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四川东部华蓥山南麓幺滩场,止于重庆中部距朝天门以东五十余里长江北岸一入江口,有一条汩汩涛涛流淌的河流,名叫御临河,御临河全长二百余里,流经三县一区十余个乡镇,沿途涉及当年建文帝足迹的地名不下三十处,‘靖难’之败后建文皇帝是否真的来过这一地区,现已无从考证,但一些地名传说和周边遗迹,却无不显示建文皇帝走过的足迹,现择其几处述之。黄印,一个群山环绕中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小平坝,御临河从平坝东边流过,河边有一渡口,渡口对岸有两山交错而立,一曰陡崖,一曰平崖,平崖者,相较陡崖稍平缓些而已,依然十分陡峭,足见陡崖之险峻,陡崖山肩处,有一百米见方的峭壁,峭壁上错落凿有六七个岩洞,洞口大小不一,大者一米见方,小者五六十公分见方,洞凿峭壁中间,并无路径可去,或是山顶扔绳扭绳而下,或是壁下抛钩钩洞而上,曾有进洞者言:“里面洞洞相连,有石床、石桌、石凳,中间最大洞中的石壁凿有一莲座,已模糊,还可辨。”
相传此处岩洞为白莲教女首领唐赛儿所凿,唐赛儿兵败西走,见此处险要,便凿洞藏身,巧遇朝廷官兵追杀建文帝,唐赛儿施以幻术救出建文帝,建文帝遁走中丢皇帝御玺于此,故将此小平坝赐名‘皇印’,好日后来此寻回帝印,人们觉得‘皇印’过于显露,又叫‘皇印’为‘黄印’,一直沿用至今。龙兴场,重庆江北县境内一小乡场,在铜锣山脉一侧岭之下,街口有一书屋,古色古香,正面墙上镂刻一朵荷花,荷心的莲蒂有些别样,仔细瞧了,原来是一只龙眼,龙眼边上有三片鳞甲,书屋后有一凉亭,凉亭中有石嵌的一桌二凳,桌上有一纹枰,经纬线及黑白子均已模糊,唯棋盘中间的‘帝奕’二字仍旧清晰可见。龙兴场的中街有一茶楼,名曰‘龙兴’茶楼,又名‘第一楼’,茶楼里有一老旧木匾,上凹刻了草书的一个‘龙’字,那木匾已有好几百年历史,木匾上有很多虫蛀的蜂眼,说来也是奇怪,那凹刻的‘龙’字上却是一个虫蛀的眼儿也没有。龙兴街口有一寺,名曰龙藏寺,寺庙正面的念经堂旁,有一书房叫‘御书房’,里面除了一壁藏书外,还有一幅壁画,不过得有缘人才能看见,据说画的是一青年书生正挑灯夜读,书生顶颅颇偏,似‘半边儿月’,画中无落款,只有一题诗,曰:“谁将玉指甲,抓破碧天痕?影落江湖上,蛟龙不敢吞。”
明《史窃》:“君生顶颅颇偏,太祖抚之曰:‘半边儿月’,意不怿。而是时元妃生子雄英矣,后六年雄英蚤世,于是君为长,而读书甚聪颖,太祖始稍异之。”
