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就在七日后! 张邈此时不可为不激动,心情极其复杂,毕竟曹操一直对他都极好。 而且两人之间也的确没有冲突,而且上一次曹操出去征战之时,甚至还特意告知家人,若是曹军兵败,他们可投奔张邈,不必到冀州去寻袁绍。 在张邈看来,他于曹操处,依旧还有很高的信任,此次密谋之事,他必然不曾知晓。 正因如此,背刺的这一刀才可以真正命中曹操的要害。 “如何?太守以为此事可成否?”
陈宫又认真的凑近了来。 语气并没有询问之意,不过是想要听一听张邈的看法罢了。 张邈轻笑,端起了案牍上的水碗喝了一口,轻松的道:“曹孟德大军都在徐州,而且他也同样是举全境之力攻徐,可以想象他是何等的愤怒。”
“我了解他,”张邈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曹孟德,善于领兵作战这不假,可他一向用兵喜好速战!此次攻徐,看似缓慢,但大势一样是围城压境,想必最近就要总攻,你我都是懂得打仗,定然知晓曹孟德所欲。”
陈宫当即答道:“毕其功于一役,就在下邳。”
“不错!”
张邈肥胖的身体忽然一颤,神态颇为激动起来,“他若是总攻下邳,以全部军力酣战,正是激斗不休难以抽身之事,此刻兖州传来如此噩耗……” “曹操必将进退维谷,难以为继!”
话说到这,两人已经是一拍即合。 至于境内,根本无将在内,张超一人领军,哪怕只有数千,也可攻下鄄城那残兵剩将二三千人,绝不在话下也。 此战,必胜! 从此之后,曹操将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张邈心中的激荡,已然难以压下,此时他心中笃定,一定要致曹操于死地。 原因无他,只是不想再面对这位旧友!!他也无法面对!若是放任曹操活着,日后如何面对谴责与唾骂! 要知道,曹操可是将张邈当做能将后背随意交托之人!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那就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死后再被曹操问责唾骂,那是数十年后的事情。 亏心之事不可妄为,一旦下决心要做,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数日之后。 鄄城荀彧的府邸之内,和寻常一样处理公务。 顺带览阅从前线送来的战事消息,估算如今粮草开支等,颇为忙碌,不过他日常处理这些事务早已经是得心应手。 各地粮仓点算如数家珍,心中装着兖州全境的钱粮军备,并不算什么。 此时有脚步声急促而来,到门外停下。 宿卫向内扫了一眼,道:“军师,刚刚城外的兄弟来报,张太守送五千石粮食而来。”
“哦?”
荀彧此时眼眸一凛。 顿时轻笑了一声,长舒一口气道:“传令,让所有兵马戒严,关闭城门,令百姓不得进出,死守鄄城城门,不容有失。”
“喏!”
“飞骑去。”
荀彧又嘱咐了一句,不能让张邈有思考反应的时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是!”
那宿卫得了命令,转身跑走,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荀彧的眼睛忽然一眯,心里宛若被握紧一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暗道:主公在徐州作战,此时不能有半点分心。 求援之信,须得斟酌再写,如今局势尚且不明,就看张邈决心到底如何了…… 荀彧想到这,面色顿时动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字:张邈将乱。 这是徐伯文,抽空来了一趟府邸,特意交给荀彧之锦囊内所放之物,但也明言只是论断猜测,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张邈有所反常,一定要防范。 荀彧此前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想到徐臻品行,从不做无谓之事,自律严格,或许不会是栽赃乱言。 更何况,若是栽赃的话,为何还特意嘱咐让他不要信。 当然,这件事若非是亲眼所见,说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信,甚至若直接去曹操面前说,还会被痛骂一顿。 毕竟,两人相交莫逆,又是自小相识,主公这州牧,当初还是张邈等人推举而上,否则岂能有如今的地位与声名!? “怪不得,伯文即便是发现,也不敢说。”
当时他可是话里连张邈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别的,抽身得极其干净。这种干脆作风,倒也真是他的风格。 “不过,”荀彧面色回归凝重,“即便是没有提醒,我自然也明白张邈不对劲。”
“以运送粮草为由借道,自可攻打鄄城也,如此危险之事,主公不在我岂能放行。”
“不过既然伯文早已说过,那应该有所防范。”
荀彧想到这,立刻起身,直接往典农所去。 这个时间,徐臻必在他的议事大堂内,批阅公文。 …… 不多时。 荀彧纵马而下,在宿卫带领下直接进了衙署。 他发现,典韦不在。 这典农所的大堂院落里也就一二十人,比平日冷清许多。 一路急匆匆到正堂,果然徐臻还在看书。 “伯文,”荀彧叫喊了一声。 徐臻一抬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学习了工匠杂册,自律值+10】 “唉,”徐臻叹了口气,苦笑道:“兄长如此着急,是张邈来了?”
“不错!”
荀彧脸色稍微安定了些,“我已下令让鄄城戒严,伯文可有计策?”
徐臻摇摇头,“计策……谈不上。”
他快速起身,到了荀彧面前,拉着他往外走,然后道:“不过子孝将军在去攻徐之前,给了我二千兵马,我让典韦领兵,就驻扎在城外山林之内。”
“有两条小道可出营而攻,此营地隐蔽,在之前并没有显露过。”
“啊?”
荀彧登时愣住了,“这么巧?”
“是啊,就这么巧。”
徐臻笑得很儒雅,淡然。 “子孝将军要还我人情,故而如此,但在下看来,这人情怕是又要欠得更深了。”
“我已告知典韦,若是张邈攻城,便立刻动手突袭其军。”
“如此就算杀不掉张邈,也可以探得他是否是全军而出。”
荀彧听完这句话,顿时面露遗憾,拍手道:“可惜,若是再有一支兵马,可直入陈留!取其腹地!”
“张邈作乱,不代表麾下守将也会!”
“他无非兵马数千人,不可能在陈留藏有许多。”
徐臻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挠了挠头,轻声道:“嗯……我觉得,我们也许真的还有一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