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鸭！！！为了咸鱼帮！”
“冲鸭！！！”
叮铃哐啷～ 一条幽暗的窄巷中，两伙人马冲撞在了一起，一个个拿着钢管砍刀扭打起来。 段命赫然在列，目光凶狠地冲在了最前头。 刚刚的口号就是他喊的。 只不过等到双方彻底混乱在一起，这货就溜溜从人群中捞过了张星星潜藏在一边的夹缝中。 张星星混乱之中被人砍了一刀，胸口位置一长条血肉外翻，浓浓的黑气不断涌上开始滋补，他的脸色也渐渐转白，喘着粗气。 段命有些不爽地瞥过一眼。 “靠！怎么当个小弟屁事这么多？我就吃个面的功夫还得把人叫过来打架，你们灵城的帮派不是都同气连枝的吗？怎么还跟外面一样要抢地盘的？”
“同气连枝？灵城帮派什么时候一条心过了。”
张星星疑惑问道。 “呃......” 段命选择闭嘴。 灵城前大佬平衡整座灵城的手段哪里会是张星星这种最底层能够知晓的，在他眼里，帮派之间就是互相厮杀，打斗，抢地盘而已。 再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索性安下心来好好看戏。 确实挺好看的。 鬼灵的打群架和现实大不相同。 现实中，真挨上一刀估计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你看，人家双手单脚都被砍没了还不忘竖起唯一的脚大拇指捅人屁股眼儿。 场面特别热血。 没多久，张星星身上的伤势恢复，顺道就一起坐下了看戏，段命从界石空间掏出先前卢绍成塞给他的那串葡萄一起分享。 气氛似乎开始惬意了起来。 慢慢的，场中的厮杀嚎叫声开始减弱，段命瞅准机会摸进去，找了一个双眼被戳瞎，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鬼灵，拿出个杯子就开始接血。 “喂你干啥！”
那鬼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身子的接触，当即警觉地缩了一缩。 “少他妈废话，就接你点血，你不也是装的吗？安静点！”
“谁说我是......唔！”
后半句的狡辩直接安静。 一根马桶吸立在了他的脸上。 等到接满一杯，段命又继续潜回了夹缝，朝张星星一递。 “快，往身上抹点，越惨越好。”
“哦好好好。”
两人当即开始行动，不一会儿就成了两个血人。 械斗逐渐接近尾声，趁着一个空挡，段命携张星星重回战场，顺道还砍翻了最后一个对手。 有如战神归来。 举目一看，大家没一个不挂了彩的，但个个眼中都带着激动，特别是那位拿脚趾捅人屁股眼儿的，见着段命望向过来，还回以一个崇拜的眼神。 这就是鬼灵之间的战斗吗？ 真好玩儿啊～ 这时，先前的组织者，也即这群最外围小鬼头的小头目开了口。 “做得好！这次炸天帮应该短时间内不敢打这条情侣大街的主意了，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为了咸鱼帮！死了都值！！！”
段命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喊得最嘹亮。 对方当场注意过来，携带着相当赞赏的目光。 他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对着大伙儿朗声道：“这一次这位......” “钱狗剩，老大。”
“这次这位钱狗剩兄弟表现最好，第一个冲上前，还结果掉了对方实力最强劲的丧彪，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你们要有这份胆识，何愁走不到我准正式成员的地位？”
“是！老大！”
接着他又看向一脸激动的张星星：“你也表现不错，他是你的人，咸鱼帮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他刚入帮，还没办法提拔，那你就帮他暂领这份功劳，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这个小家庭的老三。”
“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老大！三哥好！”
张星星受宠若惊，被齐齐的一声吓了一大跳，随后脸上的表情更甚，故作高深地点头挥挥手。 一场日常打闹行动就此结束。 段命对此是无所谓，他的目标只有白金瀚，但张星星不同。 他乐坏了。 整一个返回的过程都在嘿嘿傻笑。 段命终于忍不住怼道：“瞧你那点出息，当个小队长就给你乐成这样？还特么是小队的三把手。”
