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螺蛳粉
“姜桓,姜桓,我腿抽筋了!”夜半,姜桓被闵瑜的吸气声惊醒。
他从地铺上翻身坐起,熟练地掀开被子,抬起闵瑜水肿的脚用力拉伸和揉搓:“有没有好一点?”
闵瑜无力地点点头,随即开口:“我饿了……”
“想吃什么?”这段时间,闵瑜常常半夜饿醒,他掌握规律后,睡觉前都会提前准备好食材。
闵瑜试探地说出:“烤猪皮和啤酒……”
姜桓的睡意散了个干净,颇有些哭笑不得:“换一个。”
“呜呜呜——好饿,不是我想吃,你闺女想吃!”闵瑜开始耍赖,甚至坐起来,忽闪着眼睛望着他。
姜桓有些破防,怀孕后期的闵瑜多了一丝丰腴,皮肤也更细腻,像个圆润的珍珠闪闪发光。
但好在理智还在,不至于色令智昏:“换一个!”
“那就螺蛳粉吧。”闵瑜见姜桓没答应,不高兴地嘟着嘴。
姜桓对于闵瑜怀孕后期的奇葩口味早已习以为常,于是凌晨四点半,姜先生戴着口罩在厨房里煮螺蛳粉。
他望着开到最大的窗户,祈祷着明天邻居不会投诉。
酒足饭饱后,姜桓看着睡熟的闵瑜悄悄上了床掀开被子,从背后抱着小妇人睡了个昏天暗地。
秘书部这段时间,对于总经理的迟到已经见怪不怪。但没想到的是,今儿迟到了两小时的姜总,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逐个将已婚已育的员工叫了进去。
事后打听才知晓,原来是咨询孕妇后期需要注意的事项。
就这样,所有人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波狗粮。
二、产检
闵瑜怀孕八个月时,肚子已经完全鼓出来了。她天生纤细,肚子不算非常突出,也还能完成很多动作。
但跟在一旁的姜桓却是战战兢兢的:“慢一点,慢一点。”
“你不要吵”闵瑜不耐烦地怒视他一眼。
姜桓只得吞咽下更多的担心,但是牵着闵瑜的手更紧了。闵瑜无奈地想,到底谁怀孕啊。
测完体重、血压和血常规,终于开始做彩超检查了,这是姜桓第一次走进b超室,当得知今天会从b超里看见孩子样子时,整个人就有些兴奋得不正常。
直到胎儿的轮廓影像出现在显示屏上,他才有一些落地的真实感。
“这是孩子的小手。”医生推动探头
姜桓咧开嘴:“真可爱!”
医生继续:“攥着小拳头的,再来看看,这是脚丫子。”
姜桓依旧咧着嘴:“真可爱。”
医生看了他一眼,姜桓全然没有察觉,直勾勾地盯着图像不放。
“呦呦,蹬腿了,还挺有劲!”医生正推动探头,
姜桓更是惊喜:“真可爱!”
这下别说医生了,闵瑜都被他的傻气逗乐了。
闵瑜抬头便看见,仿佛泥巴捏出来的小人是那么的清晰。闭着眼睛,一只攥成小拳头,一只手放在嘴边。
回到家中,姜桓坐在沙发上仔细端详着彩超里孩子的侧面影像,不得不说。这个孩子从侧面看,嘴巴鼻子和额头的轮廓都和姜桓一模一样。
姜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得意地和姚唐分享这个消息。
“我闺女,像我吧!”姜桓发过去照片。
姚唐秒回:“积德了?竟然是闺女!”
“羡慕吧?”
“呵呵!信不信我生个儿子,拐走你家闺女!”
“别胡咧咧了,首先你得有个老婆!”
“啧啧啧——闵瑜给你转正了?”
“……”
姚唐看着姜桓的正在输入,嗤笑一声。有孩子怎么了?还不是没把自己嫁出去?
三、取名风波
一日,姜桓和闵瑜带童童去大宅吃晚饭。
就看见姜言和初晓抱在一起翻一本书:“小姑,小姑你干什么呢?”
“小姑在帮肚子里的宝宝起名字呀。”姜言捏捏童童的小脸蛋。
“小宝宝叫什么名字?”童童凑上去。
初晓把书拿给他看了看,童童当然认不得,只觉得很惊奇:“妈妈肚子里的宝宝也有名字吗?”
“嗯——以后会有的。”姜言想了想。
童童似懂非懂,他找到姜桓:“爸爸,妹妹叫什么名字?”
“妹妹的名字,妈妈还没想好。”姜桓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童童?”
姜童童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看起来闷闷不乐。
他不明所以,看了看闵瑜。
闵瑜意识到儿子的低落,便走过来将他揽进怀里:“怎么了童童?”
“妈妈,小姑肚子里的宝宝有名字,妹妹有名字,为什么我没有名字?”童童已然带了哭腔。
闵瑜和姜桓都有些错愕:“童童怎么会没有名字呢?童童就是名字吗?”
“不是。”童童摇了摇头,“是大名!”
闵瑜实在没想到,三岁的儿子已经知道大名和小名了的区别了。她赶紧示意姜桓将儿子抱起。
姜桓弯腰抱起儿子,童童有小小的挣扎,但在闵瑜的诱哄下也安静了下来。
“儿子,你有大名儿的。”闵瑜看着儿子逐渐睁大的眼睛,“姜忆初。”
“就是回忆,怀念初次见到你的时候。”姜桓解释道,有一句他没解释,就是怀念两人的初次相见。
童童终于有了笑容,尽管满怀羞涩,但掩盖不住那些快乐:“那妹妹呢?”
“就叫姜照初吧。”姜桓认真地看着儿子,“希望妹妹永远像初升的阳光一样。”
童童似懂非懂,但是对于拥有自己的名字,他还是异常开心。
姜桓和闵瑜也终于松了口气,童童开始在意自己的名字,实际上是在意自己的归属。
他长大后,该怎么和他解释他的出生呢?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会淡去对宋渔的记忆,但有些不安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治愈。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好好爱他,陪伴他长大。
四、新生
闵瑜坐在后座,姜尔紧紧抓住她的手。
今早起,阵痛就开始袭击她,起初只是有规律的轻微刺疼。直到晚饭前,阵痛逐渐加强,像一把大锤不断砸在她的腰上。
到了医院宫口已经开了五指,被推入产房时,闵瑜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但医生建议她节省力气,她只好抓着被子咬牙吸气。
每一次阵痛过后,她都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忍耐。这一阵疼痛终于忍过去了,但下一秒那疼痛又来了,一次甚过一次。
姜桓最初是云里雾里的,有些不真切。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产房门依然紧闭,他坐不住了。他来来回回地走着,一会儿又把自己贴在门上......
直到晚上十点多,产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了,闵瑜被推出产房,身边是包裹好的婴儿,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放松过后整个人都几乎虚脱了。
王娇芯抱过孩子,把闵瑜留给姜桓。姜桓抓着她的手,看着她是缺血色和干裂的嘴唇,心里忍不住自责。
他不知道,孕育一个小朋友是那么的辛苦,要承受这么大的疼痛。
“不生了!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他把闵瑜的手放在脸上。
闵瑜虚弱地点了点头:“姜桓,太疼了。我整个人都感觉被撕开了,太疼了。”
听到闵瑜连续说了两次疼,姜桓更是心疼得不得了:“谢谢你,闵瑜。”
“我们的宝宝你看了吗?”闵瑜轻声问,“我模模糊糊看了一眼,都忘记长什么样了。”
“还没有……”姜桓有些窘迫。
就这样,一对新手父母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