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这么重？”姜尔捧着虞琸的脸，满是心疼。
虞琸钻进女朋友的怀里，闭着眼睛养神：“这两天都是审讯室呆半宿，开会讨论半宿，几乎没睡着。”
“进展的怎么样？”姜尔赶紧拿来枕头垫在虞琸的头下，又倒了一杯蜂蜜水看着他喝下去。
虞琸幸福得像是走在棉花糖里，睁开眼抱着姜尔亲了一口：“姜尔，你真好。”
姜尔被逗笑了，被自己的小男友发好人卡......
午后的阳光洒下和煦，虞琸睡熟了。姜尔端详着他的脸，心生满足。
丁零零——丁零零——
虞琸的电话叫嚷了起来，姜尔眼见着虞琸刚睡着，不忍心叫醒他。拿起手机想挂了，手忙脚乱间竟不小心接通了。
她赶紧拿起电话走出去，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喂，儿子！怎么不说话？”
“喂，您好。”姜尔赶紧应答。
电话那头声音静默了一会儿：“你是姜尔？虞琸呢？”
是虞琸的母亲，声音里满是不高兴，语气也冲了起来。
“虞琸......睡着了......”姜尔默默叹了口气，这情形实在尴尬。
显然电话那头的王琴也意识到了，不满更甚：“怎么大下午的睡觉啊，没去上班吗？”
“他刚下班，这两天几乎都是通宵。”姜尔干笑了两下。
王琴一想到儿子好几日没回家，这下了班就去了姜尔家，看待姜尔无异于看待妺喜、妲己之流：“姜尔呀，我知道你们在恋爱，但这毕竟没结婚。我和他爸爸也好几天没见他了，心里怪挂念的，下了班你就不要再留他了。”
这话实在不客气，饶是姜尔见惯了大场面也有被内涵到，本想辩解一二，但对于这样满是敌意的男友母亲，姜尔觉得实在没意思。
就如她说的一般，自己和虞琸还没结婚，和虞琸的母亲也并不存在直接关系，没必要委曲求全刻意讨好。
于是只淡淡道：“这话我不方便传达，您直接告诉他吧。他是一个有判断力的成年人，我并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你......”王琴意识到，姜尔不是一般的小女生，“姜尔，这样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个面。我觉得有些话很有必要和你讲清楚，你和虞琸并不般配。”
姜尔知道，她无非是想通过这段关系给自己施压或警告，毕竟作为虞琸的母亲，她有权利反对虞琸和姜尔在一起。
姜尔不想再纠缠下去：“不必了阿姨，目前看来，我和你之间实在没有见面的必要。即使我的男朋友是你的儿子，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在我们两人之间。无论你是否喜欢我，对我都没有影响。至于你说的不般配，是你单方面认为我配不上你的儿子。这段关系是否能走道婚姻那一步，还为时尚早。我嫁不嫁你儿子，选择权和决定权都在我。”
“还真是伶牙俐齿，你的意思是嫁给我儿子，是你瞧得起我儿子。你凭什么瞧不上我儿子。”王琴气得脑袋嗡嗡地，她本来是想敲打一下姜尔，没想到人家反而觉得自己儿子巴着她，“你这么大岁数，我儿子能娶你，你就偷着乐吧。你们这些个大龄剩女，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豪横的！”
姜尔捏了捏眉心，早前想要和虞琸结婚生子的想法全部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您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为什么要对女性充满如此大的偏见？就因为我有可能嫁给你的儿子？很抱歉，有您这样母亲存在的家庭，也不是我的良配。”
姜尔惊讶于王琴的想法，原来有时候女性什么都不用做，她只是嫁给一个男人，对于这个男人的母亲来说，就是一种原罪。
即使这个女人会为家庭付出很多，牺牲很多。牺牲掉自由、子宫、身体的健康和美貌，去换取一个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也永远是不合格的，不能被接纳的。
姜尔挂了电话，将手机悄悄放了回去，又看了两遍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她没叫醒他，编辑了一条分手的告别信息点击发送，删除掉了属于虞琸的指纹锁并更换了密码，一气呵成地离开了。
伤心总是难免的，她知道这通电话过后，她和虞琸之间的关系全变了，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并不后悔分开的做法。
王琴再怎么对她有偏见，那也是虞琸的母亲。而且是一个非常爱孩子的母亲，她的千般不好只是对着姜尔。她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让虞琸为自己妥协甚至和自己的母亲针锋相对。
