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内。 许褚与赵云一同而入,面部并无惧色,他只一人而来,让兄长带兄弟在山下等候。 若是入夜了则自让他们在外安营做饭,明日在来寻。 赵云到了山寨内,叫人当即摆上了酒菜,拉许褚而入,并且还将酒水直接摆满了整个案牍之上。 看到这,许褚只是可惜典韦和奉孝军师不在。 若是他们在,估计还得再摆一长桌。 刚坐下,赵云便笑道:“兄长若是今夜与我喝完这些,便可比武。”
“兄长武艺如何?”
“无惧天下任何人。”
许褚傲然说道,金刀阔马的坐得笔直,宛若得胜归来的将军。 但这话却也不是吹牛,普天之下任何人他的确都敢动手,谁也不惧,至于输赢那只有天知道,但身为武夫,若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那说明武艺也并不如何。 “好,兄长颇有豪侠之风!”
“呵呵,还有一事,我来时君侯让我告知兄弟。”
赵云正在倒酒,当即笑道:“请说。”
“君侯说,你当年求立功于仁德之地,为百姓谋生,平定乱世,如今陈留便是此地,天子所在便是仁德,曹氏麾下并未有暴行,一直奉行仁义孝廉,此并不于你初心相悖。”
“原来如此。”
赵云的手一顿。 当即心中感慨,这的确是他当初所言,而且也因此去投奔了公孙瓒,却不去袁绍之地,因为看得出来袁绍并非是自己追寻的明主。 他虽推行仁义,但自己却并非奉行仁义。 赵云想要的,是一生以此为主,并且笃行律己之人。 此时许褚一言,倒是让他忽而心中有所明悟。 徐伯文,倒真的是这样的人,听闻曹氏的律己之风,就是他一人推行而出,一个人律己形成了风气,那是何等的笃定之心。 若是投奔他去,日后自己并不会后悔。 “只是,我还在等一个人。”
赵云当即叹了口气,放下了酒坛之后,有些感慨。 “等谁?玄德公吗?”
“兄长怎么知道?!”
赵云忽然站起身来。 双眸圆瞪,此话最为震惊,因为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当初在公孙瓒麾下,除了军中的将军之外,对他最好的便是玄德公,当时共事虽然不久,可承蒙恩惠,又知晓在玄德公麾下两位万人敌的猛士,都是英雄豪杰,义薄云天。 是以曾有心追随,但公孙瓒恩情未能还清,加上自家大兄又出了事,是以辞官回乡来办理大兄后事,玄德公也南下去了徐州。 如此便再也见不到了。 赵云自家中出来之后,只是寻一处安定,以图日后再寻玄德公下落,方可投奔。 “君侯告诉我的,”许褚直接喝了一碗酒,舒畅的吐了口气,又笑道:“子龙兄弟与玄德公不过数面之缘,便肯真心追随,说明玄德公的确有过人之处。”
“不过,他当时也曾招揽过我家君侯,被拒绝了。”
“曹氏于我君侯有举荐之恩,我家君侯对曹氏也有救命之情,日后必然也有一番大业,若是子龙兄弟愿意随我回去,或许还能见到玄德公。”
“而且,你若是归附君侯,也可当面将话说明白,我们都是扶汉而立足,天子还是我家君侯与主公共同相迎,都是大汉将领有何不可相商?”
“兄长所言有理!好!如此子龙不再犹豫,今夜之后,明日就与将军一同而走,只是我这一帮兄弟,断不可任由他们生死。”
“哈哈!”
