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放手(1 / 1)

邻镇费宅中,费奇子仍旧待在自己灰暗房间内。按照之前,他杀人后会逃,有多远逃多远,就像他从九里逃到外界。

这次,他却不逃了,他还是怕死,只是懒得再逃再去适应新的环境。在外界这么多年,他早已变得懒惰。况且,他逃之前听说,他们怀疑的对象是子吴,这正合他心意。

这时,大风将窗户吹开,吹来一股浓郁的味道,他身子一颤,睁大双眼,多年未有的恐惧感在此时油然生出。

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大风又将窗户吹紧,把门吹开,风进来的同时,还有两个坚毅身影,身影把门关上,屋里他们三人开始对峙。

他缓缓坐下,“你们来了,你居然还找帮手?”

“怎么不能?你怕了?”子吴说,她质问道:“是你杀的燕婶娘?”

费奇子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说:“是又如何,不是又能怎样?他们怀疑的可是你,你难道要杀了我好洗清你的冤屈吗?”

“你!”照郎恨不得立即把他大卸八块,“天狼族人的脸都让你丢尽,难为你还有脸活在世上。”

“好,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子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现在必须跟我们回九里!”

费奇子一楞,随即笑笑说:“回九里?哼,我看你们是痴人说梦,我宁愿来世化做畜生也不再踏进九里一步。”

“不用来世,你现在就是畜生。我问你,司儿是不是你杀的?”子吴以冰冷目光看向费奇子,除却燕母,她就觉得费奇子是最有嫌疑的,不然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司儿下手。

费奇子带着嘲笑的意味说:“那小东西死了啊?真是老天开眼,是我杀的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这是在外界,你可以杀了我报仇,可是也要付出相同代价的。”

“子吴,何必跟他多说废话。你不用动手,我来!”照郎活动了下筋骨,走到费奇子跟前,脱下上衣,露出肩颈处的狼图腾。

他怒吼着说:“如果真是你杀的司儿,我说什么都不能留你一命的,受死吧!”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出现狼脸,直盯着费奇子看,不断发出低吼声。他这样的状态,在九里是等于挑衅。

费奇子以同样恶毒的目光看向他,扯开衣服,露出相同的狼图腾。

二人随即扑作一团,在地上翻滚、厮打、吼叫,他们使出浑身力气,要将对方压在身上,他们神情中流露出最本真的天狼族人血性,发狂的他们,是恶狼。

费奇子年老,加上多年来不用打猎,力气和体力根本比不上年轻的照郎。不过半刻,照郎占据上风,将费奇子压在身上,掐住他的嘴问:“我再问你一次,司儿究竟是不是你所杀!”

费奇子看着逼问自己的照郎,脑海中回想起他当年和绰三郎也是这般,他同样处在下风,没想到多年后他还是抵不过九里的人,他不甘心呐!“我偏不说!看你能怎样!”

照郎本来还想依着子吴的话,把费奇子绑回九里的。但现在被费奇子这么一激,发怒的他火气直冲,恨不得立即要了费奇子的命。

“好,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司儿!”话音刚落,他双手握拳,重重得打在费奇子胸口上。等费奇子使不上力气后,他就用双手掐住费奇子脖子,弄得费奇子面色铁青,粗喘着气。

站在门边上的子吴看到激烈的斗争,有点害怕,“你别打死他啊,先把他绑回去等长老处理。”九里和外界人一样,凡是族人犯了大错,都必须交给族长和长老来处理,不允许私自报仇。

更何况现在离月圆夜还有段时间,要真是打死费奇子的话,他们在外界是彻底洗不掉杀人的冤屈了。

费奇子满身疼痛,眼睛被照郎打得险些瞎了,眼看自己就要被人打死,他双眸一沉,发出怒吼声,用尽浑身力气推开照郎,化作狼身。

照郎不甘落后,也立刻化成狼身。谁知就在他化狼身的时候,费奇子一跃,猛扑到子吴身上去,将子吴扑到在地,似乎要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子吴满心的恐惧,只顾躲着费奇子,哪能想到她和费奇子也是一样的,是能化狼身的。不过她自七岁后,再未化过狼身,一来她不争抢,二来她很少动怒,使得化为狼身这一本性让她渐渐遗忘。

化成狼身的照郎立马飞奔到她面前护住她,和费奇子交战。相比人,狼厮斗的势头来得更为猛烈,狼的争斗,没有顾忌,只有死活。

费奇子的狼身虽巨大,奈何年迈,比不上照郎锋利的爪牙,他那能咬死燕母的利牙在此刻派不上用场。

黑暗中夹杂着血腥味,灰尘起起落落,子吴看着他们咬破对方的皮肉,身上流着血珠,可厮杀中的他们浑然不知疼痛。

费奇子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毁在他们手里,奈何敌不过照郎。在最后关头中,他发光的眼睛再次对向子吴,以最快的速度扑到她身上,对准她的手臂就是一咬。

