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一旦对‘裕盛’开战,就意味着要在各方面压榨‘裕盛’,傅明雪也算是开过百草堂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
像这种商业战最为残酷,她甚至已经预见到‘隆兴’在将‘裕盛’打压到体无完肤的时候,‘裕盛’商号的当家人会动用引钱铺的钱各种堵窟窿,最后她存在‘裕盛’的一百万两灰飞烟灭的情景!
“小姐……”眼见傅明雪两眼发直,像是被什么魇住一样,秋菊不由的走过去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袖。
“跟本小姐去‘裕盛’,把钱取回来!”一百万两银子,那可都是她的血汗钱呐!
“可是小姐您跟‘裕盛’签过契约,不到半年的时间不可以提钱……”秋菊好意提醒。
“半年?如果母亲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不出半个月‘裕盛’就会在整个皇城消失!今天本小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钱要回来!”傅明雪柳眉紧皱,也不管衣裳单薄,直接冲了出去……
紫竹阁里,傅青思又开始她坚持不懈的研究,之前因为月寒笙的那一脚,楚怀殇的解药就那么没了,后来她又重熬了一锅,只是制出来的解药还是不怎么尽如人意。
傅青思知道她的解药里缺了一味草药,但却说不出是什么东西,于是她不得不挨个试,然世间草药何止千种,所以说这是一个艰辛而又漫长的过程,幸亏楚怀殇等得起。
所以在段熙容进来的时候,傅青思正专心致志的配药,直到她走到身边都不自知。
“阿萝,快把当归给我拿过来,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楚怀殇可还等着呢!”
“楚公子怎么了?”淡雅的声音陡然响起,傅青思抬眸时正见段熙容站在旁边。
“三姐来了?”见段熙容眸色微凝,傅青思不由的搪塞两句,“也没什么,楚怀殇说他最近有些失眠,我便想着给他配些安神宁气的药丸,三姐有事?”
段熙容眸色转淡,“还真有事,你猜刚才谁去了‘裕盛’引钱铺?”
“这可难猜,三姐告诉我得了。”傅青思撩下手里药材,跟着段熙容走到桌边,这才想起自己喝了好一会儿,不由的拿起杯子。
“傅明雪。”
‘噗—’
一口水狂喷出来,傅青思陡然抬头,“傅明雪知道你是‘裕盛’商号的当家人?”
“当然不是,她之前在‘裕盛’引钱铺存了一百万两,这会儿该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急着想把自己的钱从‘裕盛’提出去。”段熙容悠然坐到桌边,浅声开口。
“吓我一跳……三姐让她提走了?”傅青思狠吁口气,坐到段熙容对面。
“这不来问你了么,看你的意思了。”同在一个屋檐下,段熙容就算不在意也能感觉到这对姐妹之间应该不那么和谐。
“不知道三姐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的钱蒸发到我的口袋里?”傅青思不对会傅明雪手下留情,就像傅明雪若然逮着机会也会把她朝死里整一样。
“全都蒸发不可能,我们还是要遵守契约的。”段熙容对傅青思的请求似乎没有什么太多意外。
“那能蒸发多少?”傅青思凑过去,狐疑问道。
“九十九万两。”段熙容音落时傅青思当时就乐了。
“不过说起来,以傅明雪的脑子怎么会把自己的钱存在‘裕盛’呢?”傅青思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在这次‘裕盛’发威之前,它只是皇城里众多小商户其中的一个,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而像傅明雪这种精明的人,做任何事都该有原因,“她真不知道三姐是‘裕盛’的当家人?”
如果傅明雪知道这一点,而且将‘裕盛’看作‘隆兴’的分支,那么就很容易解释。
“应该不会,我从未在‘裕盛’露面,所有的生意一直都是莫铮在打理。”段熙容眸色微蹙。
“这件事可不能大意,傅明雪知道没什么,哪怕让段老爷知道也无所谓,可这件事如果让君飒轩知道了,就算有饮涧阁撑腰也保不住‘裕盛’。”傅青思肃然开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留意。”段熙容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微微颌首。
就在这时,阿萝自外面走进来,“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姑爷在外面等你呢!”
“你有事?”段熙容抬眸看向傅青思。
“没什么,去看东城军跟西城军的擂台比武。”看的确不算大事儿,但傅青思知道,看完之后一定会出大事儿。
待送走了段熙容,傅青思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特别叫战凰暗中跟着傅明雪,没事最好,若然有事也好有个准备……
且在傅青思与君无烨一同到了皇城南门的擂台时,淳于鹤跟盛彪早已到场,擂台下面,两组人分至两侧,君无烨则以判官的身份坐在与擂台平齐的看台上,傅青思借光坐在他身边。
正值午时,阳光充裕,擂台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在君无烨敲响锣鼓的时候,比武正式开始。
擂台上,淳于鹤与盛彪各派一人上场,相比淳于鹤手下兵将的大块头,盛彪的兵显然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就人家大冬天的说扒衣服就扒衣服,你能?
