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偶期(1 / 1)

秋风满,时季渐凉。嘉娘子的父亲染了病,他们夫妻俩去探望,燕光几个又得了假。戚宿平和子吴司儿回到戚家时,天已是青黑一片。

戚宿平前几日练武伤了筋骨,子吴不让他受累,加上她早就学会煮食饭菜,便一个人在灶下忙活。灶膛里的火暖烘烘,火光照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红彤彤。她蹲坐在灶膛前添柴火,戚宿平和司儿在院中玩乐。

这时,司儿从背后搂住她,撒娇说:“阿姐,快救我,不然我要被宿平哥哥捉到了。”话毕,戚宿平办作野兽的模样,张牙舞爪地要来捉司儿,司儿顿时挤到她怀里,又笑又怕的。她轻轻嗔怪戚宿平说:“好了,你别再逗她玩了,不然这饭夜半才能熟。”

灶膛温暖的火光,干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司儿银铃般的笑声,平淡中透着无尽温馨。

戚宿平看着眼前子吴和司儿的笑脸,恍然间,他好像看到多年前在自己家中上演的一幕:他和他父母也在这里说笑,他并不记得说了什么,但他记得,当时的爹娘,当时的他,笑得很开心,仿佛这笑意能渗透到心中去。

当夜,周遭蝉虫声不断叫唤,漆黑一片。本该熟睡的子吴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扯着衣服,明明天气渐凉,她却莫名感到浑身燥热,像是心中无端生起一道火苗,随之而来的还有种情迷意乱的感受,让她心里痒痒的。

偏她一闭眼就会想到戚宿平,一想到戚宿平,心中那股火愈发大,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无奈之下,她只得起身,不断喝着冷水,试图平复心中那股火,谁知这水是越喝越渴,弄得她头昏脑涨,思绪不清。突然间,她想起在九里时,茶姜常常对她说,等过些日子她成年了便能寻个好男人。

现在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这时候。那她是成年了吗?茶姜说过,成年后会进入求偶期,会去寻找自己中意的配偶。

不过如今她在外界,怎么能去寻找意中人。心间那股火弄得她难耐不堪,她不知该如何解决,因为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戚宿平,难道戚宿平会是她内心中意的人吗?

正想着,戚宿平拿着盏灯来了,他本来睡得好好,听见外面有声响,以为是进来什么牲畜,他点灯一瞧,是子吴,还是披散头发,衣衫凌乱、神色迷离的。他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子吴见到他,心间那股火彻底按捺不住,她紧攥着拳头,控制着自己,她真的会怕自己会扑到他身上去。

他见子吴脸色奇怪,过去轻抚她的肩膀,“是哪里难受?要不要去看看。”

被他一碰,她顿时一个激灵,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她背过身去,说:“我没,没事的,就是渴了想喝水。”

他觉得今晚的她有些奇怪,还是给她倒了杯水,给她递过去。她伸手去拿,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本来脸发红的她,此刻更红了,连耳朵都发烫。她强装镇定地喝了口水,紧咬住嘴唇说:“你,你出去吧,我想,我困了。”

这让他很是困惑,他从未见到她会这样怪异,像是很娇羞,可她娇羞什么?他想不明白。

他离开后,她又睡下,只是这晚,睡得实在煎熬。她终于明白那晚戚宿平的感受,不过戚宿平是因为喝了酒才会这样,她又没喝酒,难道她真是已进入求偶期?她暗自叫苦,茶姜说过,每个族人进入求偶期后,会对中意的人不自觉地动情,直到与之结为夫妻才结束。

天明,万里晴空。邻镇费宅后,最没落最阴暗的房屋中,桌椅上尽是灰尘,墙角窗框等地皆是蜘蛛网,如果不是嘉娘子知道自己养父费奇子向来是这般做派,否则得以为自家几十年没人住过。

“爹?”嘉娘子小心进去,陈登在门外不敢进去,他怕他这老丈人。

嘉娘子一进去,看到屋子里尘土飞扬,窗户紧闭,阳光通过缝隙照射进来,显得稍微诡异。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阿嘉,来了?”黑暗中陡然冒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不过这老者虽驼背,但仍遮掩不住昔日的威猛,老者几乎是一身的毛,头发乱糟糟不说,脸上的须发又黑又长,还穿了一身纯黑的毛皮,乍看像是从某处深山野林出来的野人。

这老者正是嘉娘子的养父费奇子,费奇子眉目低沉,鼻子钩长,一双眼珠子透着杀气,任谁看了都会生怕。

嘉娘子被他吓一跳,拍着胸口说:“我听三婶说,您腿上的毛病又犯了?”三婶是嘉娘子请来给他做饭的人。

费奇子轻哼一声,并未说什么。

嘉娘子知道他的脾性,说:“陈登也来了,我让他给您看看?”

