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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贺关,对不起。(1 / 1)

主动提出陪贺关送应恒;

故意留在车里观察周边环境;

提前在家居服的领口做了手脚;

层层相扣的话术陷阱,请君入瓮;

一切的一切尽在徐百忧的掌控之中。

她是精于谋算的活人剑,贺关是胸无沟壑的死人刀。

一场攻心战,高低立现。

而后便是激烈的厮打。

女人发着狠心抓挠啃咬,男人青筋爆裂一忍再忍,简直快要相信她是冲着以命相搏来的,到最后终是咬紧牙关闭住眼睛,下了重手。

待长夜归为平静,徐百忧如同瞬时失忆,已全然忘记刚刚所发生的一幕。

仅仅只剩指尖震颤的余波,试了几次,都没把烟盒抓起来。

眼里渐渐浮起一层薄薄水雾,心里是恍恍惚惚的疼,望着男人懊恼离去的背影,徐百忧无声掀动没有血色的嘴唇。

她说,贺关,对不起。

然后,毅然决然推门下车。

一个人的独角戏仍在继续,失魂落魄的徐百忧踉跄跌坐在马路牙子上。

长发凌乱,衣衫不整,形容灰败,颤抖不止,所有的细节指向明确,这分明是个遭受施暴后孤助无援的弱女子。

零星有路人驻足,打量,研判,不敢轻易靠近。

谨慎观望后,大多选择过影匆匆,只留下缥缈的惋惜同情。

徐百忧无暇旁顾,瑟缩抱紧膝盖,木呆呆坐着。

婆娑泪眼后,藏着如鹰隼般的锐利与警醒。

她必须,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运气,赌赢过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自导自演一场突发恶性事件,是将自己做饵,引诱潜伏水底的鱼儿上钩。

徐百忧此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持假象,耐心等待。

前提是,她没把自己冻死。

贺关扒衣服的时候真没手下留情,徐百忧的家居服已形同破衣烂衫,尽着最后一丝绵薄之力,勉强抵御寒流。

心里没来由的促狭一笑,有些不合时宜的诡谲和荒诞。

就在徐百忧走神的同时,两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直直朝她走来。

身材不高,但给人感觉孔武有力。

“请问需要送你回家吗?”其中一个问。

声音和长相一样,平凡普通,没有任何辨识度。

抓不住可供记忆的外部特征,对脸盲的徐百忧来说,很棘手。

她不敢在他们脸部多做停留,裹紧褴褛衣衫,摇晃着艰难起身,“谢谢,不用。”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

男人伸手拦了一下,见女人像只受惊小鸟一样吓得发抖,连忙收回,“我们可以送你去最近的医院。”

“我确定自己没问题。”

徐百忧飞快说完低下头,怯怯避开他们的注视,脚步慌乱而急切地走向自己的车。

所谓短兵相接,往往只有这么两三句话的功夫。

徐百忧已经可以判断,那两个男人应该就是跟踪者。

一来,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早在他们监控之中,所以他们反应动作没有任何迟疑。

二来,依照常理分析,第一句话应该问需不需要报警,而他们选择直接跳过,很可能是为避免警察的例行查问。

跟踪者的身份依旧成迷,但徐百忧至少能暂时松一口气。

目前为止,他们仅限于跟踪监视,并不会危急她的生命安全。不然,也不会主动暴露自己,向她提供帮助。

可这个推论一旦成立,又会令他们的真正目的变得扑朔迷离。

徐百忧不禁想,如果他们没有恶意,难道只是为了监视她的日常生活吗?

