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
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说我被劫了,姚远和宋簪被我拖累未能幸免,我倒还想得通。
可渣季奇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连谢家哥俩都被劫了。
他们可是髡匠啊!
想必荆楚谢家要查看二十年前的案子,也不会派个泛泛之辈前来敷衍了事。
谢槿柌或许是附赠着来的,但谢晨曦应该是有真本事傍身才对。
很显然,他连察都未曾察觉。
听渣季奇这么一说,谢晨曦的脸色十分难看,我轻轻叹口气: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人的本事,怕是多少个我们加在一起都望尘莫及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俩不是髡匠吗?这髡匠怎么还对自己人动手了?”
姚远立刻接话:
“姑奶奶,你可别忘了,二十年前的津门惨案,人家针对的可不是别的匠门别派,就专程对自己人下手来着的。”
不光如此,姚远还连连长叹:
“别人是虎毒不食子,这家伙就奔着斩草不留根来的,你想想,对稚子下手,何其心狠。”
的确。
要说老一辈之间有恩怨,你跟老一辈的真刀真枪干就完了,有啥血海深仇非得对人家的子孙后代下手?
可见这人连最基本的恻隐之心都没有。
这让我不由得想到袁少亭的浮生一梦,在那梦境当中,最开始的时候,袁少亭不也借着自己的权位之便,劫了那么多孩子的运势吗?
只不过他最终没有取那些孩子们的性命罢了。
但这老家伙是真的不干人事啊,他不光要劫自己人的气运,还把这些孩子全都给埋了。
对手藏在暗处,心狠手辣不说,本事还不小。
一般这种时候,宋簪都会叽叽喳喳的加入讨论,但她没有,她面色凝重的盯着我们看了许久后,突然来一句: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被她这么一问,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她,离她最近的谢晨曦忍不住问:
“妹妹,你觉得哪里奇怪了?”
宋簪盯着谢晨曦移动时地面影子上的那把剃刀,道:
“这人十分厉害,厉害到哪种程度,我们虽然不是廷公破虏那样一等一的大人物,但在年轻一辈当中,也不乏佼佼者,可结果呢?我们别说跟对方交手了,我们甚至连宾馆的虚实真假都未曾有半点察觉。”
对,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的。
宋簪接着说:
“如果他的目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的话,那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很显然,他要的并不单单是我们的命,那么,你们觉得他想要的是什么?”
取我们性命,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最大的威胁,但这也仅仅是威胁而已。
可这人如果最终目的不是取我们性命的话,那他的存在所带来的危害,恐怕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
从宋簪的话里,姚远分析出:
“我们都自诩有一定的本事傍身,可简单一个宾馆老板娘我们都看不透,也许这背后之人,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他这话让我在这大夏天的感觉后背发凉。
试想一下,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隐藏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每天跟他称兄道弟笑脸相迎。
多可怕。
要是不及时揭穿这个人的身份,我们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在我们都对这个可怕的对手感到惊恐时,谢槿柌完全不在状态,他好奇的居然是:
“姐姐,你在这里面到底见到了什么?”
话题瞬间被带偏,刚刚那种凝固到让人觉得呼吸都窒息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
姚远附和一声:
“对啊,姑奶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吓成这样?”
拜托,我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明明怕的很,怂的要命!
要是认怂能保命的话,毋庸置疑,我全身的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会第一时间举手投降的。
既然谢槿柌好奇,我示意他:
“你想知道的话,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槿柌还真就去看了,姚远虽然也很好奇,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在这个时候毫不客气的吐槽谢槿柌:
“你们这傻弟弟怕是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保持一颗八卦的心,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这话换来了宋簪的一拳头:
“你说话注意点,他可是我弟弟。”
姚远不甘示弱:“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是你哥哥呢。”
宋簪差点吐血:
“我去,你这人好不要脸,你就非得跟别人沾亲带故不可么?你这算哪门子哥哥?年纪大就能为所欲为吗?”
姚远把我推了出来:
“你跟言言姐妹相称,我是言言她哥,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哥哥?”
呵呵了。
我白了他一眼:
“你别乱攀亲,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哥。”
宋簪大笑。
姐妹之间的默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挑战的。
姚远还在垂死挣扎,宋簪看向自己的亲哥哥谢晨曦,谢晨曦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尽管我们都命悬一线,但此时此刻,我们对彼此都倍感珍惜。
其实我能感受得到,他们都在尽可能的放轻松。
谢槿柌看完后,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那人是尿裤子了么?地上一滩水,都快水漫金山了。”
姚远,宋簪以及谢晨曦三人不知道里面关着的到底是谁,纷纷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我跟渣季奇相视一眼,渣季奇大喊一声:
“糟了。”
随后,他跑进了屋,姚远他们三人都紧跟在渣季奇身后想去一探究竟,却又见渣季奇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来到我身后,风风火火的推着我进了房间后,把我往那个阴灵面前一推。
等我回过神来时,只知道视线一暗,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
渣季奇在门外大声说:
“嫂子,事急从权,还请见谅。”
见谅你大爷的,我听到外面那老式门栓扣住的声音,我这莫名其妙的被他给锁屋里了。
外面那四个人应该是把渣季奇给团团围住了,渣季奇大喊饶命后,来一句:
“各位冷静,容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