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证据确凿,知县大人,我且问你,除了这些受害者和你的猜测,你还有别的证据吗?所谓的证据确凿是指人证物证俱全,现在他们的言辞都还只是猜测,并无人看到是我下毒,更没人能够证明问题出在护舒宝和蓝精灵上面,何来的证据确凿?”
“再说,我们的护舒宝和蓝精灵出了清风守护店门之后,又经历过怎样的程序才到了受害者手里,这谁说得清?也许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故意栽赃陷害我呢?”
说这话时,秦风紧紧地盯着杨恩信,果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哼,任你巧舌如簧,在证据面前也容不得你狡辩,实话告诉你,县衙的仵作已经进行过详细查验,死者、伤者身上的毒素就是来自于你那护舒宝和蓝精灵。来人,传仵作和证物上堂。”
杨恩信胸有成竹,看向秦风时眼中闪动着刺骨的冰寒和狰狞。
这一次他准备周全,甚至不惜弄出人命,就是为了一击致命,不给秦风任何翻身的机会,直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秦风同样气定神闲,他确信清风守护出产的护舒宝和蓝精灵没问题,但杨恩信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拿这个说事,那破局的关键肯定就出在这东西之上。
“幸亏我为了保持护舒宝和蓝精灵的湿润度采用了密封包装,这一次翻盘就靠它了,杨恩信,你恐怕要失望了,而且这次也是反击的绝佳机会,你千万别被我抓住把柄,否则你恐怕就等不到升任知州了。”
秦风心中冷笑,仵作很快也来到了公堂之上。
他的手里拿着几个护舒宝蓝精灵,还拿着一根银针,甚至还带了几只小白鼠。
上了公堂,仵作没有任何废话,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已验证过了,他们身上的毒和这蓝精灵、护舒宝上的一模一样,大家请看。”
说着,他直接将银针在几个拆开的护舒宝和蓝精灵上面擦拭了几下,银针立刻变成了黑色。
这还不算完,他又将那几件东西在小白鼠嘴上擦了擦,结果那几只小白鼠的嘴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有两只更是直接死亡。
这一幕刚一出现,围观的百姓立刻沸腾了。
“好毒的毒性,我儿子果然是被这蓝精灵害死的,秦风,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还我儿子命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悲嚎一声,提着拐杖就朝秦风打来,其他的受害者也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逼向秦风,眼看一场混乱又将爆发,但杨恩信却抢先开口了。
“诸位乡亲父老少安毋躁,秦风罪大恶极,本官一定秉公处理,为大家讨还一个公道,现在,我们先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再按照大理律例处理。”
倒不是杨恩信发了善心不想让秦风吃苦头,而是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他害怕夜长梦多出现变数,所以想快点给秦风定罪。
“秦风,你可知罪?”
杨恩信猛拍惊堂木,目光灼灼的盯着秦风,那眼中的兴奋几乎都要掩藏不住了。
“我何罪之有?我说了,你这只有受害者的猜测和护舒宝、蓝精灵上的毒素,并不能证明是我清风守护下的毒,这些东西卖了这么多天都没事,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东西出了清风守护的门,谁也不知道又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到了使用者手里,大人这么着急宣判,不觉得武断了吗?”
秦风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有人露出迟疑,但杨恩信却根本不理。
“人证物证俱在,任你如何狡辩也没用。现在本官宣判,秦风下毒杀人伤人罪名成立,三日后斩首示众。来人,让他画押!”
杨恩信直接下令,要将秦风的罪名坐实。
“且慢,我有办法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证据就在……”
秦风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等待王老和雪瑶郡主了,一旦被杨恩信定了罪,签了字画了押,到时候真被砍了脑袋也无处申冤。
然而,到了这一步,杨恩信岂会给他反叛的机会?
他猛拍惊堂木,大声厉喝:“还愣着做什么?让他签字画押!”
话落,几个衙役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尤其是那个官差头目,看着秦风时脸上全是狞笑。
“让你嚣张,敢坑老子,现在落在老子手里,这三天我要让你明白得罪老子的下场。”
官差头目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掌。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落在秦风身上时,一声苍老的怒喝从人群后方响起。
“住手,秦风乃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而且此案疑点颇多,岂能如此草草定罪?”
官差手掌一滞,而秦风则是长出一口气,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正是王老王正阳的声音。
转头看去,果然看到王正阳正带着林轩从人群中走出,老人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全力赶过来的。
看到王老,杨恩信眉头一皱,他紧赶慢赶,结果还是在关键时刻被王老及时赶到。
“这个老东西几次坏我好事,他如今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在文坛和朝廷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有这老头捣乱,今日恐怕不好办了啊。”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应对时,王老已经再次开口,他紧紧地盯着秦风的眼睛问道:“秦风,我问你,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而且只要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能找出证据。”秦风回答的无比肯定。
“好!”
王老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杨恩信,威严之意油然而生。
“杨知县,既然秦风能找出证据自证清白,何不让他试试?”
杨恩信眉头紧皱,王老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想拒绝,但又有些不敢。
就在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老,您是文坛大家不假,但是毕竟没有官职在身,杨知县此刻可是在审案,您老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不但违反了大离律例,也破坏了您老人家刚正不阿的形象。”
寻声望去,秦风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站在人群正前方,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杨凤娇,一个是范进士。
“我老师已经至休,但我还是洛州监察使,我也觉得此案疑点重重,需要详细再审。”
林轩话语落下,那男子却不为所动,依然面带微笑。
“监察使的职责是监察百官,你也没有审案的权利,杨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事实清楚明白,大人可以直接宣判,无须顾及旁人想法。这些闲杂人等扰乱公堂,你可以直接请他们离开了。”
男子再次开口,不但要给秦风定罪,矛头还指向了王老,似乎对于王老的威望和名声毫不在意。
但杨恩信却面现犹豫,他可不敢真的不在乎王老的看法。
男子也看出了杨恩信的迟疑,淡笑一声说道:“我是罗志平,我的老师太学院院长大人和丞相大人都喜欢秉公办案的好官,如今证据确凿,还望杨知县秉公处理。”
听到罗志平这个名字,又听到对方报出太学院院长和丞相的名号,杨恩信心头一惊,但随即就变成了狂喜。
“这罗志平不但是大离最有名的年轻才子之一,而且还是太学院学生,是丞相的得意门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有他撑腰,就相当于有丞相和太学院院长两位一品大员撑腰,我还需要怕王正阳这个老东西?看来老天都要弄死你,秦风,你死定了。”
想到这里,杨恩信一声断喝。
“来人,请王老和林轩监察使离开公堂,帮秦风画押。”
此令一出,几个官差立刻推着王老和林轩离开,无论他们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
“杨恩信,此案明显证据不足,你若胡乱宣判,我定会将此事呈报圣上!”
林轩怒吼,杨恩信脸色微变,但看到罗志平平静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继续。
“让他画押!”
杨恩信再次开口,几个官差也不再犹豫,抓着秦风的手就朝纸上按下。
王老和林轩被带走,画押之事似乎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