许褚豪迈大笑,扫视周围这数十人,道:“一同去,由你领军便是,我陈留军中军备足够,日后都可为精锐之师,若是能立下功绩,诸位历战数次同样能为校尉官吏,有何不可。”
许褚的话,正中了这些贼寇的心愿。 乱世中若是能正常而活,谁又不愿呢。 当初本来便是吃不上饭,才落草为寇。 而且这伙人,当时便是黄巾余孽。 最初时,他们的首领并非是赵云,而是叫做裴元绍。 只是这裴元绍,听闻探子回报赵云路过,牵着一匹好马,于是动了心思想要去夺,被赵云直接斩杀。 而后其余之人就尊奉他为山寨首领,赵云也无处可去,于是便答应下来。 现在这些人,也都是指着赵云而活。 “既然决定了,这酒不必喝了,”许褚放下了酒坛子,冷静沉静了下来,目光颇为坚定不易动摇,光看这模样,赵云就明白不是开玩笑,劝他再多喝点是几乎不可能了。 许褚接着说道:“但,比武倒是尚可,若非是有可能得见兄弟枪术,我根本不愿进来。”
“嘿,”赵云脸色忽而一松,这人倒是个武痴。 哪有人因为想要比武进来的,须知比武之事,再小心也是生死两顾,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毁了一辈子。 即便不死,若是捅到什么要害处,那可无法挽回的。 不过,他本身胆气也大,听闻了许褚的话并不退缩。 当即向后叫了一声,“那我长枪来!”
而后对许褚笑道:“那子龙就斗胆邀兄长一斗了。”
“好!来!!”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在比武相斗,借此切磋而言。 自然到兴起之处,也免不了大口喝酒。 …… 一日过去,在许褚返程的时候。 徐臻早早的醒来。 直接从家院到了典韦所在的中院宅邸之内,带着诸葛亮就闯入了他的后屋。 “还在睡还在睡!!”
徐臻背着手催促道:“等我被罢免了我天天拉着你睡!赶紧起床!”
典韦很敏捷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坐在床榻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地板。 感觉徐臻说什么都只有嘴在动。 说什么呢?! 我刚回来睡下,连续数个日夜不曾睡去,实在是扛不住了。 若是在外打仗还好,这是在家里啊。 有床榻的。 君侯你做个人好吧? 俺如今也是堂堂君侯,岂能如此呼来喝去! “阿韦,醒醒!”
此时听闻动静的曹昂也来到了屋舍之内,大步流星走来,虽有风尘但脸色欣喜,一进来就握住徐臻的手,道:“兄长,募兵已过万人也。”
“当地之乡勇何其踊跃,今年春耕有器具改良又得灌溉之物,农田之中大量乡勇唯有入伍。”
“再加之兄长今年劁猪之法颇具成效,已经百姓得见未来之收成,如此功绩全赖兄长之名!区区月余,便可募兵上万,当真是令人震撼!”
“兄长多年劳苦律己,当真可令人甘心归附追随!”
徐臻听了此话,顿时拱手,道:“子脩,这是你曹氏之名,天子之威德,与我何干?”
他表情十分认真,不曾有半点居功欣喜之感,接着道:“此时不光是募兵,还要练兵。”
“而且还要命蒲风打造军备,不可懈怠。”
“陈留兵马虽招募极多,可都是新丁,要用战火来磨砺,若是要立大功,就必须日夜操练,厉兵秣马。”
“如此方可!若是稍有成就,便松懈贪睡,如何能成大事?”
“别说了,俺起床就是了。”
典韦直接站起身来,面色发苦,早知道昨夜不喝酒了。 喝了酒,却深夜有兵马来投,光是安置就花了数个时辰,如今陈留之地的内政、治安与募兵之事,尽皆顺遂不已,百姓参军踊跃。 他也不知会这般忙碌,早知道就戒酒了,也不至于如此憔悴。 “你要功绩,扬名四海,可不只是宛城一战那么简单,君当志存高远,不可只观眼前也,若是练兵不力,日后上战场便是!”
徐臻说到这,诸葛亮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于是所有人不自觉的回头看他。 徐臻同样也看了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孔明还年轻,也非行伍出身,就在这屋里休息吧,帮阿韦睡一会。”
典韦无奈的盯着徐臻看了一眼,心里已经在叹气了。 你就宠他吧。 出了屋舍,几人直接到了正堂来,徐臻刻意给典韦找了个蒲团让他坐下。 今日晨会还真不能缺了他,此时相关于之后的练兵之法。 还有刺探到的军情,以安排计策。 时至今日,陈留已经沿途补给了十六万石粮草,以运送往三个行军路线上。 而剩余的粮草,将会用来自己行军。 徐臻摊开了一张地图,指了一处地界,当即道:“我们行军,应当绕开袁术兵马。”
“此三处行军方略,一是子孝将军分割吕布之军,二是子和兄长横击穿越,阻隔袁军北上的七路兵马。”
“第三路,乃是主公大军压境入谯郡,而后包围寿春。”
“而我们无论去哪一路,于战场都无益处,无非是增兵援助罢了。”
“是以应该另辟蹊径。”
徐臻话音刚落,抬头和曹昂对视一眼。 两人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曹昂当即点头,笑道:“兄长要行军南下,过汝南而出扬州,以渡河后击庐江是否?”
