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起,的确一直这样称呼。槿妃侧头看了一眼门外,旋即有侍者托着一把教风雨折断骨节的伞躬身踏入房内,江江认出那把被摧残的不成形的大伞,挺直的身形一瞬僵在板凳上。素衣素髻的女子将目光投掷在茶盏上,伸出食指指腹一下一下描摹着杯壁青花的走向,尽可能从容的道,“我阿娘醒来后,问遍了房里侍奉的丫头,小儿媳落入水里的那把伞究竟有没有捞起来。”
“所以,”江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殿心夫人不顾一切的跳进池塘里,只是为了那把……伞?”
昨日暴风骤雨,江江将伞檐分杜婉妗一半,杜婉妗推开她,那把伞掠过甬道飘进了假山池塘。槿妃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用指腹抵着杯壁将茶盏推远,尔后站起身子,瞧着支摘窗外明艳日光和撩人春色,没来由的红了眼眶。“阿娘说,小儿媳的伞掉进水里了,月月知道会不开心的。”
“宋妃娘娘,你看,我阿娘真的很爱月月,纵然他们母子情分缺失了十数年,也丝毫不影响她爱他,捎带着喜欢你,甚至,连一把伞也珍而重之。”
听着素衣女子口中,殿心夫人常常念叨的小儿媳这三个字,江江只当她们误会了自个儿与小鱼之间的关系。彼时,她还尚未将风光霁月的周霁月,同岁岁常欢愉万喜万般宜联系在一处,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