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自己读书不如教人读书，若是能把书给旁人讲出来，大抵自己也就通明几分。”
“夫子既然要讲课，不如让小柏给您当个助教，如此一来，也显得夫子与众不同，也是我家小柏对夫子的诚意。”
顾思思笑眯眯说着。徐夫子品着前几句话，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不知，顾姑娘说的这位古人是谁？”
顾思思噎了一下，她能说是她老师吗？“这是我在杂书上看见的，本不该乱说，但在夫子面前，也就放肆一二。”
顾思思说道。古书不可考的太多，更别说是旁门别类的杂书，徐夫子也没再追究，倒是研究起了助教的事。顾思思在旁边煽风点火，想想旁人都没有助教，这可是朝廷才设的官职。如今徐夫子的关门弟子愿意给他当助教，这不仅仅是颜面，更是效仿朝廷，是对更上一层的追求。最主要的是，他有，项阳没有。听见最后一个理由，徐言想都没想，直接拍板同意了。“顾姑娘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我和小柏好好讲讲今日的书。”
徐夫子眉眼都带着几分笑意，他的助教可是关门弟子，就凭着小柏如此聪慧，想必也无人会去听那个小匹夫的课了。瞧着徐夫子搂着顾柏分外亲密的模样，顾思思也就功成身退。她倒是明白了，徐夫子跟项阳还真是水火不容了。瞧瞧，能落了项阳的面子，就让徐夫子一把年纪，还开心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刚从徐夫子那儿出来，顾思思听着有人叫她。抬头看去，翠兰站在房檐底下，手都招出残影了。“顾姑娘，咱们今儿还出城去吗？”
翠兰眼睛亮晶晶的。顾思思往她身后瞧了瞧：“你这是准备什么呢？这么高兴？”
翠兰嘿嘿一笑，拉着顾思思就往屋里跑。屋里床上，放着一身小衣服。“昨儿，我看那孩子穿的太破烂了，这是大发不要的衣服，我就改了改。”
自打去了首饰铺，钱大发也不嫌弃别的，那些伙计们穿了不要的衣服，他也都捡了穿，没几日家里东西倒是多了起来。顾思思拿着衣服看了看，洗的很干净，也不花哨，上面还有缝补的痕迹，也不算惹眼，给那孩子倒是正好。“我手艺不好，要是我婆母定然做的更好。”
翠兰不好意思地笑着。顾思思笑了：“幸好你手艺不好，若是好，我还不敢拿出去了呢。”
城外那些难民，若是见到那么小的孩子，穿着那么好的衣服，非得抢了不可。听着顾思思的解释，翠兰又开心起来，一连串地追着顾思思想出城去。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给顾思思带得也跟着笑了。两人一同出了院子，又如同前日一样去舍粥。倒是钱大娘看着两人背影一阵心忧。她这小媳妇儿单纯，虽然跟着顾姑娘她放心，可千万别离了顾姑娘眼，再让人骗了。算了，她老婆子不想这些，还是去给家里几个小的弄饭吧。这会儿园子里面，钱大哥正带着人挂轻纱。也是巧了，这院子里还真有两个相对的亭子，给他省了不少功夫。挂上轻纱，再把原来的石凳石桌搬走，全都换上长条桌子和椅子就算成了。每个椅子上都带着一个软垫，这是顾思思亲自嘱咐了。怕这些孩子年纪小身子弱，在外面听书时间长了，再冰得肚子疼。弄完了一切，钱大哥站在亭子外面看了看，不由得羡。他们这些孩子运气可真好，要是他那会儿能碰上顾姑娘，说不准也能认两个字呢。城外。顾思思不紧不慢舍着粥，左右大部分人都往知府小姐那儿去了，来她这喝的也没几个。趁着舍粥的档口，又给几个妇人孩子看了病，空间里积分一个一个往上蹦。眼瞧着太阳逐渐往下落，翠兰垫着脚往远处看，实在站不住，又凑到顾思思身边。“姑娘，你说，那小孩子怎么没来呢？”
顾思思往队伍里望了望，知府小姐那边早就收了舍粥的摊位，这会儿排在这边的难民逐渐多了，可看了半晌，也没见到那孩子的身影。那孩子今天在知府小姐那抢到粥了？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喝好喝的粥吗？“没来可能不饿，明天再给他就是了。”
顾思思招了招手，让下一个病人过来。这些妇人日久积劳，如今身子就是一个空壳，略微动动掏空了壳子，人也就倒下了，得用固本培元的方子。顾思思用荷包做掩映，从空间拿了生姜出来，嘱咐同样病症的妇人如何使用。“姑娘，我感觉不是，咱们去找找吧。”
翠兰拉住了顾思思的手。抵不住她撒娇，正好后面的病人也不多了，顾思思看完了最后几个，就跟翠兰站起身，依旧把舍粥的摊子扔给几个暗卫管。两人没头没脑地在难民营找起来。那孩子年纪不大，瞧着上面也没什么大人护着了。顾思思拉着翠兰，只管往脏乱差的地方走。那些好地方，只怕是轮不到那孩子住。“哎呀！”
两人正往外里走着，斜下里窜出一个小女孩，一头撞在翠兰身上。翠兰没有防备，让她撞了个趔趄，哎呀了一声。小女孩却好像受惊了一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翠兰也差点跳起来，急忙蹲下身子，把小女孩扶起来：“没事，你伤到没有。”
小女孩也不说话，一把一把抹着眼泪，就是要走。顾思思刚要开口让翠兰放了小女孩，却看见小女孩袖子里有花纹一闪而过。她眉头微皱，伸手拉住了小女孩：“你认识一个这么高的男孩子吗？长的浓眉凤目，身量瘦小。”
小女孩一下安静下来，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顾思思。“那，那你认识在前面舍粥的大姐姐吗？就长得特别漂亮，像妖精一样的大姐姐。”
顾思思脸色一黑，那小子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我们姑娘就是前面舍粥的大姐姐，但漂亮不能用妖精来形容，的说是仙女才行。”
翠兰急忙开口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