费奇子一瘸一拐地坐在太师椅上,摆摆手说:“不用!”

“唉,您老年纪也大了,什么毛病都忽视不得,让陈登给您瞧瞧又能如何?”嘉娘子很是无奈地说,她这养父,脾气不同常人,特别倔,一年到头极少外出不说,还少见生人,就连陈登这个女婿,都没正经见过几回。

费奇子没再说话,他突然嗅了嗅鼻子,发现空气中弥漫一股熟悉的味道。越闻他越觉得不对劲,他起身细细闻,“奇怪,怎么会有这味道?”

嘉娘子也跟着闻,但屋里除了一股霉味,她什么也闻不到,“爹,你闻什么?难道屋里又死老鼠了?”她发觉费奇子即使年老,嗅觉听觉也比年轻人还要厉害。

费奇子顺着味道,几回闻,终于闻到那味道是从嘉娘子身上发出来的。紧接着,他闻到外面站着的陈登也有这样的味道。

他们夫妻俩还没说什么,费奇子立即问:“你们身边来了生人?是谁?”

陈登不解,嘉娘子说:“我们一路来见到许多生人,爹你说哪个?”

“不对,这个生人应该和你们待得挺久了,你们那难道没来生人吗?”

陈登想起子吴,说:“馆里确实来了生人,姐妹俩。”

“哦,正是呢,是两个小姑娘,待在馆里替我们做些杂活。怎么,爹,有什么事吗?”

费奇子一听,心中震惊,问过子吴姐俩的情况后,他忙要踏出门槛时,突然想起什么,脚停在半空中,人一动不动。

“爹?”嘉娘子轻轻喊他。

他这才把脚退回到门内,背过身去,思虑良久才说:“把这两个小姑娘带来,我想看看。”

陈登夫妻俩面面相觑,心想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他们素来不见生人的老父亲居然主动提议说要见生人?这实在是难得,他们本想问是何缘由,但费奇子根本不愿多说。

见他们有些犹豫,费奇子低沉着声音反问道:“怎么,不成?”

“哪能不成啊,成,成。”陈登嘀咕道。

余叶村梨郊那片坡地上,升起袅袅轻烟,那是银宝在祭拜亡父。银宝跪在墓前烧着纸钱,身后站了十公和戚宿平等人,还有躲在附近梨树后的仇阿鲤。

银宝想着次祭拜只有他和十公便成,谁知十公喊来了这么多人。戚宿平等人祭拜完毕后,银宝瞧了眼十公,十公望着眼前的旧墓,难免神伤,随即从怀里掏出个花纹的布袋,放到墓碑前,说:“白老弟啊,这是你拼命夺回来的东西,我拿来给你看一眼,希望你能在天有灵,莫让这东西再生事端。”

十公这一随意的举动,让银宝和远处躲着的仇阿鲤两眼发光,在场的子吴看到布袋,心头一紧,不过她脸色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平淡地望着。

“十公,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拿来祭拜舅舅啊,以前也没见您拿出来的?”燕樱问。

“一块石头。”十公淡淡说。

“石头?”燕光困惑地问,“一块石头您怎么拿来祭拜舅舅啊?这石头不是挺多的吗?”

“你很冷吗?”站在子吴身边的戚宿平轻声问她,发现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发抖。

“啊?”子吴点点头,眼睛继续盯住那个布袋。

十公凝望着墓说:“这石头对有些人来说,确实是块石头,可对另些人来说,是稀世珍宝。这石头能害人,也能救人。我不知道谁用才是救人,谁用才是害人,我只是代为保管这石头,等它的有缘人来取。”

这些话,除了银宝,众人皆是不大明白十公这番话的意思。银宝再傻,哪能听不出十公是在暗讽自己?他也就是臊臊罢了,哪能因此改?十公也不奢望他能改过,只是希望他别在存歹心要得到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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