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想着,哪怕我封印不了它们,我也要挡在门口,用我手中的千千结跟它们决一死战。
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跟它们拼了!
然而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当我的双手放在木门上,心里想着在小吴生的梦境里见到过的爷爷的那把戒尺时,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左右开弓,右手从木门右往走,左手从木门左往右,同时从上往下划拉。
刹那间,两道金色的光芒划过。
我看见木门被封印住了,就像古时候被抄家查封时贴的封条一样。
但这两道金光很快就消失了,我缩回手,转身回头怯怯的看着渣季奇问:
“这样可以吗?”
渣季奇都看呆了,一时间也没回我的话。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戏曲声越来越遥远,直到最后变得虚无,仿佛唱戏的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好半晌,渣季奇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便是:
“老吴诚不欺我。”
老吴自然指的是我老公。
看来他跟我老公有过联系了,想必是我老公不放心我,于是跟他取得联系让他对我好生照应吧。
听到老吴两个字,我心里暖暖的。
然而,渣季奇还没彻底缓过神来,又突然来了句:
“你有这样的好身手,不知道老吴担心个毛线,非得暗戳戳的躲在背后护着你。”
躲在背后?
我嗯哼一声,激动的问:
“你是说,我老公也来了?”
渣季奇的表情明显紧张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对我说: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你老公知道吗?”
傻子都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等我再三追问,渣季奇才吐露:
“你来这里,虽说不是单枪匹马,但老吴很不放心,他怕你跟那老家伙正面对上,所以叮嘱我格外留心,时不时的就打电话来问问你的情况,整的我以为你就是个空有气运之女这个称号的绣花枕头,没想到你这教书匠的本事可不是吹的,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了。”八壹中文網
呵呵。
他话多,算他有理吧。
主要是这地方吧,邪门的很。
之前好几次来都没感觉到有风,现在风嗖嗖的,吹得人心里头慌得很。
所以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回去的路上,风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要不是渣季奇在后面帮忙推我,对我这走不了路的人来说,这风吹的我怕是走到天亮也回不了家。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鬼地方呆不得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渣季奇和陆琰琰跟在我背后,他们俩之间早就已经恨不得把我这个电灯泡赶紧给送走了。
于是一回到铁匠铺,谢槿柌这个憨憨设置了很多的阵法,然后安心的睡大觉去了。
姚远因为魂归来,也被谢憨憨给弄去睡了,只等醒来便可全须全尾的上路返程。
看着所有人都相安无事,我也识趣的打了个哈欠,去了那个阴灵所在的房间,把偌大一个院子留下来给这对阴阳相隔的青梅竹马。
刘焕许当时还愣在院子里,还是我咳咳了几声,他才依依不舍的去了庄园门口守着。
宋簪和谢晨曦依然睡着,魂已归位,只剩下我。
我本来就魂魄不全,进了房间后才发现,那个阴灵已经醒了,而我那一魂躺在床上,阴灵就躺在我的魂旁边,我本想去院子里找渣季奇来问问这情况该怎么破。
但我进屋后,那个阴灵居然没有发现我,他跟我的魂躺在一张床上,就跟两具尸体躺在棺材里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既然我没能惊动他,我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开始我还不太敢睡,怕阴灵突然醒来偷袭我。
但事实上,我多虑了。
后半夜听着外头这八月天里呼呼凛冽的风声,竟然很催眠,我睡的很沉,一大早醒来时,天都亮了。
我居然一夜无梦!
阴灵不曾入梦来骚扰我,也没有别的杂念来侵扰我的睡眠。
我想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大脑进入深度睡眠,梦自然也就消停了。
而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屋子里只剩下我跟那个阴灵。
阴灵已经回到了笼子里,低着头似乎睡着了一样,我看了看门口,似乎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那我躺回床上...
总不能是我自己梦游回到的吧?
带着疑惑我给宋簪发信息,没有她的帮助,我也起不来啊。
但进来的是姚远,他说今天要返程,宋簪就要跟自己的亲哥哥分开了,此时正在哭鼻子。
他怕我拒绝他的帮助,还给我做心理建设,说他也是我哥哥了,哥哥帮妹妹一把,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懒得跟他啰嗦,伸手:
“别废话,麻溜的,我都快饿惨了。”
回到轮椅后,我又问他:
“你们谁进来过我的房间吗?”
姚远紧张的看了那阴灵一眼,回我:“你看我们几人谁像是那种不怕死的?天没亮你没醒之前,谁敢踏进这屋半步?我可不想梦里出现一个大男人对着我搂搂又抱抱的,我只能是你的哥哥,绝不做你的替身。”
原来进来的后果这么严重。
那也就是说,这房间里只有我跟阴灵,那抱我上床的,就只能是这个阴灵了。
对此我百感交集。
等我从屋里出来,谢家哥俩已经先走一步了。
宋簪哭的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告诉我们,谁都不许安慰她半句。
我懂,这种时候,别人安慰半句,她都能再一次哭成狗。
于是作罢,安慰的话最是没用,陪伴比什么都来的贴心。
吃过早饭后,渣季奇把打造好的髡残交到宋簪手上,又额外送了我一个铁制的小笼子,这笼子跟关押阴灵的一模一样。
事实上,作用也是相同的。
那就是用来囚禁这个阴灵。
所以,来的时候我们担心被阴灵追上,怕他出现在我的梦里,回去的时候,宋簪有髡残在手,底气十足,而这个阴灵就装在我的口袋里,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敌人嘛,在明的不用怕,就怕来阴的。
跟渣季奇的告别也很简单,他朝我们挥挥手,头都懒得抬一下,恨不得立刻将我们撵走:
“回吧,我就不送了,还得去给屠夫大哥送杀猪刀呢。”
看来,这杀猪刀的生意,他是做的风生水起啊。
虽然是白天,但天气说变就变,昨天的这个时候已经艳阳高照,今天这里的天气乌云密布,仿佛有一场大雨在即。
陆琰琰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弯腰磨着杀猪刀。
我们走的时候,陆琰琰几次想要起身都被渣季奇给阻止了。
上车后,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直到车子开出庄园后,我才想起来,好像刘焕许不在。
按理说他应该会跟我们道别才对,毕竟我算起来,也是他姐姐的救命恩人。
宋簪附和:
“对啊,他好像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这孩子真没礼貌。”
姚远边开车边安慰我们:
“得了吧,这鬼地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你看这天,这场雨落下来,不得发大水?”
宋簪于是催促道:
“你开快点,上了高速就好了,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但我却隐隐觉得心里不踏实,我这脸色也没打算藏住事,宋簪见了,忍不住转身回头看了看后头,皱着眉头问:
“言言,你是不是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这我倒是真没觉得。
只不过被宋簪这么一说,我看到后面那辆明明冒了头却又没有跟上来的车很古怪。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姚远突然一脚刹车踩下去,我差点把牙齿给磕掉。
宋簪第一时间开怼:
“你个老司机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姚远目视前方,手却反过来拍了拍副驾驶的座椅,我和宋簪坐在后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刘焕许就这么直勾勾的挡在路中央。
宋簪还开玩笑的问:
“这车要是从阴人身上碾压过去会怎样?”
这都不是重点好么?
我急忙打开车门,姚远比我还快,他下车把我也接下车来,我们来到刘焕许面前,刘焕许还没开口,脸色已经完全煞白,他双眼惊恐的盯着车后方,害得我跟姚远两个人都差一点回头了。
幸亏我坐的是轮椅,回头不是很方便。
我顺带手拉了姚远一把,我们俩转身,发现宋簪也下了车,并且已经看向了车后头。
耳边,是刘焕许绝望的呼喊: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