明《逊国记》:太祖命帝赋新月,应声云:‘谁将玉指甲,抓破碧天痕?影落江湖上,蛟龙不敢吞。’太祖凄然久之,曰:‘必免于难。’壁画书生乃建文皇帝不疑。相传‘靖难’之败后,建文帝携数名随从来此居住,并结宅于此,建石头寨,于寨中暗铸兵器,招募义士,以图再得国,事觉,得随从及所募义士死战,建文帝方得脱身,向北遁去。藏龙寺原名祈安寺,为僧慧一所建。建文帝及随从来时,慧一为铜锣山上一小寺庙的住寺僧,那小寺庙叫铜锣寺,有草屋三间,只慧一一个住寺僧,慧一喜读好奕,和建文帝一见如故,建文帝资以银两扩修铜锣寺,得白墙青瓦房三十余间,慧一铜锣寺藏经招僧,得经书数千卷,僧众十余人,慧一自为铜锣寺主持,曾留建文帝主持室宿并一起挑灯夜读,数度下山和建文帝奕于书屋后的凉亭,时竟不知建文帝真实身份,及至石头寨事发,建文帝遁走,慧一方醒悟,慧一弃铜锣寺,在建文帝结宅处修了祈安寺,寺前修了一书屋,书屋后置了一凉亭,凉亭里设了一石桌,希望建文帝来约了自己石桌上弈棋。慧一将主持室题为‘御书房’,亲选建文帝喜好之书册数百卷呈于屋内,并于迎面墙上画了建文帝挑灯夜读之壁画,书建文帝《赋新月》诗于上,必得有缘人才能一见。慧一祈安寺虔诚念经为建文帝祈安,十年不曾出寺,十年后出寺,乃是一月夜,见寺前的书屋炊烟袅袅,书屋后凉亭里的石桌前一书生独自弈棋,慧一走近,见是建文,两人便月色下对弈起来,及至天明,才发觉凉亭里唯自己一人而已,慧一凉亭的石桌上画了一围棋棋盘,设黑白子数颗,中间书‘帝奕’二字,因‘帝奕’二字笔重,所以格子线和黑白子已模糊,‘帝奕’二字却还依旧清晰。慧一打听到建文帝可能已经出家为僧,他也没有再回祈安寺来,而是云游全国各地寺庙,寻建文帝的踪迹去了,时人不知慧一之所终也。人们改祈安寺为龙藏寺,并寺前开阜设市,名之曰‘龙兴’,意为因龙而兴。后来此场竟真的日渐兴隆,远近知名,乃传说建文帝来此之功也。箭沱湾,御临河上的一个回水沱,在御临峡下五百余米处,御临峡右岸石壁有排花洞,内有潜龙窟,排花洞对面石壁外有一岭叫放马坪,传说建文帝及其追随者南京焚宫出城后,选择沿长江逆流而走,一路东躲西藏,进至重庆取道太洪江,走到水沱湾时已是人困马乏,见前有幽深的峡谷,后有鼓噪的追兵,为隐藏行踪,建文帝命追随者将所有弓箭沉入水沱湾,将马赶进峡谷外的青葱岭,并和追随者一起躲进排花洞里一个幽深的石窟,从而躲过了官兵的追捕,随后感到复国无望的建文帝遣散了追随者,只留下了两个亲信,沿太洪江一路向北,经上游的西河去到幺滩场旧臣杜景贤家隐居。后来人们将建文帝到过的太洪江和上游的西河一并叫做了御临河,将沉弓箭处的水沱湾叫做了箭沱湾,将放马的青葱岭叫做了放马坪,将躲藏的石窟叫做了潜龙窟。一九六零年,天大旱,箭沱湾水消现沙丘,时人见有两张弓躺沙丘之上,当时全社会正闹大 饥荒,人都饿的有气无力,也就无人下去捡拾,之后河水一直满溢,无人再见沙丘,也不知躺沙丘上的两张弓之所在?一九七二年,有两潜水爱好者来箭沱湾潜水,说是水下沙丘并无两张弓在,是夜有人见两潜水爱好者夜幕下再去箭沱湾潜水,天亮前不告而别。一九七八年有城里来的水下探测人员下箭沱湾一探究竟,未见有弓,却探得三枚锈蚀的箭头和数尾腐蚀可辨之箭尾,足见建文帝及随从曾来此并抛弓箭入箭沱湾之说并非虚妄。御临河畔有一山,名曰‘鸡公山’,山下一户姓赤的人家,其家族有两大怪异,其一:家族中每一代除长子姓赤外,其余子女均随外姓。其二:家谱由赤长子续写并唯赤长子所独有,秘不示人,族中其他子弟亦不得见。