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林小念想出来的鬼点子,用这种方法套话林生财,让他自己承认干的事。五十两银子,林小念真舍得,万一林生财打死不承认呢?这种套话的,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上当,自己更是一眼看出来,可惜林生财连这样一点也想不通。翌日,林生财起的早早地,有五十两银子没有入户,他睡不安稳觉,朱氏还在睡梦里。“起来了起来了,和我去村长家。”
朱氏揉揉眼睛,不满道:“现在什么时辰,估计这个点,村长压根没起来呢!”
突然被顶嘴了,林生财扇了朱氏一耳光“给我起来,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那一巴掌把朱氏彻底拍醒,她心里有怒气,却不太敢发作。不过……朱氏嘴角上扬。大概等到这件事过去,她就不用看着某个人烦了。两人大清早就跑去吴村长家,把还在睡觉的他吵醒。吴村长看到来的人是林生财后,并没有太意外,也耐着心思招待了。屁股还没做热乎,林生财便迫不及待道:“村长,听说赵氏那边污屋子掉了五十两银子……”吴村长接着把茶倒完,乐呵呵道:“是啊,我准备交给衙门,反正找不到放火的人。”
闻言林生财激动的站起来:“别呀村长,那钱是我好不容易从赌场赢归来的,不信你问我媳妇。”
朱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吴村长作出一副讶异的样子,顺水推舟道:“这么说,林小念家的房子也是你烧的?”
林生财咳嗽一声,讨好的语气说:“我哪儿是故意放的火呀。”
他坐下来,把昨晚想好的一套说辞一股脑的全说出来。“村长,我那天喝了点小酒,举着个油灯从那边路过,不小心打翻油灯了。”
“然后我迷迷糊糊的回家了,谁知道着火了。”
朱氏暗自绯腹,林生财怕是忘记了,自己家和林小念家并不同路。但村长并没有抓住这个小细节,他只需要把林生财放火的罪名坐实就好。当林生财承认五十两银子是他的时候,吴村长已经开始生气。“不小心打翻油灯?那火一开始为什么没有烧起来,你为什么不提醒人家,事后还不承认?”
林生财有些不耐烦道:“我说了那天我喝醉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那五十两银子在哪儿,快带我去。”
见吴村长没反应,林生财已经按耐不住,暴露原本的脾气:“村长,你不会想把那些钱私吞吧?”
年过半百的老人缓缓起身,压下心里的怒气。“跟我来吧,钱在小念那儿,这事你总得给她家一个交代。”
即使林生财已经极其的不耐烦了,为了钱他还是跟着吴村长走,老人走的慢,他都想直接从后面踹一脚。到了李虎子家,林生财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放的那么会有多大。他在心里感叹,当时怎么就没把林小念那个贱丫头烧死。过来的时候林小念刚起,愣是梳妆打扮了半个时辰,也让林生财等了半个时辰。他从家里出来的理智早就被情绪替代。等林小念一出来,他就没好气道:“快点把钱给我,我急着办事呢。”
林小念看了一眼朱氏,她朝自己点点头,吴村长坐在一边。林小念故意没搭理林生财,和吴村长寒暄,他便提高音量道:“钱呢?快把钱给我。”
吴村长解释:“林生财已经承认是他放的火了。”
这个时候林生财满心的想着钱,顾不上那些理由,直接点点头:“这下五十两银子总可以给我了吧?”
放了火还能心安理得承认,林小念拳头紧紧握住,忍住不发脾气。“那么,你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一阵,然后冷哼几声:“你和你娘不是没死嘛。”
吴村长大声指责:“林老三,你态度放端正点。”
林小念坐在椅子上,一只腿微微翘起摇晃,漫不经心道:“如果你还想要钱的话,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一个椅子突然倒在地上,林生财猛然站起来:“老子给你跪?笑话!”
别说下跪,林生财的行为,打个几十打板子都算少的了。林小念也站起来,虽然没有林生财那么高,却给他一副在审视自己的样子。“那我只能把钱交给衙门了,至于司理自己要黑多少钱,我可不敢保证。”
林生财气的脸涨红,脑子里始终是白花花的银子,最终,他还是妥协了。等跪完,他再找人一点点折磨林小念,把自己的屈辱都还回去。五十两银子,够雇好几大汉。现在只有朱氏和吴村长在场,似乎没那么丢脸。林生财极其不愿意的慢悠悠跪下,然后慵懒的语气道:“对不起。”
说完他就要站起来,被林小念一个眼神制止。“想不想要钱?”
林生财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等拿到钱一定要弄死林小念这个啰嗦的婆娘,没耐心道:“想”林小念接着问:“是不是你烧了我家房子,而且是故意放的火。”
当他极其不耐烦的时候,只想着随便糊弄过去,顺口答应道:“是。”
话说到这里,林小念就不问了。“大哥,您都听到了吧,请你回去告诉司理,我家的火倒低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昨天她就去衙门备案,还带了衙门里记文书的过来。刚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下来,而且都可以拿来当凭证。林生财一头午雾水,屋里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林老三,你按个手印,你掉的钱,便可以归你了。”
林生财看都不看,直接摁下去,一个红红的指头印出现在上面。“林姑娘,我先告辞了。”
书官把那张纸放进包里,只要交上去,不久就会有人来带走林生财。故意纵火,乃是死刑。那人走了,林生财催促林小念道:“钱呢,快给我。”
林小念从口袋里掏出五十个铜板道:“这个应该是你的。”
钱币堆在一起发出月悦耳的响声,林生财的脸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