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的弗里曼瞧见纪萧然很兴奋,直接走上前一步伸出拳头打在纪萧然的肩膀上,然后又笑着给纪萧然一个大大的怀抱。
弗里曼说着不流利的中文,“你怎么才来?”
纪萧然脸不红不跳地说了个理由,“路上堵车。”
摊开双手抖抖肩,一副自己也没办法的样子。
弗里曼今天来医院就是了解一下病人的病情,院长正要送人离开医院就撞上了刚赶来的纪萧然。
站在纪萧然身后的程慕有些心急,她想早些知道结果,程母究竟还有没有能醒来的可能。
纪萧然和弗里曼用英文交流了几句,沈永言将人送走。
人送走了,当着纪萧然的面,院长说了刚刚弗里曼在里面给出的判断。
“病人现在脑袋里面有个血块没有清理干净,要想醒来就要先将血块清理干净。手术风险很大,能不能恢复好也要看病人的身体素质,这个手术国内暂时没人能做,不过弗里曼表示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信心。”
程慕的脸色白了一下,她天生地对手术有一种抗拒。
瞧见程慕的脸色不好,院长又继续补充道:“当然了,具体手不手术还是要看你们家属的意愿。不过,如果不手术的话,病人就算醒过来,也很危险。弗里曼的时间不多,你们尽快考虑一下吧。”
说完院长和纪萧然两人对视了一眼,院长点了点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他带着人离开。
走廊里面现在又剩下程慕和纪萧然两人。
程慕现在思绪很乱,她很不想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但眼下,能替程母做这个决定的也就只有她了,程陈现在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个关乎最亲近人命运的选择权握在了程慕的手里。
心里乱糟糟的,余光瞥到纪萧然鼓鼓的口袋,她想抽烟。
微垂着脸的程慕突地手心朝上伸出手来,冲着纪萧然的方向,“给我一支烟。”
半晌,手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
在程慕想要将手缩回去的时候,手心被男人握住,温热的手温从那双大手传来,逐渐温暖了一下程慕冰冷的手心。
怕程慕挣开,纪萧然补了一句,“这里禁烟。”
感受到手心里那双手的低温度,他攥紧了一下,带着人朝吸烟室走去。
私立医院病人本就不多,现在吸烟室里更是没人。
纪萧然打开烟盒,在指尖将烟转了个方向递给程慕。
程慕娴熟地接过,懒散地叼在唇边,吸烟口的白色和程慕发红的唇色形成对比,引人想轻吮一口。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纪萧然才将打火机递给程慕。
“咔嚓”
打火机的火焰触碰到香烟,程慕猛地吸了一口,被呛了一下。
“咔嚓”
纪萧然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半眯起眼瞧着被烟呛到的程慕一眼。
刚刚看程慕叼烟的姿势,还以为她抽过。
大掌轻拍在程慕的背后,替她顺气。
程慕是抽过烟的,不过不是在这里。
成年之后程慕就离开了孤儿院,正是她高考结束之后,没有人帮忙程慕只能去打工,干得多一天也累,听人说抽烟能解累,她也就学着抽上了。
第一口是有些呛,程慕后面又吸了几口,强忍下咳嗽的感觉,脸憋得有些红。
“第一次抽烟不是你这么抽的。”
纪萧然吸了口烟,伸手抬起程慕的脸,低下头对着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吻了下去。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吻,烟气在两人唇间过渡。
刚吸烟的程慕脑袋有些晕,面对着纪萧然此时此刻的举动也忘记做出回应,由着男人肆意妄为。
直到被男人压在墙角,程慕的意识回笼,猛地用力将身前的男人推开,手里的香烟已经要燃到头。
她快速地将烟捻灭扔掉,然后擦拭着更加发红的嘴唇,面带怒气地看着被自己推远的男人。
纪萧然眼中蔓延出炽热的火光对着程慕的眼神,缓慢地吸了最后一口烟。
想起刚刚的意乱。
程慕做不到像纪萧然一样厚脸皮在这,戴上口罩就要离开。
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的纪萧然心情颇好,懒散地开口:“我送你。”
程慕没吭声,加快了离开医院的步伐。
可就算步伐再快也甩不掉身后长腿阔步的纪萧然。
出了医院,程慕还没伸手拦出租车就被纪萧然拽上了车。
纪萧然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
上了车,程慕铁了心不和纪萧然说话,转头扭向窗外。
却瞧见自己刚刚摘下口罩露出的嘴唇,有些红肿,逼得程慕去回忆刚刚在医院两人做了什么。
纪萧然心情不错,车子里面放了歌,是英文歌。
“kiss,kiss……”
程慕伸手将歌曲关闭,瞥着明显是故意的纪萧然。
歌曲一停,开车的纪萧然唇角的笑意压不下去,懒洋洋地笑道:“不过是首歌,你关了干嘛,是想到什么心虚了?”
程慕重新将口罩戴上,干脆闭上眼不想看见纪萧然现在的表情,烦躁地说出一个字:“吵。”
纪萧然没再说话,唇角溢出更深的笑意。
逗人点到为止就好,将人逗极了可不好。
想起今天的主要来意,纪萧然正了正神色,“你有一周的考虑时间,一周后弗里曼就要离开中国。”
闭上眼睛的程慕此刻也睁开了眼睛,心里依旧难以下决断。
“弗里曼看着不靠谱,但是专业上绝对有把握,这个手术如果他不能做,那换其他人来也是一样。”
纪萧然和弗里曼是在国外认识的,凭借这么多年与弗里曼的相处,他完全相信弗里曼的专业水平。
靠谱吗?
程慕在心里不太相信地问了一下。
以她的英文水平和外国人交流完全没问题,刚刚弗里曼和纪萧然说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蓝色眼睛的外国医生竟然大胆到在公众场合直接问纪萧然和她是情侣关系还是p友关系。
能直接说出这样话的医生,程慕不由得给弗里曼的专业水平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