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不醒(1 / 1)

惨叫声是蒙面刺客发出的,惊叫声却是姚沁嗓子里飞出的。

刺客的刀正砍在梁开济的背上,但刀只来得及划破一个口子。姚沁慌乱哆嗦着抓握起地上的树枝,插进了那人的眼睛里。

鲜血喷涌,洒在了姚沁的胸口,她何时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大叫了起来。

梁开济背后被划了一刀,好在并不严重,他强撑着起身,捡起地上的刀剑就搁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

疼痛麻痹了刺客,他只顾着哀嚎。梁开济搁在他脖子里的刀又往前送了一分。

“说了,我留你条活路。”

姚沁手脚发软,还瘫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但是却能清晰地看见梁开济的后背,被鲜血浸染透了。

那刺客仍然是只顾着挣扎尖叫,梁开济疼痛难忍,顿时也没了耐心,对着赶上来的柯吉道。

“押回去,看住了。找人给他眼睛处理一下,暂时别死了。”

柯吉挥手,跟上来的兵士便将人押了下去。

梁开济顾不得背上的伤口,回转到姚沁的跟前,弯腰就要把她抱扶起来。

结果这一弯腰,伤口挣开得更厉害了。柯吉就着火光才看见自家将军受伤了,连忙上前劝阻。

“大人!”

梁开济摆摆手:“无碍,皮外伤。”

“梁开济你莫弯腰了,我自己能起来。”姚沁带着哭腔。

“阿沁,不哭,别怕。”梁开济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地牙,单膝跪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姚沁借着梁开济的支撑,终于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走两步腿又软了下去。

“梁开济,我……我……走不了了。”

梁开济看着姚沁含着眼泪隐忍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她的眼泪和着尘土附在脸上,说不出的可怜,他伸出大手帮她擦拭。

结果却是,又沾了她一脸的血污。这下瞅着就更可怜了,自从遇见姚沁,梁开济这石头般的心,就常常软得一塌糊涂。

他叹了一口气,将姚沁打横抱起,缓缓向山下走去。

姚沁有些不自在:“梁开济,你的后背还伤着呢,放我下来,缓缓我就能走了。”

“莫乱动了。”

梁开济一声闷哼,果然吓得姚沁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是有人不想我回去,刺客不可能就这几个。咱们得赶紧走,一会儿若是再来了刺客,就都走不了了。”

姚沁知道事情的厉害,也不再矫情。甚至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好叫他的胳膊省力些。

她把脑袋搁在梁开济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洒在梁开济的脖颈上,引得梁开济呼吸都重了些。

姚沁会错意:“可是我太重了,扯疼了你的伤口?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了。”

“别乱动,快到了。”梁开济背后伤口已经疼得麻木了,但姚沁的依赖却叫他甜蜜。

回到船上,阿杏从屋里奔出来,看着满脸血污的姚沁就哭了出来。

“姑娘!你哪儿伤着了?”

姚沁摇摇头:“都是别人的血,我没受伤。”

“你先歇着,有事喊我。”梁开济放下她转身就走了。

姚沁想喊住他道一声谢,谁知道梁开济一转身就软倒了门口。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姚沁顾不上洗漱就跟着去了梁开济的船舱里。

柯吉已经将梁开济的上衣脱下了,漏出光裸的后背,伤口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上。

姚沁就着热水,帮他将背后血迹擦去,随后等待着军医的到来。烛光下,梁开济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没有血色了。

姚沁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梁开济的脸,却被他满脸的滚烫吓了一跳。她急忙又去摸他的额头和脖子,都是一样的滚烫。

起烧了!

这是受了皮外伤没及时处理导致的,这种情况在军队里很常见,也很棘手。有的人用温水不断擦拭身体,降烧后就能好的。

也有些是,灌了凉血去烧的药也不见好的。人会烧糊涂、烧傻,还有的会随着伤口的溃烂死去的……

姚沁有些坐不住了,她一面擦拭梁开济的额头、手脚心,一面催出柯吉。

“军医呢!军医怎么还没来?”

柯吉也是着急,刚才已经着人去叫了,这都一炷香过去了,人还没到。

军医一直在处理其他伤员,听说将军受了伤,紧赶慢赶才脱身。一脱身,便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起烧了!”军医走进来,看到昏迷的梁开济心里也是一紧。

随后又摸了摸他的脉:“失血过多,又起了烧。得赶紧靠岸,送到医馆去。”

“为何送到医馆?”姚沁着急了,“先生不就是郎中吗?”

“我是郎中,可是船上药材不足,在下也无能为力……”

“眼下该是如何?这三更半夜的,我们还在江上。”

姚沁急得没办法,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因而姚沁也没有准备药材包。

郎中叹了一口气:“我先给将军止血,劳烦娘子先帮将军擦拭,看看能不能把温度降下来。”

“若是能降下来,就没事了。若是降不下来,明日一早就得赶紧靠岸了!”

姚沁听了这话,更不敢掉以轻心了。阿杏来来回回地烧水、送水,姚沁则是一刻不停歇地擦拭梁开济的额头和手脚心。

半个时辰后,烧总算退了。姚沁也顾不上洗漱和换衣服,就这么累得歪倒在梁开济的床上了。

阿杏打水回来,看见睡死过去的姚沁,也不忍心叫醒她。干脆替她脱了鞋子,又另拿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翌日一早,梁开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到躺在他旁边的姚沁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水……水……”

姚沁一下惊醒:“要喝水是吗?等我!”

姚沁也顾不上看看当下的状况,跳下床光着脚就跑到桌上给他倒了一碗水。

梁开济渴坏了,就着姚沁的手,咕嘟咕嘟地喝完了。

姚沁也是口渴得厉害,等梁开济喝完,她才迷迷瞪瞪又给自己到了一碗喝下去。

直到喝完水,她才意识到自己和梁开济用了同一只碗。

懊恼的她趁机看向梁开济,见他没发现才松了一口气。放下碗,她又转身回到床边。

她习惯性伸手摸了摸梁开济的额头,却发现他又烧起来了。这下真的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凑到他的耳边:“梁开济?梁开济?”

“嗯……”梁开济皱着眉头回应了一句,但人却没有睁开眼睛。

“柯吉!”姚沁冲着门外大喊,“柯吉!”

柯吉裹着被子,在门外守候了一夜,这会儿听到姚沁的呼喊,一个激灵就从梦中醒来了。

他一下子推开门:“姑娘,怎么了!”

“梁开济他又烧起来了!快去端水,还有去找郎中!”

柯吉应声而去,此时的江面白茫茫一片雾霭,零星的烛光透过雾霭闪闪烁烁的。

船终于靠岸了,是一个水边小城的码头。

大早上,码头刚刚忙碌起来,远没有到人声鼎沸的时候。

众人见一大早就有官船靠岸,都有些好奇,纷围上来观看。

军医看过后,让柯吉赶紧带梁开济去医馆。反复发烧,不用药是不行的。

姚沁却是另有考量:“这会子,岸边定有刺客或探子。白天不好行刺,夜间就说不好了。”

“若是带着将军上岸,岂不是更方便贼人下手?”

柯吉也是忧心忡忡:“那依姑娘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姚沁思忖片刻:“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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