问其原因,族中有子弟言只留辈中长者本姓,盖因曾同辈五子被戮,幸有流外者回续血统,才未惨遭灭族,自始只留辈中长者本姓,余皆他随。至于家谱何以赤长者独有,且秘不示人,族中非赤子弟概言不知,有族中赤长者说始祖父乃建文皇帝,避祸故,才秘不示人。赤姓始祖父为建文皇帝,不但有赤长者的口口相传,还有家谱为证,见其家谱,对赤姓始祖一栏如是说:建文皇帝后,惧祸避姓朱,取与朱同色赤为姓。见其编纂者言:旧家谱毁于**,按赤长者口述新编。既然有赤长者口述为凭,其始祖父为建文皇帝之说信一半也。另有江北县文史馆王姓馆长说曾于**中见过鸡公山下赤姓人家的家谱,有言:上自宫中出,避祸江北县,得子,讳本姓,取与本姓同色赤为姓。有王姓馆长之说,御临河畔鸡公山下赤姓族人为建文皇帝后裔,信然。御临河沿岸有许多黄姓人家,秤砣场灯笼山向皇湾的黄氏族人对自己姓氏的来历,有着与别处地方黄姓人家不同的说法,在灯笼山向皇湾的黄氏族人中,藏有一本老旧家谱,家谱中对向皇湾黄姓家族历史述之如下:“建文帝焚宫出城,一路艰辛,来到江北县隐居,纳灯笼山下一向姓女子为妾,后有朝廷官兵缉捕建文,杀数十口,建文帝遁走,后不知所踪。时向姓女子得孕回娘屋,幸免。及至诞下孩子,乃男孩,取姓皇,在灯笼山下娶妻生子,传至明穆宗,已有百余皇姓男子弟,在灯笼山下修起两个院落,大者叫向湾,小者叫皇湾,时朝廷厂卫猖獗,有东厂暗探秤砣场人史寿仁者,对灯笼山下皇姓人家的姓氏‘皇’起疑,查为建文帝之后,密告朝廷,向湾、皇湾所有皇姓男子悉数被捕入狱,后或杀头,或充军,无一人幸免。却有一遗腹子得免,送山外一黄姓家中抚养长大,向湾、皇湾皇姓男子悉数被抓后,两湾凋敝,合为一湾,叫了向皇湾,遗腹子回向皇湾安家置业,改‘皇’姓为‘黄’姓。”
如今向皇湾及周边,已有黄姓男子三百余人,这些黄姓男子不以御临河沿岸湖广填川之黄姓人家为宗,而是以御临河沿岸赤姓、朱姓和杜姓中的一些人为宗,是因他们都自认是建文皇帝之后之故也。御临河畔幺滩场,是整条御临河的起点,也是传说当年建文帝行程的终点,幺滩场隔河有一山,叫雷公山,雷公山后有一朝,叫杜家朝,杜家朝自然是以杜姓人家为主,杜姓之外的第二大姓是朱姓,朱姓人家手里有一本清咸丰年间一个叫朱贤佶修的家谱,述及雷公山下朱姓人家的历史:惠帝落难至,入赘杜家,长为子,随母姓杜,次为女,随祖母姓黄,再次为子,时成祖、仁宗相继崩,宣宗嗣,随父姓朱,讳文望。雷公山下朱姓人家,乃建文帝小儿子朱文望之后也。说是清末杜家朝的邻水县秀才杜慎言手里有其父咸丰年间修的家谱,同样述及惠帝入赘杜家,育三孩之情形,和朱贤佶所述相同,杜慎言一族,当为惠帝长子之后,可惜杜慎言手里的家谱,被一九三九年日本人对重庆大轰炸时所焚毁,杜慎言一家在轰炸中罹难,房屋被烧,家谱也在大火中付之一炬。虽没有杜家的家谱相佐证,但建文帝来此,却是不争的事实。建文帝是怎样一路艰辛来到御临河沿岸,最后入赘杜家的呢?欲知其中详情,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