里就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保姆,吃不了。我就是闻到香味想起了家乡!跑过来看看热闹。”
老者道。 “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呗!现在交通发达,哪去不了啊!老哥,你不用这么发愁!”
王父道。 老者晃了晃手:“几十年了,回不去了!老家已经没人啦!老家的房子都卖给了村里的邻居。”
“您子女呢?”
王川问道。 “别提了,儿子在美丽国的金融街工作,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孙子也在那边,很少回来。 女儿常驻非洲,是官家的人。不能随便回来,昨天给我打电话拜年说回不来,我跟他们说回不来就别回来了,其实大过年的,谁不想一家团圆啊。 看看你们一家子,再想想我家,我真羡慕你们啊!”
老者道。 “想他们了,他们回不来,您就过去跟他们住呗!”
王父道。 “不习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把年纪了不想动了!老伴去世早,儿子怕我孤单,给我买了四条狗,可这毕竟是狗,不是人啊!”
老者叹气道。 “我看您也别回家了,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没事过来聊聊天,我们这段时间都在。”
王父见老人可怜,说道。 “没事,我一个人习惯了,就不打扰了!有空我再过来找你们唠嗑。”
老者苦笑道。 春节放假让习惯了社畜生活的人们突然间变得无所事事,不知该干什么,过了最初两日放假的兴奋,剩下的日子变得无聊起来,除了吃喝就是玩手机、打麻将。 王川也不例外,除了去万胖子和罗文化等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家拜年外,突然闲下来他也有些不适应,好在吴鸿雁有准备,买了不少书供他打发时间。 有人说近几年国人陷入了无意识的茫然之中,很多人自以为很享受的生活其实是在用虚假的忙碌填补心中的空虚。一旦没了忙碌,人们就会觉得生活了无生趣! 虽然这样的言论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是细思极恐!很多人不正是如此吗? 春节七天假期很快便过去了,远方律师事务所打开大门,正式对外营业。律所的律师们回来了大部分,仍有部分律师因为买不到车票无法回帝都。 下午的时候,沈琪走进了王川的办公室。 春节假期刚过,所里没什么事,王川四处转了转,沈琪进门时他刚回到办公室。 “有事?是不是WL律师有信儿了?”
见沈琪进门,正准备喝茶的王川放下茶杯问道。 “不是所里的事!是我家沈氏集团的事。”
沈琪道。 “是不是你又背着家里给律所拉业务了?”
王川微笑道。 之前沈琪为了多拿些零花钱干过这种事,王川不得不提防,以免沈氏集团对自己又有意见。 “瞧您说的,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主任助理,赚的虽然不多但是也够花,过年时收的压岁钱还有几十万呢。 这次是我哥让我找您的,昨天晚上他神神秘秘的找到我,说是公司有些问题,需要刑事方面的律师帮忙。”
沈琪道。 “那好啊!我这几天都在所里,你哥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过来谈。”
王川道。 “我哥现在是沈氏集团的副董事长,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他又不想自己找律师的事被人知道,不太方便来律所。要不约到牛主任的茶馆吧,看您是否方便?”
沈琪想了下道。 “也好,那就约到茶馆吧!我和万律一起过去。”
王川道。 “好,我马上约时间。”
沈琪说完,离开了。 晚上八点,王川和万胖子走进了老牛的茶馆,服务生将他们二人引到了预定的包间。 包间内沈琪身旁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很有涵养的样子。他身上流露出淡淡的上位者的气质,看得出来这种气质不是装出来的,是长年受环境的熏陶,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