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打里面怒气冲冲地出来,一见着顾思思两人,冷哼一声。瞧着他气哼哼的背影,顾思思抬头看了看宇文瑾。这人又发颠,好好儿没人惹他,平白就生气了。“竖子何不快滚!”
屋内徐夫子声音中气十足。这两人是吵起来了?顾思思和宇文瑾互相对视了一眼。“先进去吧。”
宇文瑾低声说道。顾思思微微点头,一揽裙子迈步走了进去:“夫子,是我。”
一听见顾思思的声音,徐夫子才缓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手里的茶壶。“是顾姑娘啊,进来吧。”
徐夫子说道。顾思思进了内室,瞧着满屋子狼藉,估计方才吵的不轻。徐夫子手上还收拾着东西,一抬头才瞧见宇文瑾也跟在后面,老脸一红,连忙起身对着宇文瑾深施一礼:“见过王爷。”
宇文瑾看向徐夫子:“平日也不见夫子如此守礼。”
徐夫子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今日之事,还请王爷在朝中帮徐言多多隐瞒。”
瞧着他略带害羞的模样,顾思思心里一阵好笑。在建宁城跟书院山主吵架,如今到了交城,又和项阳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怕传到朝廷里吗?见着顾思思笑了,徐夫子又咳嗽了一声。就连宇文瑾,都忍不住抿起嘴角带上几分笑意。“帮夫子保密倒是可以,只是夫子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爷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定不推搪。”
徐夫子说道。“也不难,不过是想让夫子再多教几个学生而已。”
宇文瑾说着,把王家四宝的事跟徐夫子说了。徐夫子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他们这些读书人对收徒还是分外严格,别的事情或许可以,独独这事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点头。瞧着他有些犹豫,顾思思急忙补了一句。“不用夫子认他们做学生,不过是跟着小柏一同听听书,平日里认几个字就可以。如此一来,不算是夫子的学生,就是夫子心善,允他们听听书罢了。”
听着顾思思这么一说,徐夫子的眉头倒是松开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如此,不如姑娘在院子里设一处亭子,我瞧着姑娘前几日也带了不少半大小子回来,只怕日后都是要跟着姑娘的,不如让他们也听听。”
顾思思倒是没想到,徐夫子竟然这么大度,一口答应下来,跟徐夫子简单商量了一下,送上礼物聊表心意。宇文瑾留下与徐夫子商量事情,顾思思拿着图纸,转身出去找了钱大哥。让他找工匠进来,按照图纸在院子里起一处亭子。得知是要给徐先生讲书的,钱大哥把其余事全放下,只管先弄这个亭子。顾思思又转身往钱家一家住的屋子去,这会儿钱大发的媳妇儿翠兰正在屋里缝补衣物,一瞧见顾思思进来,急忙从床上滑了下来。“姑娘,你怎么来了?快坐。”
翠兰手忙利索收拾着东西。翠兰是钱家童养媳,被自家爹娘五个铜板卖到钱家的,好在钱家对她还算不错,一直当女儿养着,长到一十五岁,才肯让她和钱大发圆房。钱大发和翠兰也是青梅竹马,平日里就护得紧,生生把翠兰养的如同小家碧玉一样,又单纯又善良,比寻常农家女子还得活泼大方了些。顾思思笑着在床上坐下:“一会儿我要出城一趟,给那些难民送些粮食去,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听着能出去,翠兰急忙点头,从山上下来到府里,虽然生活好了,可日日在屋里也实在憋挺。要不是钱大娘三番五次的嘱咐,让她无事不要出屋,她早就想出去跑两圈了。“想出去,那就快收拾,咱们这就走。”
顾思思笑着帮翠兰一同选了衣饰。两人先去了首饰铺一趟,也没让人打扰钱大发,只是在角落里偷偷看了几眼。钱大发也是个可塑之才,自打得了顾思思的话,在首饰铺里什么都干,如今已经和那些伙计打成一片了,就连当初挑头欺负他的郑勇,这会儿也跟他乐呵呵说着话。倒是那些工匠颇有怨言,说什么本以为王爷派来了人是个公正的,没想到,也跟郑勇他们是一伙的。还有的说,这个钱大发就是个窝囊废,一点儿用都没有,指望他压根就是白指望。甚至有几个当着钱大发的面就嘲讽他,钱大发就跟没听见一样,转头继续乐呵呵干活。顾思思和翠兰从首饰铺出来,翠兰眼圈都红了,拉着顾思思的手。“姑娘,你让我进去骂那个没用的一顿,怎么能给姑娘王爷这么丢人。”
他这丢的哪是自己的人,人家骂的是他,心里面骂的可是姑娘和王爷。“不用急,过几日你且再看看。”
顾思思回头望了一眼首饰铺,只要不是钱大发亲自开口求情,她就不会管首饰铺这的事,但按她看,这个钱大发估计酝酿着什么呢。“怎么能不急,他都让人骂成那样了,以往在村子里,别人说他一句都不成,如今怎么就……”“好啦。”
顾思思拉住翠兰的手:“不是说要跟我买粮去吗?你一会儿仔细看着,免得那些商贩唬咱们。”
“他们敢!”
翠兰眼睛一瞪:“姑娘别的不说,讲价我可是一把好手,您就看好吧!”
顾思思乐呵呵应了一声,拉着翠兰就往粮店去了。进了粮店,翠兰才反应过来,不是说着钱大发的事呢吗?怎么就让顾姑娘给岔过去?可这会儿顾思思已经开始问价了,翠兰来不及想别的,上前帮着顾思思砍价。翠兰砍价还真是一把好手,粮店老板送顾思思两人离开的时候,一脸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姑娘,这些能够吗?”
翠兰推着小车上的米,满脸担忧。她记得当初来他们村舍粥的时候,人家官府可是来了不少人,粮食也推来了不少,熬出来粥,他们一人也就只分了一碗而已。“我买了黏米,大部分是碎米,放心,能够。”
顾思思说道。她本也没打算在粮店买够,不过是买一些装装样子,其余的,她也好从空间里偷偷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