台上二人选好兵器后临面而立,各自握拳算是打了招呼,只见盛彪的兵率先出手,剑尖直取要害!
十几招过后,饶是傅青思这种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出来盛彪的兵根本就没有两把刷子。
“你的药管用?”君无烨下意识靠过来,动了动唇。
还没等傅青思开口,台上忽听一声惨叫,淳于鹤的兵不知怎么就被对方士兵挑中胳膊,鲜血迸流!
眼见盛彪的兵再下狠手,君无烨陡然起身,随手抄起旁边的锣棍甩出去,盛彪手下兵卒的武器瞬间掉到地上。
“西城军胜。”君无烨既已说出胜负,再动手者便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台下一众百姓高呼,盛彪脸上大放异彩,淳于鹤则让兵卒上去将受伤的选手抬下来。
紧接着第二场,第三场,直到第五场,结果都是一样!
起初淳于鹤的兵各个威猛的好像下山猛虎,可不知怎的,他们都会在中途突然失手,且悉数挂了彩。
“淳于将军,你手下的兵不过如此嘛!亏得你还是靖老国公的外孙子,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擂台上,盛彪一身威武,即便隔着战袍,也能隐约看到他身上的肌肉,这样的块头一下子就让傅青思想到了青衣。
那样一个翩然温雅的公子啊,也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折腾,真是罪过!
“盛彪,你还比不比!”相比盛彪的春风得意,淳于鹤的脸色简直没法儿看,紫青的跟中了剧毒似的。
“比啊,怎么不比!本将军手下的兵可都还看着呢!”盛彪一语,擂台下一众士兵也跟着起哄,什么强将手下无弱兵,什么痛打东城军的口号喊的简直不要太响亮。
看台上,傅青思不经意间瞄到了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黎啸天,因为掀着帘子,所以傅青思能看到里面的人。
可巧的是,黎啸天也看到了她,彼此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所谓高手对决,讲究的就是速度,眼见擂台上淳于鹤跟盛彪动起手来,傅青思顿时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真的,除了刀光剑影她完全捕捉不到两人的具体位置。
结局早已注定,所以傅青思也不是很担心,眼睛便不经意的又朝刚刚马车的位置扫了过去,然马车没有看到,却看到了战凰!
“我离开一下!”傅青思几乎没有犹豫的支会君无烨一声,也没管君无烨的反应,登时走下看台,快走几步绕过看台到了对面。
就在看到战凰的那一刻,傅青思知道出事了,而且一定跟傅明雪有关。
“发生什么事了?”傅青思与战凰为了避开众人的视线,相继走到拐角的巷子里。
“回主人,傅明雪去找莫铮的时候,看到了珊瑚。”战凰言简意赅道。
“她去找莫铮做什么?”傅青思才问出口便有答案了,一百万两银子,不把它从‘裕盛’引钱铺抠出来她能死心?
不等战凰开口,傅青思换了问题,“当时莫铮跟珊瑚是怎么个状态?”
“有说有笑。”
傅青思无语,眼下‘裕盛’跟‘隆兴’在外面斗的如火如荼,背地里段熙容的丫鬟却跟‘裕盛’的当家人谈笑风生,如果傅明雪不是傻子,脑子里该是有想法了。
“傅明雪人呢?”她上午才提醒段熙容注意,这事儿下午就发生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预见性,妈的买彩票都没这么准!
“属下来见你时她回傅府了。”战凰据实回答。
“我们也回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不管傅明雪能想到哪一层,只看自己跟段熙容能做到哪一层。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一轮的较量又开始了……
凉王府,栖雁阁
“为什么……”傅明雪坐在正厅靠左的贵妃椅上,双手捧着暖壶,美眸微微眯起,脑子里反复想着她刚刚看到的画面。
“小姐,您不是要找莫铮吗?那会儿咱们明明看到人了,您怎么还回来了?”秋菊呆萌可爱的样子直换来傅明雪一通白眼。
“你没看到珊瑚吗?”傅明雪瞥了眼秋菊。
“看到了啊!那又怎样?”秋菊想了想,“小姐,您莫不是怕珊瑚知道您有私房钱的事儿告诉给三夫人,继而让老太妃知道吧?”
对于秋菊的智商,傅明雪已经不报希望。
第157我保的是命
“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傅明雪眸色微凛,咬重尾音。
“什么时候?”秋菊特别听话的问了一句。
于是傅明雪彻底崩溃了,“本小姐不是让你回答好么!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秋菊表示她长脑子了,但可能没小姐你那么大……
“‘隆兴’跟‘裕盛’现在是什么关系?”为免秋菊回答,傅明雪随即自问自答,“像它们这种水火不容的情况,珊瑚见了莫铮就算不打的天翻地覆,至少也要言语嘲讽两句,最不可能的,就是有说有笑!”