反反复复思考,她总觉得有逻辑不通的地方,但始终不得其解。就如同面对疑难杂症,始终找不到至关重要的病灶点。

揣着草蛇灰线的谜题回到家,徐百忧心力虚脱,大脑罢工,已经无法再继续思考。

她褪去一身狼狈,沉进盛满热水的浴缸。

白雾弥漫,微微刺痛皮肤的灼热感包裹身体,内里却极度空虚。

原本轻咬着的唇瓣蓦地放松,一翕一动,情难自禁地溢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体内潮热徘徊,徐百忧却依然感觉有些凉,凉的有些空。

两支烟后,徐百忧删除了贺关的联系方式。

无论跟踪她的人是敌是友,是好是坏,她都不能拉着无辜的贺关一起冒险。

又或许,她天生冷血自私,不愿意被一个冲动鲁莽的傻子拖后腿。

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爱情,徐百忧表现得果断而决绝。

因为她从来不相信“错过真爱”这一说。成年人的世界要面对太多的考验与抉择,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客观主观的原因,使得一对情侣变得不再适合。

徐百忧清醒知道,现在的她谜团缠身,已经不再合适谈情说爱。

尽管足够理智,徐百忧仍失眠了。

一张大床塞满千回百转的繁复心绪,便再也不能安放睡眠。

针毡一般,徐百忧翻来覆去,睁眼至天明。

起来,又去露台抽烟,对着铅青色的天空,吐尽虚虚实实的云雾。

火机把玩在左手,擦擦打响,蓝焰时跃时灭。

门铃就在这时遽然响起,徐百忧吓一跳,火机脱手掉落,命断12楼。

门外,站着胡云旗。

宿醉浮肿,顶着俩青绿色黑眼圈,像胃下垂一样。

酒醒过后,他想起昨晚话没说完,不上不下悬在心口难受,十万火急地赶过来。

民以食为天,半道上耽误了几分钟,买豆浆油条。

见徐百忧气色不佳,胡云旗放下早点,问:“没睡好?”

“你先吃。”徐百忧岔开一嘴,进卫生间洗漱。

门关着,从里面传出哗哗水声。

胡云旗酒喝多了没食欲,瞧出徐百忧不对劲,踱步过去敲门,“你没事吧?”

门里瓮声瓮气地,“嗯。”

“‘嗯’是有事,还是没事?你和贺关又吵架了?”

胡云旗想了想,如同居委会大妈附身,大着嗓门高谈阔论,“我说你们不合适吧。看看,隔三差五吵架。你倒是活得像个人了,但也别矫枉过正。感情很脆弱的,越吵越伤,情绪整天大起大落,还容易伤身。”

卫生间的门嚯地从里面拉开,洗过脸,徐百忧精神了些,脸上挂着冷水激出的凉意。

“你有事就说。”她走出几步,回头道,“如果和贺关有关,就免了。”

胡云旗追进餐厅,明知故问:“我背着你调查他,你不高兴?”

徐百忧淡淡看他一眼,坐进餐桌吃早点。

“你不是不高兴我调查他,是怕我调查出什么,你难接受吧。”毕竟是个重磅炸弹,胡云旗小心铺垫道。

“不管你调查到什么,都不用说了。”徐百忧眼皮都没动一下,平声道,“我们已经结束了。”

胡云旗一愣,“为什么?”

“不合适。”简明扼要三个字,徐百忧低头继续吃饭。

“连普通朋友也没得做?”

“对。”

“够绝情的。”胡云旗拖椅子坐旁边,仔仔细细检视她,“真的假的?吵架说的气话吧。我没看出你有多伤心啊。”

“还好。”徐百忧洒脱道,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也包括自我消化所有的负面情绪。

“还好……不合适……”

胡云旗反复品着她口中透露的有限信息,品出几分词不达意,仍旧有些纳闷,“就这么率性放手,不怕错过‘此生挚爱’?”

“我不相信什么‘此生挚爱’,‘此生唯一’。”

一夜未眠头脑反而更清醒,徐百忧说:“如果我没和贺关认识,我们还是会在各自的生命里遇到别的人。我嫁了,或者他娶了,过着我们各自的平凡生活。”

“你倒活得通透。”胡云旗笑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不觉得可惜?”

