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光头小和尚，哪里谈得上金贵？
徐少爷只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跟班说道：“这小子当众辱太子，给我抓起来！”
立刻有人出去了，没一会儿就领了一群官兵来了。
锦煊接着抬头看锦㬢——怎么办。
“小师傅。”锦㬢抓了一把花生放在了他手心，“自己惹的事，要学会自己解决。”
锦煊:“……”
他摩挲着指尖的花生米，修长的指尖看着像是能夺人命的利器。
不知道这花生米打人身上疼不疼。
吵闹是一回事，官兵来了又是一回事，顿时四周都慌乱了起来，锦煊刚摸了粒花生米在手上，一队人就停在了他面前。
为首的就是刚刚跑走的小跟班。
嘉言立刻挡在他面前，“你们不知道少爷我是谁吗？”
“走开点！”徐少爷推开他，“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
嘉言气的脸都红了，还是头一次没有被人放在眼里。
“小少爷。”小跟班还是讨好他的，“这北地蛮子口出狂言，我等奉命捉拿回去。”
北地蛮子？
嘉言看着锦煊，才发现他脸上一点儿笑都没有了。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锦㬢和沈无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
锦煊捻着手里的花生米，因为位属边疆靠近蛮族，漠北的百姓被骂蛮子的时候太多了。
可是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挡在乾朝和蛮族之间的是漠北的百姓，流血流汗，却被讽称蛮子，凭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
“我听说太子殿下耳听八方疾苦。”锦煊缓缓道，“不知道他听闻你们这般说漠北的子民，会是选择听见，还是装聋？”
嘉言真心不想锦煊惹事，听这话连忙上前去捂他的嘴，“你赶紧闭嘴吧，再说话真的抓你！”
锦煊瞥了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
小和尚好看的桃花眼和锦㬢如出一辙，里面没有了丁点儿笑意，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唬人。
徐少爷挥手，“抓起来，带走！”
“抓？”锦煊冷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抓我？”
嘉言现在恨不得挠他一爪子，自己有心帮他，却架不住他嘴贱，干脆不想管了。
锦煊终于肯站起来了，他往前一步，恰好站在了人群之外，身后就是一片栏杆，再无阻碍，他负手而立，随口应付一般道：“倒要看看，你怎么抓我。”
说完，他忽然往后一仰，直接摔下二楼去。
“喂——”嘉言猛得扑过去，却连人的一片衣袖都没碰到。
锦㬢敲了两下桌面，吩咐沈无味，“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怎么的锦煊刚到盛京，在这个跟着徐少爷后面的小跟班都知道他是漠北的蛮子了？
真是有意思。
“那二公子呢？”
“让他去好了。”锦㬢啜了一口茶，“这次让他玩得开心。”
大明宫是皇帝的寝宫，殿内龙涎香袅袅，雾霭蒙蒙中，皇帝闭着眼缓缓开口问道：“他真这么说？”
陈皮在一旁候着，闻言嗤笑道：“可不是，受不了一丁点不公，比起豫王要差远了。”
皇帝想起锦曦刚入京的情形了，那时候老豫王刚死，身为世子的他入京朝拜，那孩子才八岁，任谁挑拨他岿然不动，这份沉稳让他怎么不心悸？
若再给锦曦十年，他怕是能把皇位给夺了去，只要他有那个心。
所以他还是死了的好。
“比不上才好。”皇帝似笑非笑，“真要是和锦曦一样……”
谁还敢让他活着？
陈皮了然，“奴才明白。”
“还有朕让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皇帝咳嗽了一声，“昨日锦㬢进宫，说着要提前成亲，若真让他走了，朕这个皇位也就坐不安稳了。”
陈皮应了声，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让锦㬢死在这里。
他不禁暗叹，难道说豫王是什么阿猫阿狗么，能随便的搞死？他手里有着百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盛京，也难怪皇帝不放心他。
“这件事情，要不让太子殿下来做？”陈皮建议道，“殿下如今也大了，总要做些什么来镇住些老臣子的。”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皇帝闭着眼，半晌才道，“便把罪人碑的事情，交给太子来做吧。”
陈皮失神，意识过来立刻应了。
皇帝杀人诛心，居然让太子来做这件事情。
六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了，锦煊在街头大闹了一番，逗着整个禁卫军玩，动静闹得这般大，连陈皮都出来了。
嘉言追着人追了三条街，累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偏他心痒，就是要看看锦煊怎么收场。
他甚至幸灾乐祸地想，这厮少不了要挨顿板子了。
让他贱，活该。
谁知一转身就撞上了陈皮，大太监手执一把素伞，碰了一身水也不在意，随手掸了几下，不紧不慢道：“小公子，你这也不打把伞，在街上跑什么。”
“陈皮！”嘉言拉他，高兴的咧嘴，“你武功好，去把那个人给我抓过来。”
陈皮斜眼，“禁军的事，咱家不掺和。”
嘉言：“……”
“况且，他兄长在这里，谁敢对着二公子怎样？”
“二公子？”嘉言道，“谁家的二公子？”
京中有这么个人他怎么不知道。
陈皮反问：“漠北能有几个二公子？”
愣了一下，嘉言撇嘴，“我怎么知道他们有几个二公子。”
陈皮：“……”
司马嘉言是不是傻？
“是豫王的弟弟。”陈皮道，“真惹了他，豫王可不得举兵入侵。”
嘉言像是吓到了，半晌才喃喃，“原来他说他们家有钱，是真的。”
“……”陈皮确认了，司马嘉言就是傻的，他的关注点是在这里吗？
远远的瞧见了个不算熟悉的身影，陈皮指着她说道：“小公子，上次你兄长，可是当着陛下的面，要求娶她呢。”
“哥哥的心上人！”嘉言顿时来了兴致，“在哪在哪？”
他有心表现，立刻把锦煊扔下了，小心的凑了过去，想要仔细看看，哥哥的心上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大美人。
他看见了，那位心上人走上了茶楼，坐到了个男人的身边，男人还伸手摸了下她的脸。
嘉言：“……”
他哥绿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