“不错!庐江陆绩并无兵马,又在寿春比邻,若是拿下庐江,便可从侧路包围,而唯一的阻碍,便是孙策。”
“他肯定也要趁机取庐江。”
“所以现下最主要的是行军。”
徐臻若是走南下路线,就必须要渡河。 渡河之后兵马可全数入庐江境地,这是唯一一次可以先行占据扬州一脚的机会。 从全局来看,再也没有比他更具优势的兵马了,因为曹操此前不知徐臻招兵买马能得这么多。 在派兵遣将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而陈留的位置又在腹地,不用担心外敌。 如今治安极好,境内没有贼寇,徐臻无需用兵马镇压,只需留千余人在境内巡守即可。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再者说,在约摸大半月前,陈留境内大部分兵马就已经往谯郡靠了。 此刻再南下不过六日就可到庐江境内,袁术正在僭越汉室,根本没空来管他。 徐臻新招募的兵马,若是日行军百里,则是十日可到达。 辎重则可能较慢。 “兄长要庐江以威胁淮南之左,如此可与父亲真正形成合围之势。”
“不错!”
徐臻此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年开春后,等的便是这一战,内政结束,可以领军。 在领军作战时,结束大战若是日夜带兵不曾游玩懈怠,作战勇猛、坚持巡守,一样可以刷出大量的额外奖励。 徐臻当然舍不得不要。 如果只是内政的话,今年可以按部就班的每日三百,三个月便是三次额外奖励。 两万七千自律值加上读书、理政与练武的九次额外奖励。 并没有行军作战来的香。 每日连续行军、查探巡守、攻城略地,只要徐臻不曾在半途随意庆祝,心存侥幸恃功而歇,就可以不断获得累积的奖励。 而且沿途路上,可以不断与将士切磋,操练武艺,训练军士。 在此战得胜之后,相当于完成了一次坚守律己的大任务。 奖励丰厚不说,额外的属性点也会增多。 如今形势早已转变,徐臻不需要太过苟命,该出手就出手。 而且,因行军时,随时会断的自律值已经不算太重要了,真正阶段性的律己成就,才是更加重要的奖励。 徐臻也算是尝到了甜头。 这一次的特性“抚民清静”,便是如此。 而行军庐江,是徐臻认为最快刷得一次任务的方式,不光可以占据一郡之地,威胁寿春东侧,还能赶上接下来的寿春之战的功绩。 稳得一匹的同时,还能参与总战。 “既如此,阿韦今日睡到傍晚,当立刻行军,同时快马令谯郡附近的兵马,南下向庐江去,不可拖延。”
徐臻看了一眼曹昂,深吸一口气道:“既袁术已反,僭汉室之位,妄称仲家,我必定亲自出手!”
“公子随同领军,领军之时,定要听我之言,日夜短休,虽艰苦但仍奋勇而斗!”
徐臻这一次,已经心中放弃了按时睡觉的值。 寿命已经刷得差不多了,日后可以用其他自律点去换。 “好!子修当以兄长为准则。”
曹昂神情颇为激动期待,他是见过徐臻领兵的。 兄长领兵作战,不会比内政时有半分松懈,依旧很是严苛。 徐臻此刻叹了口气道:“我曾立志,虽苟全性命于乱世,但求闻达于诸侯。”
“此战,必定扬名江南及江东部分地区!”
曹昂此时忽而拱手,柔声问道:“为何兄长……每逢打袁术必定亲自带兵,可是以往与袁术有何仇怨?”
徐臻嘴角抽动了一下,“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