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惠骏在马背上颠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感到有一些恶心和头晕,但他不能表达任何的不满,他只能祈祷这段漫长的行程能快些结束。终于,周围的火光亮了起来,他努力抬头一看,前边出现了大量营帐,他们正在缓慢通过岗哨,不一会儿那些西突厥骑兵又在一座大帐面前停了下来,十几个西突厥兵把他们从马上拉下来,押入营帐中。营帐里坐着许多人,两边站满了手持长斧,腰挂弯刀的士兵,厉惠骏等人跪在大帐中间,其中两个亲兵吓得瑟瑟发抖,厉惠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武定城阻挡了西突厥大军两天,杀伤了一千多名西突厥兵,而那个时候他还是武定城的最高军事长官,虽然劝降信中说不会杀他们,但从刚才的情形看,万一西突厥人不守信用呢?那个西突厥骑兵将领又是叽里咕噜地对着中间的人说了一大堆话,又拿出那封劝降信和白布,一名卫士将信和布呈给最中间的人,然后那个将领便站到一边去了。最中间的人扫了一眼信和布,对着厉惠骏他们说:“依罗沁克鲁巴德?”
厉惠骏等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旁边一个披着狼皮,头戴公羊帽,胡子很长的人说道:“大汗问,你们是来投降的?”
厉惠骏等人一听,连忙点头:“是是是,我等自知不是大汗的对手,特来请降。”
大汗听完,眉头一皱:“里沟与布鲁乘?”
一边的翻译赶紧接上:“大汗问,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哪?”
厉惠骏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启禀大汗,我本来想把里面的四十几个人都带过来,没想到有一刺儿头,愣是不降,还把其他人都忽悠走了,您看我们几个,衣服都让他们扒了,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哇!”
大汗听完,眉头依然皱着,又把翻译叫过来,跟他说了一大堆。翻译听完,面露愠色:“大汗说了,你们几个不会是奸细吧?”
厉惠骏等人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您看我们这样儿,怎么会是奸细呢?”
“那你倒是说说,这武定城为什么之前我们攻下来,唐军也没有放狼烟,怎么大部队会过来支援呢?”
翻译不紧不慢地说道。“嗨!”
厉惠骏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上官吸取之前的教训,下令每日申时都要放狼烟,若有一日未放,便认定武定城已被攻下。”
翻译听完,赶紧将厉惠骏的话说给大汗听。大汗听完,眉头终于舒展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朝着翻译说一大堆。翻译听完,点了点头,又说道:“大汗问,现在武定城里的情形如何呀?”
厉惠骏听完,连忙说道:“这武定城现在就剩四十几个兵了,不过都是打过几仗没死的老兵,但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大汗的大军的!”
“巴拉杠嘚!”
大汗听完,站起来冲他们大喊,把厉惠骏等人吓得一哆嗦。翻译连忙道:“你们撒谎,就四十几个兵,又没有援军,怎么会不投降呀?!”
厉惠骏连连磕头:“启禀大汗,我真没撒谎,里面有个愣头青,说什么要捍卫大唐荣耀,誓死不降,说了些虚头巴脑的话,其他的兵愣是信了他的邪……”翻译将他的话如是说了。大汗听完摸了摸胡子,然后坐下,“依库鲁”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又对帐中其他做着的人说道:“桑得依卜亚!”
其他人便站起来行礼:“哈沁!”
然后便陆续退出。厉惠骏见那些人都出去了,但自己还没有着落,免不得担心起来,于是壮着胆子问:“大人,您看我们这些人……”翻译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耐烦,又对大汗说了几句,大汗又扫了他们一眼:“咚卡哈克林!”
,然后又挥了一下手,这句没有被翻译,只是说完后几名卫士过来将厉惠骏他们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