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声一响,昏暗的走廊里突然亮起了光。
邢星星猛地站起来,和飞奔而入的人撞了个满怀。
木青空伸手要去抱她,邢星星猛地向后一退,声色都有些未定:“你去做什么了?”
木青空缓了几口气,佯似无事道:“我出差去了啊。”
“说实话。”邢星星着急,有点凶。
木青空终于泄了气:“邢程程那小子背叛我了?”
“木青空!”邢星星几乎是喊出来:“你知道的,我爸爸真的有错,而且那是腾氏医药……”
“我知道。可是阿星,当年的事实不仅于此。”木青空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尽量用简洁的话来叙述事情的错综复杂,“都清楚了,当年腾氏医药内部财务危机持续了很久,你爸爸的错是腾氏董事长腾云强布局之中的跳板,所以如果说非要有人要为当年的事情受谴责的话,不应该只有你和程程,更不应该让他云淡风轻地立在事外,成为腾媛伤害你们的保护伞。”
“什……什么?”邢星星觉得掌心一阵发凉,后退一步,微微趔趄了一下。
木青空的手仍紧紧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这才是真相,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去……”
“我信,”邢星星打断他,无助地钻进他的怀里,脑子一片混乱。
站了十几分钟,邢星星逐渐消化了刚刚那些话,一种前所未有的倦意涌进身体,她紧紧抓住他的背上的衣服,低声喃喃道:“那你都去做了什么?为什么手机会关机?”
“手机关机是真的因为没电了,至于我做了什么,就是去和腾云强聊了一会儿,然后达成了一致。”
“什么一致?”那是腾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轻易和他达成一致?或者说,他经历了什么才做到了达成一致?
“他和你一样,都是对腾媛有愧的,所以我就发挥我的心理学强项,对症下药,然后他就表示会想办法让腾媛转移恨意,而不是继续助长她的报复了。”
邢星星又要开口,木青空敏捷地捏住他的嘴:“哪来这么多问题?这是结果,你负责享受这个结果就够了。如果你还想问,就记住一句话,以后我是你的保护伞。”
邢星星“唔唔”了两声,也松了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倏地湿了眼眶。
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爸爸妈妈派来的。
木青空看着她的眼睛,心底软了软。然后紧紧抱她在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问道:“等了很久吗?”
邢星星点了点头:“嗯,很久,快要四个小时。”
木青空顿了顿,松开手去看她。
她抬起头来,笑眼弯弯:“没有犯病,但是木青空,你不能因为我可以等你了,你就开始迟到。”
木青空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喉咙开始干得慌,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离。轻轻扶着她的后脑勺,迈进玄关,伸脚关上门,而后猛地将她抵在了门上。
额头、鼻梁、鼻尖……木青空一路轻轻地吻下来,直至碰上粉嫩的唇,他挑逗似的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一口将那下嘴唇含在了嘴里,细细地、认真地吮吸着,然后往上,是上嘴唇。
缓缓地,又猛烈地,长驱直入。他引着她,唇舌交缠,一阵翻江倒海。
邢星星没了力气,几乎瘫软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开始沿着她洁白的脖颈向下,食指轻捻,衬衫上方的两粒纽扣被依次解开,邢星星觉得喉咙好像有火在烧,仅存的意识告诉她,邢程程快回来了。
“木青空。”抓了抓门,邢星星艰难地叫了他一声。
木青空闻声轻轻一顿,转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强抑着不轨的情绪,侧着头去把纽扣一粒一粒扣好,贴在她身上好久才正过身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吻:“对不起,我今天有点高兴。”
邢星星摇摇头,鼻尖蹭了蹭鼻尖:“不止一点吧?”