“那会不会是……三夫人也在‘裕盛’引钱铺存了银子,为了要回银子所以才让珊瑚过去低三下四?”秋菊终于将她的蠢,发挥到极致。
“段熙容是什么人?她是段亿的女儿!她有钱不存在自己老子的引钱铺,存到别处?”傅明雪狠吸口气,方才止住自己痛骂下去的冲动。
“也不一定啊。如果是三夫人跟她父亲关系不好呢?她就是有意不让她父亲赚她的钱呢?就像傅青思,她还是老爷的女儿呢,奴婢就没见她做过一件对老爷好的事儿……”秋菊呶呶嘴,像要证明什么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明雪猛的坐直了身子,眼底溢出阴冷的寒芒,“你的意思是……”
“没……没有,奴婢瞎说的!”看出傅明雪眼中的寒意,秋菊登时退了两步,畏缩着摇头。
“不,你说的很对,我们不该排除这种可能。”傅明雪忽然想到之前与母亲见面时也曾看到珊瑚跟莫铮有说有笑的在一起。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小姐?”秋菊终于承认她的智商很有问题,因为她完全跟不上自家小姐的节奏。
“你想想,就凭一个小小的‘裕盛’,如果没有外力支援,它怎么敢跟‘隆兴’对抗,还是主动进攻!
”傅明雪慢慢回靠在贵妃椅上,手指轻抚着怀里的暖壶,“珊瑚跟莫铮接触就说明段熙容跟莫铮有来往,我们想的大胆一点儿,‘裕盛’若是得了段熙容的支持……”
“那也不能跟‘隆兴’抗衡吧?”秋菊小心翼翼道。
“又或者段熙容背后站着……”思及此处,傅明雪陡然起身,美眸溢出星点寒意。
“小姐?”傅明雪表情变化之快,惹的秋菊不禁噎了噎喉咙。
“随本小姐入宫!”傅明雪甩了暖壶,随手拽起搭在贵妃椅上的大氅,快步走出栖雁阁。
于是在傅青思回到凉王府的时候,正巧看到凉王府的另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谁出府了?”傅青思下车便见管家周福站在府门口,好奇问了一句。
“回七夫人,是八夫人,说是入宫一趟。”周管据实回禀。
傅青思闻声脸色一怔,也不管周福还要张嘴说什么,大步迈进府门!
看着傅青思的背影,又瞄了眼刚刚离开的傅明雪,周福不禁摇头,一个火燎腚似的说要出府,一个风卷残云似的跑进府门,不得不说,打从自家王爷娶回这两房妾氏,凉王府热闹多了。
华沐苑内,段熙容没想到傅青思会来,而且连门都没敲的闯进来,心里咯噔一下。
“妹妹……”
“出事了!”傅青思没容段熙容质疑,当即将自己所知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怎么可能……珊瑚跟莫铮见面的地方是在城东的猫狗市场,傅明雪怎么会去那里?”段熙容蹙眉不已,有些彷徨的坐回到椅子上。
听到地点的时候,傅青思就知道完了,“那里应该也是傅明雪跟她母亲王屏娟的聚点。”
“你说她刚才急着入宫……她要干什么?”段熙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几乎跟傅青思一模一样。
“昨晚宴席之上玉玲珑将傅明雪单独叫到内室,说是诊脉,可青思后来想想,她应该是在拉拢傅明雪。”在有这样的认知之后,傅青思还自我检讨了一下,说起来她表面上对玉玲珑算是掏心掏肺了,可到头来却是傅明雪雀屏中选,这叫怎么一回事!
“所以她入宫是去找玉玲珑,那她怀疑什么?怀疑我是‘裕盛’的当家人?”段熙容眸色骤凝。
“恐怕还不止这一层,三姐别忘了你的身份。”傅青思狠吁口气。
“凉王府的妾氏……她是想把‘裕盛’栽到王爷头上?如此就会惹来君飒轩出手!”段熙容恍然,“傅明雪有这样的智商?”
“这不是智商的问题,是见缝插针,但凡能解释过去她必然要朝这方面想,看来傅明雪骨子里应该是皇上那边的人。”傅青思不怀疑傅明雪嫁到凉王府之初是因为爱慕,可君无烨的表现也着实令她失望了吧。
“如果君飒轩把‘裕盛’当成是王爷的,那么就算有‘饮涧阁’出面,也保不住‘裕盛’了?”段熙容很清楚事态若朝这方面发展下去的严重性。
“现在最糟糕的是,如果君飒轩把‘裕盛’当成是王爷的,而且还知道‘裕盛’背后有饮涧阁撑腰,三姐信不信,君飒轩不会对付‘裕盛’,他绝逼会想尽办法铲除凉王府,包括你跟我。”
言外之意,现在保的,是命!
