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酒席让很多人不欢而散,但村里人确实给足了林家人的面子,林小念清扫屋子边上的鞭炮时,足足扫了半个时辰才扫清。从今天开始起,林小念就不用每天住在珍馐楼的客房,也不用让大娘们来回跑。除了赵氏需要每日去绣坊,自己也得在医馆诊病,其他的都不麻烦。林双双原来是珍馐楼的厨子,现在在家里做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从热菜换成了凉菜。家里头有个主事的,自己在外头干活也算放心。这天她刚到街上,就碰上件新奇的事。“诶,你们听说没,妙手回春堂重新开张了!”
“不过好像没人治病,大夫有事去了,说是免费提供药材,只要拿着方子去,而且确实有病,就可以免费拿!”
两人语气里不免透着激动,都说一人生病,全家喝药,自古以来,治病都得花不少钱。要是不太幸运染上什么恶疾,那就更糟糕了,要花更多的钱。其余都好,就是那药费……现在有冤大头肯出,简直再好不过。林小念听着这些,想想那日王大山对自己的话,便不觉得奇怪。和师父讲,师父该更高兴了,只是她刚要离开,现场就有人闹事。“我说你家怎么不给药呢,这上面可写好了的啊,免费取药!”
中年男子把后面几个字咬的极为重,旁边的人听见这话,不免后退几步,心里想着,这妙手回春堂,莫不是拿了药要给药钱吧?林小念撇了那人一眼,眉头微皱,此人嘴上布满胡渣,衣服送送散散,上面染了不少污渍,头发随便束着,正是经常流浪的流浪汉。流浪汉明明有手有脚,偏偏不做事,等着别人施舍。而现在……林小念眸色深了几分,目光也更加锐利。流浪汉来取药,怕是没病装病。“我呸,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说免费取药就是随便取了?人人要是都像你那样,一取就是一大包,咱们干脆直接倒闭算了。”
医馆伙计手里拿着至少十斤的药材,林小念瞧着里面有几样名贵的,拿去倒卖能换不少银子,可围观的人不懂。中年男子被人扶着站起来,一人不悦道:“若贵医馆免费给人药的同时也要给别人脸色那这药,我们要着有何用?”
中年男子闻言,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医馆以前卖过不少假药吧?赚了那么多钱,也不见赔回来……”人群里面不泛知道妙手回春堂之前内幕的人,此刻全部站出来,指着伙计的鼻子骂,其中更有受害者发声。“对呀对呀,我们的钱还没赔,拿这点药怎么了?”
医馆伙计眼看事情快兜不住了,一群人赶着抢药材,只好匆匆忙忙要关门,让林小念给拦住,她将一只脚放在门缝那。“等等。”
林小念喊住他们,然后道:“你们不能就这样关门了。”
周围的人附和:“对对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医馆的伙计认出来,就是林小念害得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还把副堂主衙门里,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伙计怒道:“你在不把脚我拿出来,我们可直接关门了。”
林小面面色阴沉,妙手回春堂的伙计是真的不会办事,什么局势都看不出来。伙计看到她乌云密布的脸,不敢说什么狠话了。“我现在在救你们,想好好干的话,就听我说的做。”
转身林小念对大家道:“妙手回春堂,虽然卖过假药,可那假药并不是有毒的药,没有用的药,只是卖的太贵而已。”
“你们中间的,有卖过高价钱的药的,就站出来,我分一些药给你们。”
伙计踢了踢她的脚:“小姑娘,这样我们会亏死的。”
虽然堂主让他们免费卖给药,可要是按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等堂主回来,那一千两银子就该挥霍完了。林小念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看着我怎么做的就好。”
王大山既然帮过自己,自己总得回报别人,现在她不在,她就替他好好守着医馆。很多人站出来,林小念随便瞄了一眼,就知道哪些人是假的。“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去。”
不下几十人被林小念拉出来,这些人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穿着不怎么好看起来也就平民百姓的样子,不太有钱。高价卖药,宰的就是那些有钱的冤大头,这些个人,还是算了。“凭什么把我的扔出来?”
林小念看见他们不服气,一面对伙计暗里道:“队待会一口否认就好。”
一面对那些人暗里道:“这两个伙计以前就负责卖药,认得面孔,让他们出来指认就好。”
“要是假的……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林小念的话,几人面面相觑,一溜烟跑了,压根不需要伙计去看。还留下一两人面红耳赤的和林小念争辩,林小念直接让他们重新回到那群人当中。一般心虚的人人会直接走掉,留下来的应该就是她猜错的。“对不住了几位,我必须确保这里面没有想占便宜的。”
对方见林小念态度好,也就没有追究,反而觉得她做事严谨,对妙手回春堂,也多了一份莫名的信任。“你们都把自己亏了的药钱报出来,我给你们药。”
林小念让大家逐一登记,然后一个个的给药,一群人下来,拿走了不少药材,伙计心里在滴血。“林姑娘,咱们要不要少给点。”
林小念忙着看登记册,看都没看他便道:“谁让你家堂主以前做过错事呢?现在是他该赔偿的。”
“放心吧,你家堂主钱多着呢。”
王大山可不光卖药赚钱,治病赚得钱才多,这个扯也扯不清,最后都算作王大山的了。毕竟王大山能在牛老太面前毫不犹疑的拿出那么多钱,自然不会稀罕这点小钱,那些药材,也就值一百多贯钱吧。伙计不明所以,只是心疼自家堂主的话钱,赶紧把那册子拿过来。“今天第一天可以这么干,明天可不能了,万一里面有咱们给错的呢。”
说着就把册子收起来,也不给林小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