“嘿，钱哥你不懂，我加入咸鱼帮好些时候了，一直都是最外围的小弟，哪想今天跟你参与了一次行动，还没受什么伤，就升官了，我能不高兴嘛。”
这声哥张星星是叫得真心实意，他是真的将段命当成了他的福星。 段命白了一眼：“出息，你要是想，我让你当整座灵城的灵帮帮主怎么样？”
“哈，好啊好啊好啊，你要是真让我当灵帮帮主了，我张星星就能把灵帮培养成你的专属军队，哈哈哈。”
张星星嬉笑着，也开玩笑回道。 段命摇摇头没当回事。 视线中开始出现白金瀚的“宫殿”。 这会儿应该算是诡界晚上的九十点，不同于现实世界，诡界夜晚的恐怖大家都是明白的，这些地方过了零点自然也不会再营业，所以这个点就相当于灵城最热闹的时间段了。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鬼灵妹妹越来越多，穿的也越来越奔放。 张星星的眼睛又直了。 段命的手机要没电了。 省下最后一点电，他关机收好，这才强行拧过星星队长的脑袋走向白金瀚。 随着距离的靠近，这家远处看着就富丽堂皇的建筑更加气势磅礴。 在诡界，段命还从未有机会进出过如此高档的场所。 Emmmm......现实中也没有。 他才十八岁。 特别还是知道这是个集各种快乐为一体的会所，免不了有点激动到心颤。 张星星更没出息。 还没进去就尿了四五次。 让看门小......礼仪小姐都免不了一阵鄙夷，等到两人终于正式踏入大门，得到的并不是她们的热烈欢迎，反而是阵阵白眼。 好在大堂经理还算有些职业素养，笑脸相迎。 “请问两位是过来吃饭，住宿，还是其他娱乐活动啊，我们白金瀚什么都有，包君满意。”
是个女的，穿着OL的装束，干练至极。 段命朝下一瞥，失望地摇了摇头。 没穿嗨丝，没有灵魂。 他有点想江小小了。 江小小若是这装扮，绝对比对方诱人百倍。 张星星羞涩地躲在段命身后不敢看人。 段命朝身后安抚拍了拍，神色如常道：“请问一下，我找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您告诉我他在哪个包厢，我带你们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就知道在白金瀚。”
“这样么，那就有些难办了，无法与对方取得联系的话，我们是无法帮忙找人的，原因......你懂的。”
段命点点头表示理解。 若是仇家找上门还帮忙，这不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但人家态度还算不错，也不好过于强硬。 “那不然这样如何？我提供给你一些他们的特征信息，若是你知道他们在哪？麻烦转告一下他们，段......钱狗剩在门口等他们。”
“这个是可以的，如果我曾见过的话。”
“好，他们一共三个人，应该前不久才过来白金瀚，特征嘛......emmmm......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特征，反正有一个挺高高壮壮的，差不多就这样。”
大堂经理抬眼想了想才回道：“不好意思啊，我没什么印象，下午的时候不是我值班，我去给你打听打听吧。”
“麻烦了。”
段命微笑地点了点头。 随着格格格的高跟鞋踏地声，经理扭着腰肢前往了办公室。 等到她彻底消失在了视线，段命脸上的笑容徒然变冷，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走！离开这里。”
张星星：“为......为什么？不等她了吗？我觉得她好像是我的真命天女，我遇着爱情了。”
“爱尼玛个头啊，真要被她缠上，你骨头都能被人吞了。”
有些话不适合与他详说。 就在刚刚自己说完三个人的特征之时，那名大堂经理的眼中曾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惊，又被立马掩饰了下去。 这不得不让段命警惕。 何年三人如此顺利进入了咸鱼帮，还被奉为上宾，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而刚刚段命在描述三人特征的时候，特地隐瞒了三人都是人类这一最明显的关键信息，原本可以描述得更清楚的特征也被极大模糊，就这还能被对方精准定位，无疑表示上头有人曾让她注意找何年三人的人。 这说明，自己也被盯上了。 灵城？这个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又有谁会盯上自己？