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嘉开门见山,“明天上午你就别去卖冰棍了,跟我一起去找个装修队,我买了家铺面,需要重新装修一下,可能需要你盯着。”
田振东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段文嘉见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使劲儿忍着,连声鼓励他许久,他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们村田二哥就在县城包活儿,他人实诚,我们找他问问行不行?”
田振东的声音非常低,瓮声瓮气的胸脯都跟着震动。
段文嘉当即点头,如果有熟悉的人,事情自然更顺利一些。
几件事情都有了着落,段文嘉心情很好,晚上睡得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洗漱过后出门才发现,田振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等在外面。
段文嘉看他做事情踏实,就把监工的事情大半交给他,自己腾出手来,开始准备晚上去夜校上课的事情。
夜校的教室很大,段文嘉忙完手里的事情赶着过去,还是差一点晚了,只能坐在最后排的位置。
戴着厚眼镜的中年男老师进来,鞠躬,然后做自我介绍,言谈举止间带着儒雅高贵的气质,让段文嘉莫名想起赵儒晟。
“哎!”
她正听得出神,坐在前面的男人几次回头看她之后还是开口,“同学,我叫孙绍林,你叫什么名字?”
段文嘉长得漂亮,穿得简单干净。
单纯只是坐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难怪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其实不只是孙绍林,周围几个男人已经几次回头,她的余光都注意到了,只假装没有看到而已。
“老师还在讲课,先听课。”
段文嘉打开笔记本,随便应付一句,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黑板,没有多看孙绍林一眼。
孙绍林也不恼,依旧笑得灿烂,“好,咱们先上课,下课再聊。”
一堂数学课上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学生的水平不同,张老师尽可能讲得详细,努力保证每个人都听懂。
段文嘉听得认真。
老师都走了,她还低着头奋笔疾书,想把最后两道例题记下来,等赵儒晟回来之后让他做。
“同学,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现在能告诉我了吧?”孙绍林凑到段文嘉身边,黝黑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第一天来学校,段文嘉余光注意到教室里很多同学都在聊天介绍,也觉得不应该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叫段文嘉。”她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跟他闲聊。
旁边几个男生见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也忍不住凑过来,玩笑聊天。
“你住在哪里,时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同学太危险,我送你回去吧。”孙绍林只等她把书包装好,立刻自然地拿起来,背在身上。
几个男人立刻起哄,孙绍林的笑容忽然暧昧。
段文嘉眉心微微蹙起,声音也冷了两分,直接拒绝,然后就出门了。
“我家很近的,家里也有人接我,就不麻烦你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回家休息,没有灯的路上更显寂静,甚至吓人。
段文嘉握紧手里的手电筒,越走越快,这条路原本每天都会经过,可今晚她一个人走回去,总觉得阴气森森的。
再往前走一点,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好像有脚步声,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难道有人跟踪自己?
段文嘉手脚发凉却也不敢停下,脚下越走越快。
可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越来越近,她心里更慌,手电筒一晃,恰好看到路边的一节木棍子,她想都没想立刻弯腰拿起来。
再往前一点,走到转角处,段文嘉迅速贴到墙上,关掉手电筒,身后的人大概是看不到她,也跟着小跑过来。
砰!一声巨响,段文嘉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重重放下,一棍子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身上。
“呃啊!”
一声惨叫传来,段文嘉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那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手里的棍子用力挥舞,又是一棍子胡乱敲打下来。
黑暗当中高大的身影被打地跳起来,嘴里却也没有忘记求饶。
“别打了,嘉姐,是我,我是杨金彪啊!”
这熟悉的声音,杨金彪?
段文嘉手里的棍子悬在空中,疑惑地后退两步打开手电筒照在那人的脸上,没错,竟然真的是杨金彪。
“嘉姐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都要被你打残了。”
杨金彪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后背,满脸痛苦。
段文嘉缓缓吐出一口气,扔下手中的棍子,可手电筒还直愣愣地照着找杨金彪的脸,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在这里?”
“嘉姐还没认出我来吗?我真的是杨金彪,我专门来接你回去的。”杨金彪可怜兮兮。
段文嘉的眉头却皱得很深,“你怎么没有跟着赵儒晟去南方呢?你这样突然冒出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杨金彪的手慢慢从后背挪到脑袋上,轻轻揉了下。
“幸好我来了,要不然你那个同学真有可能跟踪你,他叫什么名字,明天我肯定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
原来杨金彪被赵儒晟嘱咐过来接段文嘉,一过来就看到从学校出来一个男人看着段文嘉的背影喊。
说要把人给送回去了。
段文嘉心急,忍不住又拍了他一巴掌,打着手电筒一面往回走一面追问,“我是问你,你怎么没有跟赵儒晟一起去南方?”
“我,我那个,我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两天,下次再去”
杨金彪支支吾吾的,一听就是撒谎。
段文嘉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再次追问,杨金彪见躲不过去这才说了实话。
“是赵哥让我留下来的,他是担心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让我悄悄地保护你,还说不要告诉你,免得你有,有心理压力。”
杨金彪想了半天,才想起赵儒晟说的这个词。
段文嘉轻轻咬住下唇,眼角眉梢带着甜甜的笑意,“他的讲究最多,你看我这样的,需要人保护吗?”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赵儒晟的确细心,但让她真正高兴的还是他肯把自己放在心上,关于自己的细微小事都惦记着。
“我觉得赵哥的安排非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