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洪甚至认为丁天梓的言语是在暗喽喽炫耀,心里头便更气了。“可并无人问过我姓甚名谁,我也并未主动自报家门呀……”丁天梓眉头紧蹙,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没来由的心慌。马车摇摇晃晃将二人送至县衙大门。待马车停稳罗德洪就要下马,丁天梓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你当真没跟人介绍过我?”
罗德洪用力的将自己的衣角从丁天梓的手中拽回,很是用力道:“没有没有没有,从来没有!”
“奇奇怪怪的,神经病啊!”
罗德洪一边下车,一边自言自语的愤怒吐槽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丁招娣见自己的妹妹神神叨叨的,也有些担忧。丁天梓努力的朝大姐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事,就吓唬吓唬这县令大人!”
丁招娣赶紧捂住了丁天梓的嘴,“我们已经到县衙了,你说话可得小心点!”
小妹自幼被家中祖父母和叔叔婶婶堂哥堂姐们欺负,性子自来都是懦弱乖顺的,今日一反常态,她只认为是她落了水,属死过一次的缘故。只是性子变得强势了,在那样一个村子,那样一个丁家,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不过自家小妹自己定当全力以赴护着她,不然便是对不住父亲临终前的交代!“大姐别怕,刚刚我们去的地方,遇见的人可不一般,如今那刘员外定不敢再打你我姐妹的主意,他欺负你的仇很快就要得报了!”
丁天梓冲满脸担忧的丁招娣一笑。丁招娣一想到这两日的遭遇,一想到那禽兽不如的刘员外,便心有余悸。“贵人终究要走,可地头蛇却会一直存在,小妹,你还太年轻了,不知世事险恶,不明人心叵测,不晓树大招风,你这样,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丁天梓眉头微蹙,丁招娣说得对,长公主一家终归是要走的,可刘员外只要不死,便一直存在。她竟然还妄想用手中的一百两在刘员外的地盘上开医馆,简直天真!“姐姐教训的是,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只是心有疑虑……”“疑虑人家为何会知晓你的名姓?小妹,那是长公主,你以为人家在允许你给他儿子治病之前会对你半点调查都没有?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小姑娘去练手。早在你跟随罗县令踏入那座房子的那一刻,我想那朱红府邸里的贵人们,就已经将你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了,……”丁天梓实在无法反驳丁招娣的话语。只是眼前这大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思虑清晰了?走马观花般将原主两年前的记忆同近两年的作了对比,丁招娣嫁给卖豆腐的赵老三前性格木讷,就是一个典型的因原生家庭不幸,自幼遭受打压的懦弱村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眼前这般精明睿智的?不过只是近几个月的事情。曾经的丁招娣也非常爱护原主,但她只会傻乎乎的替原主挡下别人的武力攻击,而不懂如今这般的利弊分析。她从未进过学堂,整日与牲畜农活打交道,哪里懂得世事险恶,人心叵测,树大招风的含义?这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