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签？”程鸿任没想到程慕会不同意。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你叔叔我是为你好，你签了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更何况陈陈也马上要上大学了，股份在你手里还不如卖给叔叔。”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最重要的不还兜里有钱吗？”
程慕听到这话，唇角勾起一个笑。
程鸿任这个人，程慕已经快要看透，现在听到那头一口一个为了自己好，只觉着讽刺。
语气更加坚定了些，重复着刚刚的答案。
“我！不！签！”
不过，他刚刚倒是提醒了程慕一件事。
“叔叔这都是为你好，你再考虑考虑，今晚忙完了回来一趟，我和你好好聊聊这件事。”
正合程慕的心意。
“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谈。”
车子里面的空间一共就这么大，加上刚刚的电话程慕也没刻意不让纪萧然听，纪萧然也听到了电话里面的对话。
纪萧然听到了电话那头说的合同，心里有了答案。
“程鸿任？”
程慕摁灭手机，烦躁地应了一声。
“合同都被我用来垫桌脚了，还打电话过来问。”
程慕小声嘟囔着，对程鸿任这个人抱有着莫名的敌意。
“我送你去。”
车子又驶进了停车场，两人下了车。
昨天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是要给程慕和喻辰化妆。
昨天是因为喻辰的个人问题导致杂志拍摄时间延迟，今天喻辰这边的人来得更早了些，给稍有怨言的工作人员们一人包了一个红包。
收了不薄的红包，工作人员脸上的不满烟消云散，还关心起来了喻辰。
昨天已经见过一次纪萧然，再看到纪萧然跟在程慕身后来到这里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些人已经机灵地和纪萧然打了声招呼。
拿着程慕脱下来的外套和手机，纪萧然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当起来了纪助理。
喻辰助理拿着早餐和咖啡上来，见到纪萧然怯怯地将咖啡放在纪萧然面前的桌子上后赶紧离开。
昨天纪总的那个眼神还历历在目，昨晚她甚至做了个噩梦。
化妆间，得知纪萧然今天又来了，但没在程慕身后见到纪萧然，喻辰还有些意外。
“啧，今天怎么没带你那位助理进来？”
程慕白了喻辰一眼。
这两人见面就吵，不见面还非要打听一下对方。
话音刚落，在外面的纪萧然就推门而入，举起来了手里的咖啡朝喻辰示意。
“咖啡挺好喝的。”
而后，纪萧然自然而然地坐在程慕的身边，看着人家化妆。
化妆师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手里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变化，喻辰诧异地朝纪萧然看去，就瞧见纪萧然挑衅的表情。
心里有了预感，又暗暗地在心里将纪萧然骂了一顿。
又让这小子先下手了！
喻辰许是因为昨天耽误了拍摄，今天十分配合，室内的拍摄部分十分顺利。
收工以后，摄像师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照片拍得他都很满意，但总归是觉着缺了点味道。
直到翻到最后，看到昨天自己偷拍的那张背影，才醒悟过来究竟缺了点什么味道。
是情感！
程慕和喻辰他们两个人之间是郎才女貌，但就是没有那种男女之间暗戳戳的情感。
心里不免觉着遗憾，没能拍出最满意的作品。
想起主编临时换人的决定，摄像师叹了口气，配合着助理将东西收好。
结束拍摄之后已经有些晚，只吃了早饭程慕也有些饿了。
纪萧然想带着程慕去已经订好了的餐厅，被程慕拒绝了。
“昨天纪总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今天这顿饭可不能让你请。”
纪萧然揉了揉程慕的头顶，把副驾驶的门给程慕打开。
待纪萧然从另一边上了车，程慕已经将餐厅的导航找了出来。
“出发。”程慕举起右手朝前比了一个手势。
纪萧然配合地将车子启动。
程慕找的店不大，隐蔽性不错，因为不是饭点，店里面也没什么人。
两人进了店，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娘见程慕进来熟捻地打了声招呼。
老板娘的头发利索地梳在后面，操着一口不是黎城本地的口音说道：“今天带朋友来的。”
程慕也用着方言说着：“嗯呐，带他尝尝特色。”
两人用方言沟通，纪萧然听不明白，在两人交流过后就看到老板娘笑眯眯地用黎城的话说了一遍：“小伙子真俊，你们两个稍等一下吧。”
程慕是这里的老顾客了，轻车熟路地就带着纪萧然来到了最里面不起眼的小包间。
这家店面不大，但包间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桌子上没有恶心的反光油渍。
纪萧然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经常来这里？”
“嗯，拍戏的时候经常和剧组的人来这里吃，味道还不错。”
这家店最开始程慕知道的时候就是被在综艺上遇到的“铁扇公主”带来的。
这家店做的都是特色菜，和程慕穿书之前家里的菜味道很像，吃过一次之后，程慕总是时不时地就要来这里吃一顿。
在这里能让程慕很放松，好像自己还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一样。
后厨的菜上得很快，老板娘还热情地赠了两人一道凉拌菜。
“这个是把嫩玉米弄碎，放在锅上蒸出来的，你尝尝很好吃。”
程慕将菜挪到纪萧然的面前。
程慕一个个地和纪萧然介绍着，她对这的菜很熟，说得上头，见纪萧然沉默转头看向纪萧然。
就看到桌上已经被他挑出来的葱花，和盘子上面还没被挑尽的葱花。
拿着筷子的手还在动作着，不断地把盘子里面的葱花挑出来。
程慕不吃葱花。
之前程慕也点过这道菜，不和老板讲不放葱花是因为这菜葱花就放在上面薄薄一层，她觉着麻烦每次都是自己挑出来。
程慕有些触动，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刚刚说到的地方讲了下去。
纪萧然话不多，是个很安静的倾听者。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程慕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