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不会变聪明，相反会变得糊涂迟钝。
只不过，在变老的过程中，人会不断积累阅历，从成功的事情中总结经验，在失败的过往里总结教训。
聪明的人会有意识的，自主完成这个过程，愚蠢的人经历得多了，也会被动接受人生的教导，不过多与少不同罢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的意义正在于此。
这句话的适应范围只包括人，不包括巫婆。
王老爷子喝了口茶，今天的茶水格外香甜。
品味完茶的余韵，王老爷子说道：“既然没有和对方鱼死网破…不对，既然你没有以卵击石的想法，那除了名字，你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呢？
江卫民底气不足地说道：“专利？”
“对，你还有专利。”王老爷子说道，“不用羞愧，大部分人在你这个年纪还光屁股蛋混着呢。”
“到时也没这么惨，裤子总是有的…”
“就那么个意思。”
江卫民道：“具体说说呗，反正您都说这么半天了，也不差这一句两句的。”
王老爷子又用茶杯在桌上磕了磕，江卫民轻车熟路地给他满上。
“不是很简单么，拿专利换钱啊！”
“啊？”江卫民没想到王老爷子就给出这么个建议，说道，“那我搞这么多事干嘛，闲的？”
王老爷子反问道：“那你研究专利干嘛？”
“……”
江卫民无话可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不想跟ibm交易，是因为他们给的价码不符合你的预期，不是因为你不想卖，别让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昏了头。很多人就是这样，干着干着，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还有，他们的态度不好！”江卫民补充道。
王老爷子斜着眼看着江卫民，问道：“他们要是给你一个亿，你还在意他们的态度好不好吗？”
“好吧，你继续。”
“刚说到哪了？”王老爷子想了想，道，“哦，对，拿专利卖钱。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你专利的价值？看不出来他们费劲巴拉地和你谈什么？
你只是一个学生，充其量只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学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没有和他们谈判的能力，谁也不会给出你心目中的价码。
明白吗？”
江卫民听着听着，逐渐感觉王老爷子的话不太对劲。
向旁边挪了一下屁股，目光戒备地看着他，问道：“你不会也在打我专利的主意吧？”
“啧啧，你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要你专利干什么？”
江卫民刚放松，又听他道：“这样吧，你把专利运作的权利交给我，我替你去和他们谈谈。”
“你有这么好心？平常求你半天，你都不愿意帮个忙，该不会是想昧我钱吧？”
王老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怒道：“老子没钱吗，还用昧你那仨瓜俩枣？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江卫民：“那你把汉卡那百分之五的利润还我。”
“那是你买教训的钱，教训你已经接受了，怎么有脸把钱要回去呢！跟你说，百分之五我都要少了！”
“我不管，你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绝不可能把专利让你运作。我马上就回国了，回去我就去跟梁思申爷爷说汉卡的事，看你以后怎么在他面前自处。”
王老爷子明显认为面子更重要，说道：“这件事你也有好处，我想去跟ibm谈谈合作，让他们往国内，或者东南亚卖电脑的时候，推荐一下咱们的汉卡。如果有可能的话，搭配着一起卖就更好了。”
江卫民狐疑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你能同意吗？”
“不能！”
王老爷子要面子，江卫民同样也要。都已经把事情搞这么大了，最后还把专利给ibm，不就等于认输了？
“小江啊，面子这个东西吧，是给别人看的，钱不一样，是踏踏实实落到自己腰包里的。这样，我就说我是从你手里买的，然后我去和ibm谈，跟你没关系。”
江卫民皱眉道：“少骗我，签专利授权书的时候，ibm又不是看不到使用权在谁的名下。”
王老笑道：“这个简单，你转到我名下不就行了？”
“不行！”江卫民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万一你跟上次一样又坑我怎么办？”
“你要是不信我那就没办法了，你回去吧，别想着趁这次的事情捞好处，到此结束，反正我也没损失。”
江卫民犹豫了，此事到此结束，看起来是谁都可以接受的结果，但他心里总不得劲，可能这就叫心结。
他对王老爷子说道：“如果，你能把汉卡公司转移到国内，我就把专利使用权给你。”
在这里，是给美利坚交税，转到国内，是给咱们自己的国家交税。
汉卡的主要消费群体一定是在国内，挣着国人的钱，给美利坚做建设，没有道理。
“不可能！”
王老爷子对国内的商业环境一直没有信心，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江卫民。
“那转移到香江呢？”
王老爷子思索片刻，当机立断道：“可以，但这件事需要时间。”
“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就是，如果谈合作的话，我不建议你跟ibm，最好跟hp谈，我认为它可能比ibm更有后劲。”
说到计算机专业方面，江卫民就该占据话题的主导地位了，他继续说道：“而且，hp一直致力于计算机设备的接口标准化，我觉得它能成功。如果跟hp合作的话，说不定我们的汉卡以后可以在除了苹果外的所有电脑上使用。
但是，hp没什么软件业务，对我的专利兴趣应该不大，这就得您老发挥手段了。”
“行，这事你比我专业，就听你的。”
王老爷子没把江卫民的担心当回事，反而问道：“苹果怎么不行？”
“哦，它不合群…”
王老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江卫民问道：“你刚才说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