姜尔很清楚，自己接受不了王琴，也不会为了虞琸曲意逢迎。与其在心怀委屈的相爱，怀着怨怼生活，倒不如一开始就痛快分开。
虞琸在一片昏暗中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他喊了两声姜尔，无人应答。拿过手机，便看到了姜尔的微信。
虞琸，我们分手吧。很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便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对不起。我无意中接通了你母亲的来电，对话内容不是非常愉快。想到往后的两难境地，我还是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希望你能理解、原谅我的决定。
另外，房子的密码我已经更改，指纹密码锁也已经删除。你留在家里的洗漱用品，我已经整理好放在了玄关，离开时别忘记拿走。
虞琸初醒，脑袋一片混沌。看到姜尔了留言更是混乱到一塌糊涂，待捋清事件过程。只觉得怒气直涌上天灵盖，姜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恰好电话打来：“虞队，赶紧回局里，局长从省委开会回来了，有重要事情宣布。”
挂了小四的电话，虞琸赶紧起身向外走，路过玄关时看到姜尔整理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瞥了一眼就走了。
当晚，姜尔受邀参加一档经济类访谈，节目最后主持人问：“姜小姐有男朋友吗？”
姜尔腼腆一笑：“还是单身。”
虞琸一路开车往局里赶，一边打姜尔电话，但回应的永远都是关机。他又急又气，他了解自己的母亲，也了解姜尔。甚至不用问，他都能猜到两人之间对话的内容。
正因如此，他更生气了。他答应过不会让她受委屈，但她到底将自己放在何处？如此轻易地说放手就放手！
会议结束，小四捧着手机让他观看姜尔的访谈视频，他差点没忍住砸了手机。
母亲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微信也没回。母亲这两年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越是年纪大，似乎越失去安全感，紧紧抓住儿子就像抓住时光的尾巴。
控制儿子的婚姻，会让她错以为拥有他人生的所有权。自己的母亲还不能正视自己长大了，自己的人生不能再被左右这个事实。
他把车停在姜家小区的附近，以姜尔的个性，今晚是不可能回合院了。在这里守株待兔，总没错。
晚饭时间，姜尔准时回来了。他下了车，拦在她的车前，寸步不让。
“下车。”虞琸浑身散发着怒气。
姜尔不动：“虞琸，如果让你受伤，我很抱歉。但是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咱们之间好聚好散。”
“下车！”虞琸不理会，坚持让姜尔下车。
后排的车辆呜咽着长长的喇叭，姜尔只好打开车门，让虞琸上来。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姜尔还想再劝。
虞琸却已经将人抵在了靠背上，炽热的吻落下，汹涌着他的渴望和怒气。姜尔推搡不开，索性攀上他的脖子一起沉沦。
“姜尔，你有没有心？”虞琸放开气喘吁吁地姜尔，眼睛通红，“你爱我吗？是你先引诱我的，我爱上了你，你说放弃就放弃。姜尔，你尊重过我吗？”
姜尔说不出话来，只是重复着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姜尔，我要你！我只要你！”虞琸的眼泪砸在姜尔的手上。
姜尔手忙姜乱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姜尔，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我。但你食言了。”
“虞琸，你的妈妈并不喜欢我。我不想你夹在我们中间难做......”姜尔想到这些就浑身疲惫，很无力。
虞琸捧住她的脸：“你不用在意任何人，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了。在一起，是我们两个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信你，虞琸。我不相信我自己而已，我不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自己能坚持多久。”姜尔哆嗦着嘴唇，忍住涌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