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兴高采烈,都在为她回来而高兴,她实在不忍心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告诉大家。李若采是个心细的,发现了赵氏微妙的变化,她一凉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桃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两人聊天。最后,赵氏叹气道:“我这次之所以提前回,是因为后天就要回宫里做一件大活。”
“大概还要两个月才能再回来一次。”
李若采心顿时空空的,也就是说,这次赵氏回来只能待一天了?她还想着等空闲的时候带赵氏好好玩一玩呢。她还好,听到这个消息比较失落,就是不知道林小念会怎么想,她大概会比自己还难过。彼时,林小念刚好从厨房端出来一盘子饼,脸上洋溢笑容:“南瓜饼,刚炸好的,垫垫肚子。”
赵氏刚从宫里回来,估计还没用过晚膳。大家没有说话,林小念这才感觉到气氛的沉重。“怎么了?”
她放下盘子,心里带的疑惑和不安问。赵氏不忍说,还是李若采说的。林小念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的,娘,你在宫里放宽心,我们在外面好好的。”
今天赵氏刚回来,要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不开心,像赵氏那种敏感心思,大概也会跟着不开心。只有自己看起来开心,赵氏才会心情好。“若若姐,你过来帮我生火吧。”
白桃要帮忙,然后被李若采拦在一边:“你在这里陪大娘聊天。”
进厨房后,李若采道:“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和我说,哭也行。”
难过归难过,哭倒不至于。良久之后,林小念开口:“我就是担心,她在宫里面待那么久,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那里又不让外人进,我不可以进去探望她。”
要是在以前,李若采还能想办法,可是如今她不是李家小姐了,不能托关系。“赵大娘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你说的那个芙蓉,她怎么会被人欺负?”
话虽这样说,她有时候还是会担心。李若采想了个办法:“这样吧,到时候问问清音。”
林小念点头,现如今只能这样。顾府,府夫人房中,顾念江正在被训斥。“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画都给撕了,什么时候才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画师就是供人玩乐的,难道你以后就像这么卑贱,给人当一条画画的狗吗?”
顾夫人出身不怎么高,骂人的时候比较难听,连旁边的丫鬟都听不进去,更何况她骂的是自己的儿子。一听到她要动自己的画,顾念江就烦,还有厌恶。“娘,我真的喜欢画画,为什么你不能像别人的娘一样支持我。”
“再说了,父亲都没反对我。”
从他喜欢画画之后,母亲便一直反对,时不时的还把他画的珍品收起来。他娘哪知道那些画对他的价值。顾夫人听着话就来气,她冷笑道:“你父亲,你父亲那是不在意你,不想让你成才。”
“他那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去了?”
顾夫人想,自己儿子看上去挺聪明,怎么这一点就是想不明白呢。顾念江反而觉得,父亲只是尊重他的意愿,到了母亲那里就成了不关心自己。他赌气的坐在椅子上。“我不管,反正你把我的那些画要还给我。”
以前收画收一些不打紧的便算了,今日他出门忘了藏起来,顾夫人直接收走了那些名贵的画,有好几样是绝艺,他好不容易才托人买过来。要是真一把火烧了,他还不得疯了。顾夫人不为所动,当然她也不敢,真的少了那些画,以前烧过一次,顾念江直接一个月没搭理自己,一副要断绝关系的样子。可是她也不能放纵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玩物丧志下午。她挑眉,把自己的处境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只要你去天衡书院,安安学习一个月,我就把你的那些画还给你。”
顾念江自然不愿意,书院那边无味乏燥,大家全部都在讨论无趣的政事还有学说,自己能讲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过他想到了一个人。李虎子进了书院吧,有他在,似乎也不太无聊。为了自己的那些画,还是豁出去吧。他死死盯着顾夫人,道了声:“好,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反正能把他逼进书院,到时候再到老爷那边去就说念江今日开始认真了,老爷应该会开始重视他。顾夫人总算舒了一口气。“好。”
只要能逼他去书院,怎么样都行。于是顾念江就这样收拾东西,被逼到了书院,临走前顾夫人是这样对他说的。“你那位不知名的兄长,你父亲可以一直惦记着他,万一什么时候回来了,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大家都是兄弟,还什么位置不位置的,再说了,他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要是他那位失散已久的兄长,回来之后能继承定北侯爵位,自己自然可以溜之大吉,好好的研究他的画去了。然而顾念江觉得不太可能,已经十几年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坑里。他叹气一声,都是命,但凡父亲还有其他儿子,自己也不至于被逼着去书院装作上进的样子了。他要过来,里面的学生特地腾出了一个位置,刚好在李虎子的旁边。说要坐在李虎子旁边,是他特意叮嘱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和裴恒做成了一排。“李兄,好巧啊!”
顾念江只顾着打招呼,没有看到旁边脸黑了的裴恒,李虎子回应了他,随后就侧身和裴恒谈事情去了。自己好像个多余的一样。裴恒这家伙天天拉着李虎子,只知道讨论学说,烦躁无味,自己还插不进去话。关键是他又不好意思打扰李虎子。以前顾念江对裴恒最大的感觉就是,这家伙是个才子,如果能把他十分之一的学识给自己,那他就不用每天被她娘骂了。现在的感觉就是,裴恒怎么话那么多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害他连插嘴的地方也没有。顾念江欲哭无泪,早知道不来书院了,可是一想到他的那些画,他就咬牙切齿。行了,忍着吧,一个月而已。过去了就不用被她娘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