“丝……”她疼得额头冒冷汗,但无法挣脱开,只得眼睁睁看着费奇子死咬住她的手臂。

突然,费奇子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照郎,看到照郎在咬着自己那只完好的腿,他甚至能感受到照郎的利牙深深扎在自己腿骨中的感觉。八壹中文網

在费奇子的眼神中,子吴读到了恐惧,照郎若是再继续咬下去,费奇子估计再不行走,而她的手多半会被咬断。

场面僵持不动,一人二狼因此束缚住。子吴开口对费奇子说:“你和照郎同时松开。”她知道,费奇子比她更为珍惜自己的身体。

费奇子没有犹豫,照郎也是。他们同时松开,同时变回人身。照郎已是伤痕累累,子吴扶着照郎赶紧离开,再这样下去,最多斗得个你死我活,她不能让照郎出事。

在费宅外面躲着的仇阿鲤看到子吴和照郎是受着伤离开的,不禁倒抽口冷气,心想这不是费奇子的住宅吗?难道子吴他们和费奇子有什么恩怨不成?诸多问题围绕着他,他打算回去套套燕樱的口风。他本来想回去的,可见里面没别人,他竟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一进宅门,他就听到有微弱的哀嚎声,像是从费奇子房里传来的。他进去一瞧,见费奇子倒在地上,裸露着全是伤痕的上身,伤口流出滚滚血珠,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

“救救我……”费奇子脸色发白,无力地求救。他再没往日的威风,如同丧家犬般。方才的一架,耗费他所有力气,造成他现在精气神耗尽,血也流干,人支撑不住。他看到门光中有个黑影走进来,但他眼睛模糊,看不清是谁。

他不想死,他还想去找子吴他们报仇。他艰难地向门外的黑影爬去,本能的想求他救救自己。如果没人救他,他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黑影站在门光中不动,他爬了一路的血珠才到黑影脚下,发出卑微地哀求:“救救我,请你救救我。”现在的他,只是个十分可怜的老翁。

他不知道,他含糊不清的求救,在仇阿鲤看来,是可怜又可恨的。

仇阿鲤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如同蝼蚁的费奇子,有说不上的痛快。当年他被欺辱的画面此时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与眼前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低下头,邪笑了下,一脚狠狠踩在费奇子的背上,他要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脚上。

费奇子没有力气叫喊,觉得背后的脚,比大山还中,压得他没法喘气。

他眼皮越来越重,仿佛不受他控制,他的脸完全贴在地上。地上的冰凉,让他回想起幼年时和阿哥莫缺在草地里找虫子的事情,那时他也把脸贴在地上,不过那时的地上,很暖,很暖……

镇上。戚宿平几乎是把仇府的下人询问了遍,还是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没了血衣,戚宿平不知该如何找出凶手,他想着凶手既然知道血衣,想必也知道此事赖在子吴身上便万事大吉。

如今子吴出逃,凶手会不会知道呢?会不会也在暗中寻找子吴去加害她?想到这,他不免担心起来。

他看了眼天色,打算回余叶村。回到自家后,天黑地暗,还空荡荡的。他担心子吴,便上山去找,她的行踪再没和他说过,她有她的自由和主意,他不能插手。

远远的,他就瞧见泥窝传出火光,火堆前,子吴在小心地为那个照郎包扎伤口,神情中满是温柔。这一幕曾经也发生在他身上啊,他心刺痛了下,恨不得立即把子吴拉到自己身边。

可他现在脚步如同千斤重,没办法再往前多走一步。因为他知道,他和子吴不是一路人,子吴迟早是要离开他的,而那个照郎,才会是子吴以后的归属。为了她好,他必须放手。

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窘迫,他甚至不敢让子吴发现他的到来,随即转身迅速跑开。

“有什么声音啊?”子吴听到有声音,探头往外看,什么也没有。

“风声罢了。你今晚还要回去吗?”照郎来到外界后,还没见过戚宿平,但他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子吴的心里,是他不能替代的。他是吃味,可他了解子吴的为人,也知道他们二人是不可能的,只有他才能给子吴最好的归宿。

她知道照郎指的是戚家。她楞了下,摇摇头,笑着说:“你伤得太重,对这里又不熟悉,我还是留下来吧。”

闻言,照郎一喜。

戚家的灯烛燃了灭,灭了又燃,戚宿平独自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喝酒,他等了一夜,始终不见有人踏进他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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