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雨天。天一黑,余仁就“聪明”地钻进帐篷里。即使现在的他傻了,还是知道哪里暖和舒服。张淑芬无奈地直摇头,这两天她尝试,让余仁回忆起来,但并没有太好的效果。一来,失去了记忆的他,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二来,这雨天就没停过,想把他送出去的念头,也被暂时的搁浅了。一想到还未出嫁,就和男人同床共枕,她就有点害臊,不过他睡觉还是挺老实的。这算是一个优点了。连续下雨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身上的衣服感觉“湿哒哒”的。她钻进被子里,脱掉了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潮湿外衣,只露出一个脑袋。余仁面对面地冲着她傻笑着。张淑芬也跟着笑了,道:“你笑什么?”
篝火的余光,照射在她的笑脸上。余仁双眼微睁,竟是看呆了,即使不用语言述说,但她也能明白,他在赞美她。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又那么真实。张淑芬恼羞成怒道:“傻子,看你这傻样。”
话毕,她整个脑袋都钻进被子里了,心中则是无语想着,她在害羞什么?不多会,便传来了余仁轻微的鼾声。张淑芬露出双眼,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余仁,脱口而出:“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眨巴着眼睛,借着火光打量着他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五官。他如果不是傻了,估计我一辈子都无法触及。年少有为,一身的正气,见义勇为,简直就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见余仁动了一下,张淑芬吓得猛地缩回手。在确定他并没有醒来,她深嗅了下手上的余香,小声嘟囔:“这是他的体香?真的好好闻。”
哎呀!我怎么这么变态!她拉扯着被子,把整个脑袋都盖着。伴随着外面的雨声,她的呼吸逐渐平缓。夜色渐浓,帐篷里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轰隆隆——”一道照耀夜色的闪电划过,紧接着炸雷响起。正在酣睡的余仁吓得一个激灵,发出“啊啊啊”的怪叫,他被吓到了。张淑芬也被吵醒了,她伸手小声安抚着他。余仁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般,拼命的抓着她的手,身子被惊吓得颤抖着。张淑芬轻声细语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惊慌失措的余仁,一把抱住了她。张淑芬双眼微睁,身体整个都僵住了。一道闪电骤现。她忙伸出手,堵住了余仁的耳朵,防止他再被惊吓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这一下余仁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大了。张淑芬抚着他的背,哼起了一首歌谣调子,她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余仁竟是抱着她睡着了。她苦笑地想掰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只能无奈让他抱着,平躺了下来。余仁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用脸蹭了蹭她,这才安心地继续睡着。张淑芬轻拉了他下耳朵,眉眼都是笑意:“你倒是挺知道享受的,给个小猪一样还‘拱拱’。”
她突然轻笑出声,因为她想到一个比喻: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小猪、小猪…哈哈哈。”
张淑芬自娱自乐的,用手按着余仁的鼻子,还真挺像小猪鼻子。……通往三斧山的一条路上。一辆行驶的面包车上,坐有两个人。司机是一名鼠头鼠脑的中年人,一双贼眼总是斜视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人。在道上也有一个十分配他的称呼——鼠爷。从后视镜看去,后面躺着一名铁塔般的壮汉。他一脸的横肉,眼露凶相,鼻梁上到眼帘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更是凭白为他添加了凶狠。这位壮汉叫柯志豪,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就算是劣迹斑斑的人,都不愿与这两人为伍,可想而知两人有多恶劣。而这一次,两人便是在逃亡的路上。本身两人就是通缉犯,一直在躲藏着,不久前因为抢劫,再次踏上了逃亡路上。这一路上,两人也是专门朝着偏僻的地方钻。在一个分叉路口。鼠爷选择了进入三斧山的那条路。正在睡梦中的柯志豪,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嘴角露出狞笑说着梦话:“杀!杀光他们,哈哈哈!”
面包车一路颠簸地朝三斧山行进。柯志豪也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会车窗外:“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入眼正是已经撤离的村落,泥泞不堪的山路,还有围有铁丝网的三斧山。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人烟,说是人迹罕至一点都不夸张。鼠爷有些抱怨,颇为不满道:“你抢个钱都能把人杀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不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打算去哪?”
“你就做好准备,我们要在这大山里生活几个月的苦日子吧。”
外界不知道的是,这两位其实是亲兄弟,鼠爷为兄,柯志豪为弟。这要是没血缘关系,恐怕早就丢下这个惹祸精独自跑了。柯志豪耸耸肩,丝毫不为意道:“我要早知道会这样,就事先绑一个女人了,那样的话,也有一个消遣的乐子,嘿嘿嘿。”
两人下车观察了一下,最终把面包车停在一处隐蔽处,并伪装了起来。做好一切的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三斧山行进。鼠爷伸手放在眉前,抬头迎着日头的光辉,打量着面前的大山,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有天然形成的山洞,咱们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还有不少的活要干。”
因为长年躲藏的缘故,他对这种地方也颇有心得。黑夜降临前,能找到能居住的山洞,再生起火堆,能给人增加不少的安全感。两人向山上并没走多远。柯志豪意外地看着一处,叫住走在前面的鼠爷,道:“这里有抓野兔的陷阱,这山上有人。”
鼠爷快步走到陷阱处,蹙眉地看着捕兔钢丝上面的野兔。这只灰兔并没有一点的腐烂,明显这野兔刚死不久,推算下来,应该是有人不久前放置的。两人并没有换地方,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本就不好找,出去的风险也很大。他们蹲在隐蔽处,静等放置陷阱的人前来,看情况再作打算。并没有多久。一道俏生生的身影,一蹦一跳地哼着小调朝着陷阱放置处走去。她的身边还跟着名一路傻叫的青年。这两人正是心情大好的张淑芬,还有目前失忆成为傻子的余仁。鼠爷和柯志豪见到这种组合,眼中不由一亮。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