还同时认识何年他们？ 不得而知。 但不管是好是坏，段命总会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此时不适宜再露面。 好在还有钱狗剩的这张面孔充当一次保护伞。 可这张整容面具也有弊端。 戴上它之后无法自然恢复鬼气。 尽管他目前鬼气99999接近十万，那也抵不住长时间戴着不摘，还要预留鬼气应付突发情况呢，所以一有空，段命就会脱离张星星去松一口气。 而这个方式......就是上厕所。 一间路边的公厕旁，张星星迎上了瘸腿走出的段命，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大哥，你说你拉屎频繁也就算了，时间还这么久，这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你该不会是被人搞坏了排泄系统才死的吧？”
段命冷眉一竖：“放屁！你懂什么？拉屎不是男人的天性吗？出门前，陪人逛街，回家后，哪个男人不是上个四五次厕所的？”
张星星蒙了蒙：“我怎么不觉得。”
“你丫没谈过恋爱吧？嘶～啊～扶着我点，腿麻了，针扎一样。”
“哦哦哦，来了来了。”
张星星慌忙上前扶住，“那接下来去哪儿大哥？”
段命抬起脸，看向过去如同看一个傻子。 “你问我啊？你也不看看我拉了多久？马上进入夜晚了老大！当然是回家睡觉啊！嘶～啊～又麻了～” “你也知道你拉了一个小时啊。”
张星星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没什么，老大你住哪？我先给你送回去吧？”
这一下给段命问住了。 对啊他住哪？ 他的宿舍在警察局的啊！ 妈蛋，麻烦了。 “那个，星星老大，你知道哪里可以住人吗？不要白金瀚，便宜点的。”
张星星一愣：“咦？不是吧？钱哥你这么有能耐没地方住的吗？要不......” 段命：“好啊。”
张星星：“我还没说呢。”
“了解的了解的，你肯定想说要不去我家将就一晚吧，我答应了，走吧。”
张星星嘴唇动动没再说话。 他确实想这么说来着，但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啊。 于是，二皮脸段命就这么跟着星星队长来到了他的住处。 一处处于可以算是贫民窟的区域。 放眼望去，连绵的棚户房子，与刚刚的夜店一条街实在是大相径庭，但家家户户亮起的灯火和不绝于耳的喧闹无疑证明着这里鼎盛的烟火气。 棚户区小道的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疯文村的杂乱无章，不仅七扭八歪，更令人称奇的是，走过一条外道，一拐弯，拐到人家的走廊里了。 一路上几乎都是熟人，在一声声招呼声中，这才抵达了目的地。 同样也是棚户房，打开老旧的木门，内里狭小阴暗，应该原本是间单间，被用一块结实的木板生生隔成了两半，靠外边的这一半更窄一些，除了一张床也就是条供人行走的小道。 “小玖，我回来了。”
吱～ 隔板上打开一扇门，露出一张青春活泼的面庞，只穿着看上去就廉价的普通衣物，依旧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靓丽气质。 “哥你回来了，这位是......” 她疑惑地看向段命。 “哦，这是哥哥新收的手下，厉害吧？”
“厉害你个大头鬼，都说了不要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女孩皱了皱鼻头，一脸嫌弃地说道，顺道看向段命的眼神也警惕起来。 张星星丝毫不以为意，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顺便没好气地推了推女孩的小脑袋。 “少废话，这些水果拿着，今晚去隔壁喜婶家对付一晚，去去去。”
都这个点了，哥哥还带陌生人回家的意味不言而喻，女孩回屋收拾了一番，一把夺过张星星手中的水果，临走前还不忘对段命摆了个鬼脸。 张星星尴尬笑笑：“哈，我妹，不太懂事，别介意啊。”
现在尴尬的就是段命了。 “你还有个妹妹啊，那算了算了，别让她去别人家住了，我找个地方睡一觉就行。”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你看我水果都买了，这会儿肯定都被小妮子送给喜婶了也拿不回来，今晚怎么都在我这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