木青空伸手摸摸她的头,笑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他之前想的是把她周身的危险全都清除之后再靠近她的,只是意念太浅,没有等得及。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的确不止一点点高兴,是前所未有的、疯狂至极的兴奋。
走到了电梯口,邢星星又追了上来,递给他两块月饼:“特意给你买的蛋黄的,都吃了啊。”
木青空前脚刚走,邢程程就回来了。入目就是邢星星一脸红晕,哼着小歌儿在看电视,和他走时的情景大不一样。
邢程程警惕地瞥了瞥她:“空哥回来了?”
邢星星点点头:“刚走。”
邢程程越看越不对劲,目光微微紧了紧,盯着邢星星的脸一动不动:“邢星星,你们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邢星星一哽,心虚地拿起一块月饼塞进了他嘴里:“什么坏事?”
邢程程喝了口水才咽下去,在客厅里踱了两步,倒不像是个弟弟了:“我跟你说邢星星,虽然我名义上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空哥在我这里的考察期还没过呢,你矜持点啊。”
邢星星窘,气地笑起来,抓起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邢程程你家水晶被推了!”
在编辑陈萌的狂轰乱炸之下,邢星星又开了篇文。不过这次不同以往的严肃风格,是个治愈甜宠文。
陈萌看了大纲之后直呼“卧槽”,摸着邢星星的额头嘘寒问暖:“怎么了宝贝儿?受什么刺激了吗?”
“就写这个,爱要不要啊。”邢星星傲娇道。
“要!怎么不要!看我迅速去发个微博让你的读者们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邢星星便投入了愉快且休闲的小说事业中。
林辰和何繁也趁着终于闲下来了,一个去结了个婚,一个分了个手。
何繁和男朋友分手的那天拉着邢星星去喝了一晚上的酒。
恋爱五年,最后以对方一句“不爱了”告终。
邢星星见证过他们之间所有的甜蜜、吵架、分分合合,却是头一次见何繁这样绝望地崩溃。
“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再试试啊。”邢星星拍拍她的肩膀,也随着她喝了几杯。
“这次我选择要脸,我何繁输的起。”她倔强地放言,眼泪落到酒里,一口吞了下去。
邢星星打车送她回了家,又晕晕乎乎地回自己的家。
灯光耀眼,一辆车超过了要侧停的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木青空匆匆下来,给她披上了风衣,缓步扶上了车。
一路上呢呢喃喃,木青空也没怎么听清她在说什么。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单是看她这样坐在这里,他就有些心疼。
下了车,木青空一路将她抱上了楼,轻车熟路地到了她的房间里,想要放下去,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放手。
喉结微微动了动,木青空和她一起躺了下去。
她不舒服地踢了踢腿,手还是不肯撒开。
木青空试图用力,她不耐烦地睁开眼,奶凶奶凶地,像是要发火。
“木青空。”她突然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叫他。
一股酒气飘过来,有些香甜,和着她的声音,很是醉人。
“怎么了?”木青空温柔道。
“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分手啊。”邢星星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曾经何繁他们也很相爱。
木青空捏了捏她的鼻子:“不会。”
“我才不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邢星星放开他,翻过身去。
木青空觉得好笑,又把她翻过来:“不信没事,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邢星星伸手触上他的睫毛,又缓缓落下来,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却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好。”
木青空想要抽出被她压住的手,只轻轻一动就惹得她皱了皱眉:“你今晚不要走了,在这陪着我。”
是命令的语气。
木青空再次被逗笑,苦情道:“我当然可以,可是如果邢程程揍我,你要不要护着我。”
只听到她闷哼了一声,再没有了动作。
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木青空打算等邢程程回来再走,于是在客厅里看起了书。
是邢星星的出版小说。
第一次看到《误琉璃》的小说的时候,他就被其中的格局和信念给震撼到,所以向漫元社求了版权,对其进行改编。
也曾想象过小说的作者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或许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老教授,又或许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学霸天才。后来珍妮告诉他,她被作者阿星骚扰了,才对她有了初印象,一个难缠的疯狂粉丝。
直到第一次在湖边看到她,那天湖光泛着五彩,他看了好久,惦念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