“那怎么办?”段熙容从未试过这么彷徨。
“涉及饮涧阁,君飒轩不会贸然行事,他铁定会查清楚了再下手,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眼下他们只知道珊瑚与莫铮有来往,所以……”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有些残忍。
“珊瑚随我多年,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她!”好在段熙容也是一点即透的人。
“三姐别急,青思并没有想抛弃珊瑚的意思,但她也不能再继续留在凉王府里做你的丫鬟了。”傅青思正色开口。
“你有计划了?”段熙容强自稳下心境,狐疑问道。
“演场戏,让莫铮与你站在对立的位置上。”情况虽然紧急,但未必无解。
段熙容沉默片刻,“也好,那就……让珊瑚先跟着莫铮吧,这场戏要什么时候演?”
“自然是人到齐了才能演,三姐放心,这一局我会让傅明雪知道什么叫血本无归。”傅青思眸色坚定,樱唇勾起冷蛰的弧度。
深夜的水月轩,君无烨看着对面的傅青思正拿着银拨子挑着烛芯,烛光映衬下,那张脸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美不可言。
“是‘裕盛’出了问题?”看台上傅青思离开后,君无烨亦瞄到了战凰。
“有点儿小问题,不过仍在本小姐掌控之内,听说淳于鹤在擂台上表现的很是威猛啊!”傅青思撩下银拨子,挑眉问道。
彼时从段熙容的房间里出来,傅青思便无甚心思再回擂台观战,不过她有让战凰走一趟,依着战凰的意思,擂台上的淳于鹤起初只与盛彪打个平手,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跟开挂似的虎虎生威,一柄利剑整整在盛彪身上穿了五个窟窿,直到最后一脚把盛彪踢下擂台。
“嗯,的确让人刮目相待。”君无烨微微点头。
“个人的荣辱得失并不能代表整个军队的素养和战斗力,王爷让淳于鹤赢了盛彪,不过是想在世人面前给淳于鹤找回面子罢了,而王爷真正的用意在哪里?”傅青思端正神色,肃然问道。
“边陲苗疆滋事,已经连续三个月骚扰大齐临边郡县,本王从周允那边获息君飒轩有派人过去平反的意思。”君无烨起身走到床榻旁边,抱起卷在那里的被褥,“本王不想淳于鹤惹上这事儿。”
“那王爷成功了,就淳于鹤练出来的兵还真不适合上战场。此擂台之战后,淳于鹤在世人的心里,已经从一个将军变成一介武夫。”傅青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盛彪会死在边陲战场上,而本王已经安排好了统率领西城军的人选。”君无烨将被褥铺在地上,淡然抿唇。
“王爷动作挺快啊,东南西北四城军里,这就快有王爷的一支军队了?”傅青思恍然之际,十分赞赏的点点头。
“快了。”君无烨褪了长袍躺下来,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让要周允提议给西城军重新配一套装备的原因,“不过这件事还得青思你出面问问他的态度。”
傅青思觉得自己嘴太欠了,“不好意思,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不好去管别人的闲事。”
“你就不想知道本王选中的那人是谁?”君无烨直挺的躺在地铺上,仰视看着走过来的傅青思想都没想的将一条腿从自己身上迈过去。
“不想知道。”傅青思觉得人应该吸取教训,不该知道的,不问!
“是诸葛少勤你也不想知道?”好吧,君无烨的话成功吸引了傅青思的注意,以致于傅青思的另一条腿停在原地。
“诸葛少勤?你是怎么想的!”傅青思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正与君无烨四目相视。
“一来在君飒轩的眼里,诸葛少勤已经跟靖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跟淳于鹤的关系也很糟糕,君飒轩用他不会起疑。二来诸葛少勤是诸葛凌宇的儿子,在军中是有影响力的。第三,西城军从创建之初便跟着盛彪,而盛彪的父亲对靖国公一直充满敌意,那么整个西城军对靖老国公的态度可想而知,所以西城军在情感上也会很容易接受诸葛少勤。”
君无烨一口气说出三个理由,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傅青思换个姿势跟他说话,这种姿势,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傅青思脸一红,登时将另一条腿从君无烨的身上跨过来,“你都已经有这么充分的理由了,还要我去问诸葛少勤干什么!”
“倘若诸葛少勤有战场冲锋的豪气,本王便成全他,但若他没有,本王不能将十万西城军交到一个不想当将军的人手里,我不能毁了西城军。”君无烨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