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运萍买菜回来,刚进家门,就抽了抽鼻子,顾及江卫民也在,没说什么,只白了江卫国一眼。
待她走进厨房,江卫国才松了一口气。
两兄弟天南地北的瞎聊,男人到了一定岁数后,不管以什么话题作为聊天的开始,最后总能扯到国际形势上…
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传统文化延续了上千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观念无需特意灌输,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深植于我们的心中。
这,大概也是江卫民不想留在国外的原因。
半个小时左右,宋运萍端着两盘菜出来:“卫国,你去拿酒吧。”
江卫民把茶几上的各种杂物归置到一旁,接过两盘菜放到上面。
“嫂子,别麻烦了,就咱们仨人,这两个菜足够了。”
“你不用管了,和你哥喝酒就行。”宋运萍说着话又钻进厨房。
江卫国找出一瓶酒,酒瓶上的标签看着像写对联用的红纸,大部分已经脱落,留下的部分经过时间的磋磨变成淡粉色,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他拿了块抹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颇为得意地说道:“这酒是我首长老战友送给他的,放了二三十年了,我死皮赖脸才弄了一瓶回来。”
江卫民眼神一亮,他不嗜酒,对酒没什么研究,不过也知道放了二三十年的酒等闲是喝不到的。
江卫国打开瓶盖,一股馥郁酒香迎面扑来。
倒至杯中,酒香更甚,江卫民迫不及待喝了一口。
呃…酒味很淡,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哥,你觉得怎么样?”
江卫国咂摸了一下,说道:“感觉还不如咱爸的茅台好喝呢。”
江卫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可能咱俩山猪吃不了细糠。”
五六十年代的酒,度数不高,封存技术也不怎么好,长时间存放过程中,酸升酯降,加上酒精挥发,酒质先升后降,已经不是口感最好的时候。
相较酒本身,兄弟二人喝的更多的是年份带来的虚荣…
喝完这瓶比水度数高不了多少的酒,兄弟二人一点醉意也无,江卫国又找出一瓶五粮液,这才稍稍尽兴。
在江卫国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离开。
罗小马和江卫民几乎同时回到出租屋。
“你那边怎么样?”两人见到对方后,不约而同地问道。
罗小马神情疲惫,但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自信。
“你先说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有好消息。”江卫民说道。
罗小马语气有些失望:“真无聊,本来还想骗骗你呢,没想到你早看出来了…”
“那我重新问一遍?”江卫民装出一副急切的样子:“小马,事情顺不顺利?拉到多少投资?”
“哈哈!”罗小马捂嘴笑着:“算了,你的演技不行,一看就是假的。”
“吱拗”一声,出租屋老旧的房门打开,短短几天没住人,出租屋变得又湿又潮,煤球炉子早熄灭了。
江卫民帮罗小马把行李搬进房间:“过几天公司装修好了你先搬那边住吧,这儿太潮了。”
“天天下雨,哪里不潮?我看你想让我住公司就是好方便压榨我。”罗小马进门就开始捣腾煤球炉,“去把窗户开开,一会儿屋里全是烟。”
“王老爷子答应合作了?”江洋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答应了,加上王老爷子一共三家,一个星期之内应该会派人过来考察。你这边呢,招好人没有?帮我拿一下打火机。”
江卫民把打火机递给罗小马:“不好招,本来想找几个大学生临时充充门面,但我们院长说我们学校最近风头有点盛,上面有人不高兴了。”
“那怎么办?让人家过来看你买的那块地?”
江卫民穿越之前社会环境宽松,只要不违法犯罪,没人管你干什么;穿越之后前十几年一直生活在小岛上,与世隔绝,后面出来也一直在上学,没有在这种社会环境中生存的经验。
罗小马还不如江卫民,战战兢兢地上学,没等到毕业便背上书包下了农村,从乡下回来直接出国,生活环境不是街头巷尾,就是田间地头。
不过他俩人没经验不代表别人也没经验。
江洋等罗小马生好火后,往炉子上坐了一壶水:“我想把萧然招到咱们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萧然?”
“就帮我买地的那个人。”
“就他一个人也不顶用啊,况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罗小马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坐了二十几个小时飞机,她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先问问呗,他干的是牵线搭桥的活,上到高官富豪,下到三教九流都有认识的人,给咱们公司招几个人不成问题。”
杨巡打定主意从山沟沟里跑出来,努力地奋斗打拼,想成为的不是他口中时常念叨的“小辉哥”,而是想成为萧然这样的人。
但要说萧然是成功版的杨巡显然是不对的。
先说两人的共同点,脑子活泛胆子大。
杨巡发现赚钱机会后就像饿狼闻到肉味,眼里根本看不见其他,第一时间就会一头扎进去。
萧然则不同,他首先会评价自身实力,考量失败后果及脱身方法,最后才行动。
再说不同点,由于出身不同,成长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导致萧然比杨巡自信更加,视野更加开阔。
最重要的是,萧然对自我有清晰的认知,时刻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一点,杨巡远不如他——不自量力,或者说痴心妄想地希望和梁思申谈恋爱…
江卫民昨晚想了一整晚,不光是现在为了招人,以后想要发展壮大更需要一个萧然这样的人。
江卫民和罗小马不缺能力,不缺学识,唯独缺少跟人打交道的能力。
“可以,那你动作快点。”经过美国这一遭,罗小马也不想再处理拉投资、招人之类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