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疏的话显然让马孤雁有所动容了,慕容南萧在她心里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是最高的,也是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如今突然被南落疏这么说,马孤雁一双美眸顿时微微闪动,有些担忧的看着南落疏,因为南落疏说的这些话没有错,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可是贵妃娘娘,如果你心里边藏着一个人和她近在咫尺,却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下去,还要为了争权夺食去迎合讨好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得下去吗?你又如何忍得了?”
马孤雁说的这句话并没有错,南落疏垂着眸子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着马孤雁的手,随后,愣了半晌以后,南落疏这才推心置腹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或许和你相比,我会比你更幸运一些,因为皇上就是我心里珍藏已久,倾慕已久的男子,为了能够嫁给皇上,我不惜从南朝过来,远嫁到大晋的后宫里,这一切都是为了能离皇上近一点。当时的我觉得如果这辈子不能和皇上在一起,余生恐怕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可如今你瞧,我心里爱慕的少年郎是皇上,皇上毕竟是皇上。皇上会有三宫六院,有许多的嫔妃会为了前朝和后宫的安定做出许多不得已的事情,皇上的身边永远不会缺女子,而我也只是皇上放在身边的一个妾室罢了。”
马孤雁静静的听着南落疏的话,一时之间整个店内的气氛就凝固了下来,南落疏沉默了片刻,这才笑了一下。“所以在我爱上皇上以后,就注定要面对和无数个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这也是我必须要经受的。你瞧瞧一个人总是会得到一些东西在失去一些东西的,我虽然和皇上能够长相厮守,时时刻刻的在一起,可却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整日因为皇上和别的女子在一起而伤心难过,可你不会,虽然你没有和慕容公子在一起,但是你不用每日去劳心伤神,这些都是不同的。”
马孤雁伸手拉着南落疏的手,一双清丽的眸子中带了丝丝的沉痛。“那如果我一想到今后南萧必然会娶别的女子,我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我不愿意别的女子嫁给南萧,也不想看到南萧和别的女子生儿育女,这一切都是我无法面对的,我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心口就疼的没办法呼吸。”
南落疏理解马孤雁的这种心思,她自己每日想着皇上和别的女子缠绵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又何尝舒服。“可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不好好得到恩宠,我是被人抓住把柄,慕容公子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被皇上所羁绊,到时候慕容公子的大好前程就都毁了,你愿意看到她年少有为,努力奋斗了这么久,最终却因为这些事情再无法被皇上重用吗?无法被皇上看中就意味着一辈子只能止步于此,这对一个年少有为的少将军来说,可是毁灭的打击。很有可能她会因为这次的打击,一蹶不振,恐怕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听着南落疏的劝导,马孤雁的心里在一丝一丝的松懈。从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决意坚定自己绝不侍寝,要为慕容南萧守身如玉,可如今南落疏的话都被她听了进去。她心里即便再喜欢慕容南萧,可如今也要以大局为重,她不想看到慕容南萧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她想看到慕容南萧实现自己之前的宏图抱负,想让慕容南萧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报效国家。这才是马孤雁心里想看到的样子。为了能让慕容南萧安然无恙,被皇上重用她,也只能将自己的这份心思深深的藏在心里,不被皇上发觉到。只有这样,可能才是对慕容南萧最好的保护吧。毕竟她已然对不起慕容南萧了,想到进宫之前的那次告别,想起来慕容南萧赤红的眸子,马孤雁心里所有的冷漠坚硬,瞬间崩塌一地。看着马孤雁眼眶通红的样子,南落疏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到了马孤雁的手里,打嗝声音哽咽的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可是贵妃娘娘,我还忘不掉她,我不想面对皇上,更不想在皇上的身边承欢嬉笑,更不想为了皇上的恩宠和那些妃子们拼的你死我活。所以还想请贵妃娘娘帮帮我,暂时不要让我侍寝,行吗?”
马孤雁的这些话实属让南落疏有些为难,她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秀气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这些并不是我愿不愿意帮你的问题,而是前朝和后宫之间的关联,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若是皇上一直宠爱韵才人,即便是本宫不提那些朝臣们,也必然不会任由皇上胡闹的,到时候你身为马丞相的独女,必然是会被朝臣们力荐,成为皇上的宠妃的,这一切都是从你进宫开始就注定的,因为那些朝臣们所奉承的人都是马丞相,为了平衡老臣和新臣之间的关系,你只能成为宠妃。”
听到南落疏的这些话,马孤雁顿时失了力气,拿着帕子痛声哭了起来。“娘娘,可我真的不愿意面对皇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南萧面对着我哭的时候的样子,南萧以前在我面前从来不会落泪的,知道我要进宫以后,南萧发疯似的跑到了我的面前,而且不断的哀求我,求我不要进宫,不要抛下他,娘娘,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何心情吗?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抛下一切跟他一起离开,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我一个待选的秀女逃跑了,到时候必然会连累父亲和所有族人的,我做不到这般没有孝心,父亲养育我长大,早早的没了母亲,不仅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所以我只能选择抛下南萧进宫,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我不能,不能再那样……”马孤雁现在已经说不下去了,她掩面哭泣,声音无比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