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床上的男人声音嘶哑的对我们问道:“你们是…?”
“您好,我们…”刚想说明来意,但见男人憔悴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 我解释道:“我们是隔壁的,您这是生了什么病啊?”
“尿毒症晚期。”
他十分有礼貌的回。 我点了下头,继续闲聊道:“您的家人呢?这里只有你自己吗?”
“还有我爱人,她出去打水了。”
提到‘爱人’两个字时,他的眼睛里晕开了幸福的神采,那种眸光是任何人都无法伪装出来的,由内而外自然散发。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 我还没等说完,病房门便被人推开,那日穿着怪异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
她语气不悦的问道。 我冲着病床上的男人礼貌的点头告别,拉着小三姨走到了门口,小声对女人道:“我们桥上见过,我出去等你。”
女人先是一愣,随后震惊的看向病床的方向。 我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她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儿,我和小三姨坐在走廊内的座椅上静静等待。 女人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线衣,大花图案的睡裤,脚上依旧是那双夏季款塑料拖鞋。 她从病房出来时身上裹上了那晚的毛衣开衫,别说,这走廊里的风还是挺硬的。 她冷下脸对我们说道:“能不能去天台说?”
天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绿银,见绿银对我点头才回道:“可以,你带路吧!”
我们随着女人沉重的步伐走到一间单独的小楼梯间,顺着上去便是楼顶的天台。 天台上的空场最中间有一张长椅,地面被踩瘪的烟头随处可见,风势很大吹的头发凌乱有些睁不开眼。 她率先坐在长椅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低下头颤颤巍巍点了好几次才点燃,随后猛吸了一口。 “你没和他瞎说吧?”
她抬起头问。 “没有,我说我们是隔壁的。”
女人的目光看向远方,缓缓道:“他不知道。”
我心下了然,看来她已经清楚我们的来意,这点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毕竟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女人苦笑了下,没回答我的话反而问道:“我先生个很有学识的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这样的病。 前阶段他已经开始昏迷了,如今他又能睁开眼睛和我说话了,我想他一定能够好起来的,你说对吗?”
她望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似乎等着我说些什么来坚定她的信念。 我没有顺着她直接回道:“那个女孩现在很惨,她家人说会把捡到的钱还给你,我明天想办法给你送来。”
她将烟叼在唇间再次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天台上是很冷,但我觉得此时她的心更冷。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钱,无功不受禄,你也别来给我,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我站在她的对面紧紧盯着她的脸,由于常年吸烟皮肤变得粗糙蜡黄,唇色微微发黑,不过她的五官很漂亮,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儿! “你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下,你在桥头放红包,不就是在给你的先生买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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