如果歉疚可以囊括在可惜范围内,徐百忧不否认。

“有一些吧。”筷子尖戳着豆浆里泡软的油条段,她低低沉吟,“我记得一句话,‘感情从来都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先把自己的生活过踏实了,其他的顺其自然。”

“我听明白了,你现在过得不太踏实。”胡云旗了解她习惯于独当一面的性格,“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随地尽管开口。”

徐百忧凝神略作思考,“月底有个标本主题的慈善拍卖会,你可以帮我查查相关的信息吗?比如主办方是谁,有哪些人会出席,参与拍卖的标本藏家信息。”

“我试试。”一听事情不简单,胡云旗提出纯外行才有的疑问,“你怀疑拍卖的标本不合法?”

“如果标本来源不明,师傅不会去。”

再继续追查被跟踪那条线收获可能不大,徐百忧必须转换到另一条线,“我是奇怪,师傅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出席。”

“可以直接问问他啊。”胡云旗没见过金怀良,只知道他是位行业大拿。

“不行。”徐百忧有她自己的坚持,“如果师傅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想他为难。”

从医理想被迫夭折,是金怀良拯救了陷入泥淖困境里的徐百忧,令她重新找回人生价值。

这份恩重如山的师徒情谊,徐百忧时刻谨记,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和师傅当面摊牌。

而且,一切仅限于她的怀疑,人在明处最忌草率行事,再谨慎都不为过。

*

吃完饭时间尚早,胡云旗宿醉后头疼欲裂,徐百忧开车送他回自己公寓。

徐百忧想起昨晚的电话,“你今天订婚,不回家?”

“你果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知道关心我了。”无精打采的胡云旗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这事儿成不了,就算我没招,周嘉璇肯定也会有招。”

既然主动挑起话头,徐百忧继续表达关心,“她找到要找的人了?”

胡云旗一下精神大涨,“诶,可是你先问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周嘉璇要找的人和你很熟,但很快你们就会不熟了。”

徐百忧不想被他绕进去,“别卖关子行吗?”

“是贺关。”胡云旗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周嘉璇是贺关的初恋女友,没想到吧。”

“没想到。”徐百忧目视前方,没有多余表情,幽幽道,“世界真小。”

原来贺关也是盘河人,怪不得以前偶然听他用方言讲电话,会觉得耳熟。

胡云旗:“还想继续往下听吗?”

徐百忧收敛心绪,“不听了。”

“不听,你可能会后悔。”胡云旗没等她回话,不间断地接着便道,“十一年前,贺关强奸周嘉璇,被判了四年。因为他们当时正处于恋爱关系,法院网开一面,没有重判。”

“不可能。”徐百忧不假思索,“这种情况举证很困难,一般不会立案。”

“你说到点子上了。”胡云旗有同样的疑问,所以做了更深入的调查,“法院轻判,还有一个原因,贺关认罪态度良好。”

徐百忧疑道:“短短一天时间,你就查得这么清楚?”

“不要小看人脉和金钱的力量。”胡云旗说,“我找到了当年追踪跟进这起案子的法制记者。因为周家做了舆情控制,最后才没见报。”

“你怎么找到的?”徐百忧继续追问。

“不难。虽然消息被全面封锁,尤其是周嘉璇作为被害人被保护的很好,但同类型的案子在儋城没有判例,司法圈子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被酒刮过的喉咙不舒服,胡云旗顿了顿咳嗽两声,“我刚巧认识不少律师,还记得我是怎么知道你家里那些事的吧。”

徐百忧沉默以对,他的消息来源的确无可非议。

“这案子后续还有个很大的疑点。”知无不言,胡云旗干脆把话讲完,“贺关服刑期间,有人匿名写过一封申诉信,帮他伸冤。没有提供证据,又是匿名,所以法院没有受理。”

徐百忧不解,“为什么要匿名?”

“不知道。”胡云旗问,“你觉得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吗?”

徐百忧再度沉默,眼见为实,但她没法穿越回11年前一探究竟。

世人皆非圣贤,她不认为坐过牢就是污点,可她不能不介意贺关坐牢的原因。

不过介意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徐百忧如果早知道贺关的过去,她昨晚一定不会让他陪演出一场“强暴戏”。

太讽刺,太伤人。

无法弥补的蠢事已成定局,她又为自己的冷血添上了一抹残忍的底色。

自身难保,江茹玉的警告也不得不防,徐百忧没有退路,不允许自己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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