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漫长的一夜，同时，也是短暂的一夜。
玷污江卫民很喜欢的一部小说中的一句话来概括它
——foryou,againandagain.
江卫民完全沉迷于妮可活色生香的肉体，来不及思考其它。
有些人好像无法对其品性加以概括，或者就突出的特点进行评说。
妮可正是这样的人。
你很难从普遍的价值观出发来评价她是一个好人，或者一个坏人。
早上，妮可走了，像来时一样突然。
江卫民照例出门买了几份报纸。
从刚上大学时到现在，坚持每天看报已成了他每天必须的一部分。
现在不过是增加了一项内容，看看ibm是否回应。和以前单纯的看客比，多了些参与感。
经过长久的沉默，ibm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在几家知名报纸上做了回应。
回应极具美利坚特色，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关于ibm专利收购的情况说明》，既不是道歉也不是反驳。
废话连篇，顾左右而言他。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篇错漏百出，前言不搭后语的公关文章是ibm这样的顶级公司给出的。
难不成ibm的公关团队都是吃干饭的？
按理说看到这样的回应，江卫民应该感到高兴，可他看完后，昨夜一夜春风带来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
无它，ibm甚至连他的国籍都搞错了！
众所周知，在华国激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将他比作猪狗一类的动物，也不是说话时捎带上他的女性长辈，而是将他称作日苯人！
不知是ibm专门研究过华国的脏话体系，还是单纯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反正江卫民就被ibm这样侮辱了！
愤怒是理所应当的反应，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江卫民还是得冷静下来，准备反击。
正当他准备联系报社女主编商量对策时，王老爷子的电话打来了，让江卫民去他公寓一趟。
打了辆出租车，来到梁思申外公家里。
“外公，出什么事了？”
王老正在吃早饭，没说找江卫民有什么事，只是问道：“小江，先坐，吃过早饭了没，一起吃点？”
“吃过了。”江卫民道，“外公，你找我什么事儿？赶紧说呗，我那边还有事呢，挺急的。”
王老指指旁边的报纸，问道：“为了这个？你和ibm的事？”
江卫民看了一眼，道：“是，得去和主编商量商量，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反击一下。”
“机会？什么机会？”
“你没看ibm的回应？”江卫民说道，“简直不像一个大公司应有的水平，这么说吧，随便找个高中生来写一份，都比这个强。”
“高中生怎么了？江老师，你可别小瞧高中生！”
梁思申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江卫民的话不愿意了，她现在就是江卫民口中的高中生。
“你外婆怎么样了？”王老向梁思申问道。
梁思申神色暗淡道：“吃了一点点东西，又睡了。”
王老叹了口气，道：“行，上学去吧，别迟到了。”
“嗯。”梁思申点点头，对江卫民道，“江老师再见。”
“再见。”
梁思申出门后，江卫民问道：“外公，外婆…”
往常他来的时候，梁思申总是一直缠着他，今天这么安静，可见她外婆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差了。
“老了啊…”
梁思申外公吃完早餐，擦了擦嘴，不愿多谈这个事情，好像不去想就不会面对将要到来的结局。
于是，对江卫民说道：“说你的事，你都看出来这份回应狗屁不通了，ibm就看不出来？你没想过，ibm为什么能给出这么一份回应？”
“还能因为什么，高傲自大呗，人家没把我当回事。”
美利坚一贯如此，高傲且愚蠢。
“哼！”王老冷哼一声道，“我没看出来ibm的高傲自大，倒是看出来你高傲得不行！”
江卫民不解道：“我？我怎么高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听过没有？”
“当然听过。”
梁思申外公从餐桌走到沙发旁，坐下道：“那你看到这么一份反常的回应，都不想想为什么？”
江卫民说道：“想了啊，除了高傲，我实在想不出其它原因。”
“唉！这事你没跟我说，本来我也不想管，让你自己锻炼锻炼也挺好。没想到你就这么个水平，你哪来的勇气跟ibm打擂台？丢人现眼！”
江卫民一直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也确确实实的得到自己预想的结果。
不服道：“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现在不光丢人现眼，还死不承认。”
江卫民翻了个白眼道：“我真没想到…”
“哦，那再加上愚蠢。”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江卫民语气透着点不耐烦，说道：“那你说说，ibm的回应为什么这么蠢？”
王老啧啧两声，欠欠地问道：“不服？觉得我说你说错了？”
江卫民冷着脸点点头。
王老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捅到报社？顺着这个思路想想，看看能不能想明白。”
江卫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呢？
两个字，升级。
把他和ibm之间的矛盾，利用美利坚国内固有的种族问题，升级为一次社会事件。
想法不算出挑，实力不对等时，弱者常常使用的招数。
借势。
可ibm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江卫民手里拿着个茶杯，不自觉地转动着，思考ibm的意图。
肯定不是为了只对付他。
以他们的能量，根本不需要进行复杂操作，按部就班的回应反击，足以战胜江卫民。
一力降十会，不是没道理的，简单粗暴还有效！
“行了，你好好想，我上去看看思申外婆，她那儿不能长时间离开人。
想清楚了上去叫我，想不清楚就趁早滚，以后也不用来了。思申不能总和蠢货打交道，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我也嫌丢人。”
给江卫民撂了这么一句话，王老爷子施施然地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