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节点在狱中,像他这样的,肯定要吃点苦头,加上出来打工的遭遇,我想,只会让他更坚定通过捞偏门发家致富的想法。”
小木道。“对,介绍女工坐台,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党爱民道。“据案卷反映,这门生意并不好做,黄赌毒黑是相伴的,扯进这种生意的纠葛里,难免不生事……所以他找到了一个更安全,更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
小木道。“对,这符合犯罪升级的推论……从本省以谈恋爱名义勾搭少妇,然后旅游出境,卖给卖春团伙。”
党爱民道。“你注意一下时间点,他是在案发前两个月就撤出生意了,他肯定不知道要犯案,那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离开这个生意了呢?”
小木问。现在看来,似乎遇上一位女人的推论也是成立的,党爱民点点头道着:“如果用你那个,遇上一位女人的推论,似乎可以解释。”
“对,这也同样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侵害对象发生了转移……再看他接下来的作案,搞了一个海外学习中介,骗到手,四十多万……不到两年,又到贫困县招商引资,骗走两千多务工人员,从中得到了近100万的介绍费,当然,几个人合伙的,落他手里可能没有这么多……这两个转折可以解释,如果成家,如果要找个藏身的地方,肯定需要钱,而以他的身份恐怕做不了什么正当的事,所以只能在这些事上想办法……骗走务工人员,也能反映出,他曾经的经历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这是一个心态扭曲,而且眦睚必报的人,否则他的愤怒不会发泄在和他一样穷困的务工人员身上。”
“差不多,据前方的小组反映,这个人是有点另类,高考落榜对他的打击很大,参军也被刷了,在招远那样的贫困县,除了务农种地,基本没什么前途了……对了,学校的调查也找到了曾经代课的老师,反映不错,说他当时学习还可以,不过因为家里穷,供不起他复读了。”
党爱民道。“这就对了,这是一个怀才不遇的,恰恰经历让他找到了自己最大的长处。”
小木道。到此就中止了,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和贩毒的打交道,这个无从解释,犯罪升级也可以,改行也说得通,他几乎像透明人一样脱出了警察的视线,这样人的,肯定会有很多无懈可击的身份。党爱民想想道着:“……在最初的判断里,我们也很奇怪,就像个分界岭一样,不管拐卖还是诈骗,严格说都不算重罪,而且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根本不需要使用暴力就可以达到目的……但之后的事就无法解释了,伪造货币、贩毒,都是重罪啊,他可是从毒贩手里,拐走了四公斤毒品……”“所以,这个转折是关键,是什么样的事,促使他一下子来了这么巨大的变化?不管以他的心理、能力、还是经验,都不足以干这种事……但是我看了几遍,找不到切入点啊。”
小木道。两人相视,难倒了。这时候,意外地如花回头问:“到五分钟了吗?”
“啊,你可以说话了,反正结束了……对不起啊秃蛋。”
小木无奈地道。党爱民给了个谢谢的眼神,却不料如花来劲了,指着电脑屏幕道着:“哥,查毒品啊。”
“这还用你教,缉毒上都摸查几个月了,没什么消息。”
党爱民道,宝贝都束手无策了,何况这个活宝。这不,一下把如花问住了,他悻然道着:“不能吧,这种二姨妈很特殊的,应该好查啊。”
“什么二姨妈?”
小木纳闷道。“你闭嘴……等等。”
党爱民吓了一跳,如花赶紧闭嘴了,党爱民解释着:“不不不,我是让小木闭嘴,清华,你居然知道这种货?”
问得很严重,如花警惕了,捂着嘴犹豫地看着两人,小木开始惊讶了,问着党爱民:“什么意思?这种货叫‘二姨妈’?”
“也叫粉红佳人,呵呵。”
如花得意道,然后两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赶紧解释着:“我也是听说的,我性欲本身就很强,……这玩意很特殊,滨海也有,妞儿特别喜欢,有些酒会上,谁要悄悄问,带二姨妈了么,说的就是这个,有的还能黏在口红里,化妆盒里,真来瘾了,牙上一抹就见效……耶,居说挺爽的,女的自己都能射好几回……”这方面小木是白痴,他看看党爱民,党爱民点点头道着:“他这个解释虽然糙了点,不过很直观。”
“很昂贵?”
小木问。“对,制作精良,成品呈淡红色,市场上流通的,行内人都叫他‘二姨妈’,毒贩起了名叫‘粉红佳人’,去年我们这里全省集中打击过一回,这种货在市场上的价格翻了两倍。”
党爱民道,又盯了孙清华一眼,如花不好意思,不敢看警察哥了。“为什么叫二姨妈?”
小木好奇问。“那不红的吗,大姨妈二姨妈不都是红色。”
如花不屑道。“这是一方面。”
党爱民笑着道:“另一方面是它的吸食很简单,纯度很高,而且没什么刺激性,所以倍受女性欢迎……不过也更狠,基本一次就成瘾。”
“我…艹……”如花凛然说了句,被吓着了。“什么意思?你身边要有沾,就赶紧报案啊。”
党爱民道。“不不不,我是说,亏是老子只喜欢大…麻。”
如花道。党爱民眼一瞪,这回如花羞答答地告诉他:“不要拿这种眼光看着我。”
党爱民可不客气了,把如花揪起来,让他站好,然后严肃地、郑重地,开始给他讲毒品的危害,如花倒是不想听,可站在比他快高一个头的大个子面前,却是不敢反犟,频频点头道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警察同志你们辛苦。党爱民对这货简直无语了,扬手威胁了一下下,如花是呵呵笑着,知道党爱民是面凶人善,这不,一扬手,最后扇在自己的脸上,作为一个无法解决社会问题的警察,实在羞愤到无语。“等等,等等……”小木在说话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堆毒品的照片,蓦然回头时,凝重的表情已经喜笑颜开了,他兴奋地道着:“秃蛋,你得谢谢花哥,我找到切入点了,你还真有可能走狗屎运了。”
“什么意思?”
党爱民一惊,狂喜了,以他对小木的了解,这表情一出来,怕是有戏了。“毒品……他可能不是贩毒,而是身边有人吸毒,如果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连番的作案,而且铤而走险,可能是他那点钱,根本养不起一个吸毒者……这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对呀,应该是这样,让他不断突破极限,实现犯罪升级的原因,为什么非要是主动的,不是被逼的呢?”
小木若有所思,兴奋地道,对于一个未知之谜的好奇,开始燃起了他搁置一年多的兴趣。“来,坐下……谢谢孙总,谢谢小木,我先替无功而返的兄弟们谢谢两位……给我细细讲讲你的分析。”
党爱民行大礼了,把如花摁坐下,向两人郑重拱手作揖,然后围着小木,开始仔细听小木这个异想天开的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