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惴惴不安,他在极度惶恐中度过了这一天。放学后少年刚出校门,就被隔壁校的几个人架着往那条巷子走去,还是那个角落,几个人把他推搡到墙上,马三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脸,问他那个女生怎么没来学校,是不是报警了?少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马三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强劲的掌风拂起少年额头的碎发,白皙脸上浮出五根红指印。其他人在一旁笑着,马三又问了一遍,少年唯唯诺诺地说自己真的不知道,马三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抬起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发泄似的一顿拳打脚踢,在少年被打得意识模糊时,搬开他的嘴角给塞了一颗跟那晚一样的YW。阴云密布,铅灰色天空死气沉沉,300米长的“凸”字形巷子里,一群人围在角落,笑看着青春洋溢的少年沦为DP的傀儡。那之后好几天,少年放学都会被堵,先是一顿毒打,再是一颗YW,好几次少年都想躲开,但他们犹如阴沟里的臭蛆,总是能找到罅隙拖走他。那晚的女生在请了好几天假后就转学了,少年一直想和她道歉,想对她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去酒吧劝他,女生不会那么晚了才回家,不会一个人走那条巷子里,可他没机会,当他看到那个曾经阳光明媚、自信开朗的女孩,现在畏畏缩缩、形如枯木般的躲在妈妈身后时,他就彻底没机会了,道歉的机会,赎罪的机会,自救的机会。慢慢地,在D瘾的控制下,他和他们同流合污,不再躲避那群人,每天放学后主动在巷子里和他们乱逛。不久后,他开始贪恋起那种白色YW,那种让他很快乐、很放松、可以暂时放下一切,不用自责的YW,食髓知味,他所有零花钱都贡献给了那天晚上带他开启新世界大门的男人。频繁购买食用,他胃口逐渐被喂大,那种白色YW带给他的快乐时效越来越短,短暂的精神G潮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往往这个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汹涌奔来,对那女生的愧疚、对父亲的畏惧、对自己的鄙视与厌恶,这些情绪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让他很难受,他想逃避,他不想去审视自己,他只能依靠YW带给他的短暂快乐。逐渐地,YW失去药性,已经无法带给他忘我的快乐,他很不爽,性格大变,情绪也极易暴躁,这时,马三向他推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个中年男人,大概40来岁,他拿出一袋白色FM,说让他试试。在昏暗吵闹的酒吧角落里,少年迟疑了,看着白色FM,脑海里浮现出女生在酒吧里的样子,她一身校服,扎着高马尾,与酒吧环境格格不入,在嘈杂地音乐声中,一脸认真地扯着嗓子让他好好学习,她的话惹得旁边几个客人阵阵低笑,女孩也羞红了脸,当时的自己在干嘛?他看到自己坐在一旁喝酒,眼皮下搭着,抬都没抬就回了句:我爸都管不着我,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女孩听到这话恼羞成怒,转身离去。如果……那时候他跟着她一起出去,事情是否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少年想着,随即女孩的脸又出现在白粉上,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麻木的看着他,少年的头开始疼痛,仿佛数万根针扎似的,那是D瘾发作,忍耐不住的少年学着男人的样子,把吸管放在白色FM上,使劲用鼻子吸,由于是第一次,没控制好力道,被呛得咳嗽起来,引来了男人与马三的嘲笑。少年无视他们的嘲讽,他现在只想尽快进入虚空,享受快乐,他不想被现实缠住,被他们拖着。很快,Y效发挥,他浑身发R,满脸C红,表情S弛,感觉身体很轻盈,仿佛整个人马上就要飘起来似的,这Y效来的更快、更猛、也更C久,等他清醒过来时,只感觉浑身舒爽,身下某个地方黏黏糊糊的,低头一看,运动裤颜色深了一块。男人与老大在一旁讥笑,问他这粉效果怎么样。他觉得很好,当即给了钱。BF比YW贵,虽然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常年在外,给他的零花钱很多,但为了吸食他的钱很快被挥霍一空,在频繁问父亲要了几次后,父亲开始起疑,在电话里对他一番咆哮与训斥,他不敢再问父亲要钱。但他现在根本离不开BF,问男人赊了几次后,男人也不再赊给他,在他被毒瘾逼得快要发疯时,马三告诉他抢J来钱快,于是他开始翘课跟着马三在大街小巷溜达,寻找机会下手。他们不敢闹大怕找来警察,被学校和他父亲知道,和马三得手过几次,都是小单子,两人五五分成后连还账的钱都不够。在D瘾的一再逼迫下,少年想到了T窃,他不想和马三五五分成,他想自己一个人单做。少年几番纠结下,选择在熟悉的地方下手,就把目标放在了同小区、同单元的邻居身上。经过好几天的踩点,他确定了同一层的802室。一层有5家住户,802刚好在他家对面,通过观察,802家里只住了一个女人,通常女人下午6点出门上班,第二天早上9点才回家,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潜入女人的家中。考虑到事后女人报警,警察会通过监控锁定同一层的住户,少年不得不请求马三帮忙。他对马三编了个谎言,说之前为买BF拿了家里不少东西卖,过两天父亲就要回来,他怕被父亲发现是自己拿的,就想弄坏监控,如果父亲问起好推说不知道,就算父亲想调监控也可以说是小偷行为。马三倒也没怀疑,直接找了一个走水电的朋友,假装是业主叫来维修电器混进小区,在电箱里捣鼓几番后弄得整栋楼都停电,随后对电梯和走廊上的监控线路动了手脚。果然没几天,电梯监控就因线路老化问题坏了,少年放学回家看到电梯里的监控没亮,心下一喜,回到家带上前两天就准备好的手套和脚套,蹲在门口打算等没人了开始动手,手里还颠着前两天去市中心少年宫时,特意在天桥下摆摊的钥匙摊前配的钥匙,摊主号称什么门都能打开。等到晚上10点,少年见这一层住户都回来的差不多了,想着可以动手,刚打开门,就看到走廊尽头的监控还亮着红灯,少年低声骂了句脏话,握住门把的手松了。少年打电话给马三,问是什么情况,很快马三回消息,说那朋友可能当时切线路时手抖,切口不一样大,过两天监控就会歇菜,让他不要着急,看到消息的少年欲哭无泪,急的在家里团团打转,说不定这两天物业就会找来修监控的师傅,到时候电梯里的监控被修好,警察迟早会怀疑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