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边,“温如歌”住在拓跋将军里面已经好几天了,整个将军府戒卫森严,尤其是“温如歌”住的府邸,别说是陌生人,就连府内的下人过来,也都是经过盘查的,生怕会有人混进来。顾寒霜把“温如歌”送到将军府以后,时不时也会过来看望“温如歌”,毕竟皇室里面规矩多,顾寒霜来往也不方便。但是好在顾寒霜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在皇室里面也是特立独行,身为太子妃,颇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所以顾寒霜也看“温如歌”的时候,也就没人阻拦。顾寒霜今日正好得空,就来了拓跋谈的将军府。平常在太子府里面也就是研究药材,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温如歌”了。拓跋谈正好跟一个大臣商议完事情,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顾寒霜来了。拓跋谈年过四十,却是俊美无双,冷冽之中带着沉稳和沧桑,一双狭长的眸子同战南霆十分相似,带着久居上位者的犀利。顾寒霜在看到拓跋谈的时候,清冷出尘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她止住脚步,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水眸朝着旁边不自在的看了看,但是始终没有去看拓跋谈。“见过太子妃。”
拓跋谈抬手,对着顾寒霜微微行礼。顾寒霜睫毛平静,喉咙滚动了一下,漠然的开口,道:“我今天过来,是要见如歌的,你应该不会阻拦吧?”
听到顾寒霜的话,拓跋谈面色没变,他点了点头,当即道:“如歌在后院,为了不让我外甥担心,这才让守卫森严了一些。太子妃想去便去吧。”
说完以后,拓跋谈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顾寒霜,道:“若是没事,臣先告退了。”
随后,拓跋谈就准备从顾寒霜的身边离开。顾寒霜眼底颤抖了一下,她有些不甘心的伸手拽住了拓跋谈的胳膊,转头看向拓跋谈。拓跋谈蓦然止住脚步,一双深邃如同寒潭般的眸子里面,微微掀起波澜。“人多眼杂,太子妃不要坏了规矩才是。”
拓跋谈的声音,恍若幽谷隔世,一时间让顾寒霜失了神。顾寒霜握着拓跋谈衣袖的手止不住微微收紧,她看着拓跋谈冷清如冰的背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曾经。曾经她刚刚遇到拓跋谈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不过七岁,和妹妹走散,受了伤,什么也记不得,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母亲将她和妹妹拼命送走的模样。她流浪在边疆,一个人不小心走到了刚刚征战完,白骨森森,血流成河的战场。也是那个时候,巡视战场的拓跋谈看到了她。顾寒霜到如今都记得,年轻时候的拓跋谈,那样俊逸无双,清冷正直,仿佛一束光照进了她模糊而又昏暗的视线里。“你愿意跟我走吗?”
前面拓跋谈说了什么话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一句。顾寒霜看向他伸出的手,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拓跋谈,将年幼的她弯腰抱在怀里。思绪回笼,顾寒霜还是松开了手。“师父……”顾寒霜喉咙干涩。尽管她在外人面前装的再熟练,将她和拓跋谈的过往隐藏的再好,可是看到拓跋谈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理智还是土崩瓦解。拓跋谈背脊僵硬,无动于衷。“我来了将军府这么多次,是想要看如歌没错,可是…我最想见的,是师父你,但是你处处躲着我…”顾寒霜一向坚毅决然,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拓跋谈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心,转头看向顾寒霜,一双浓黑的剑眉紧蹙着。“你若是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就别忘了你如今是太子妃。有时候该学会掩盖自己的感情。”
他虽然说出的话冰冷,但这也是保护顾寒霜唯一的办法。他太了解顾寒霜了,她太过倔强了。顾寒霜冷冷一笑,深呼了一口气,漠然的开口,道:“对,我差点都要忘了,我是太子妃…”说完以后,顾寒霜收敛回眸子,丝毫不带留恋的转身朝着后院走了过去。等顾寒霜走了以后,拓跋谈漆黑的眼底才浮现出一丝眷恋不舍。“将军这是何必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和拓跋谈交好的国师。听到声音,拓跋谈转身看了过去,漠然道:“你都听见了。”
国师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无奈道:“当年太子对你府上的小徒弟一见钟情,苦苦相追,甚至不惜在宫宴上当众求娶你的小徒弟。那个时候,你一句,若是她愿,我自然将她风光嫁出,若是她不愿,即便是死,也要护她周全,这句话老夫可是记了很久啊。”
听到国师的话,拓跋谈眼底暗淡了一些。同国师一起朝着院子前面走过去。“我也没想到,这句话会让那个小丫头动了情,也害了她一辈子。”
拓跋谈叹了一口气,两人停在了庭院湖水旁边。国师却是将一切都看的透彻。“那个小丫头动了情,你又何尝没有动情,顾寒霜三个字,困了你一辈子。”
拓跋谈听到国师的话时,微微愣了一下,一个人盯着湖边看了好久。“我本就比她大了许多,再加上那一年征战,受了剧毒,毒素一直没办法清除,我活不长的。太子是个不错的人选,有勇有谋,还一心对那个丫头好,我护不了她一辈子,我不想让任何人轻视她。所以,与其让人诟病,不如断的干干净净。”
国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年他不是看不出来,拓跋谈和顾寒霜之间的情谊。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啊。“她为了能够治好你的毒,天天埋头研究药材。可惜了,命运弄人。”
拓跋谈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国师,开口道:“南霆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了,我从没想到,我姐姐竟然还有一个孩子。这也让我们拓跋家有了后人,我也能安心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