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沙发里面霍爸爸之前翻看的东西。那是本老书，她之前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如今不知道爸爸从哪里找到的，
“问你话呢，”
“那个他...”霍楠摸摸鼻尖，竟然有些害羞，之前和卢瑾渊闹得好像八百辈子都会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般，
霍爸爸心里有数了，故意继续装着糊涂问，“谁啊？”
“卢瑾渊。”
“哦，”
“那本书之前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霍爸爸顺着女儿的手看了眼沙发上面的书，笑笑，“巧了，我那也是人送的，”
“谁啊？”霍楠低头剥橘子。
“瑾渊啊，”
霍楠剥橘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竟然还会记得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只是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在某一天吃饭的时候随口和他提过一句，当时他大概因为其他事情满怀心事，好像连听都没听得进去她随口说的话，如今却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她岔开话题，“爸爸，这橘子比前几天的甜多了，”
汤搁桌上，霍爸爸解了围裙，“说是涌泉蜜桔，瑾渊拿来的。说你爱吃甜的，我一看，果真还都是你爱吃的，就留下了。”
霍楠用汤勺挑鱼汤上面的鸡蛋花，从中间拨到左边，又慢慢挑回中间。如此动作重读了好几遍，才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酸酸的，涩涩的。
这人还真的讨厌，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样细心，现在这般又是闹哪出啊。
“其实你和他离婚，搬回来住，每个星期他总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来这两三次，说来也巧，他每次来，你还恰好不在家。所以你两也没打过撞面。
每次来，都说是看我和你妈妈的，其实瑾渊每次来，都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回回也不空手，那些贵的我没收，这些水果什么的还是拿了，你也喜欢吃。不过不是我家买不起，总什么都不收，瑾渊心里也不是滋味。”霍爸爸不隐瞒，是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自从霍楠和卢瑾渊离婚之后，在断舍离这一方面上，霍楠诚信自己一定做得干脆利落，没再有过联系。但卢瑾渊竟然还私下来过这里很多次。她这是第一次听见，依旧意外。
见女儿一直低着头，霍爸爸寻思霍楠是不是不太高兴，忙说：“你要介意，下次就不叫他来了。”
霍楠低头喝汤，声音有点发闷：“随您吧。”
安静了一会，霍爸爸又开口：“这些事怎么能随我们，我们都是要看你的心意的。”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他又开口：“白天你出门后，那个，郑先生来家了，他跟我说了个事儿。”
霍楠停止进食，抬起头，“他来做什么？”
“问我们，要不要给你换一份工作，现在你们单位有资助科研人员外出学习的项目。之前你不是没有读博士吗，眼下这是个好机会，他说要是他自己同你说，你一定听都不想听，只好来找我们，叫我和你妈妈同你仔细说说。”
比起霍楠，郑儒和霍爸爸的关系还算正常，有些话，郑儒觉得自己劝不动霍楠，就会来找霍爸爸霍妈妈。但是基本，霍妈妈都会避开郑儒。
霍爸爸递了张纸巾，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爸爸，楠楠，这些事情你不能不承认。”
霍楠皱起眉，
霍爸爸知道女儿心情不好，可是还是依旧坚持说下去，“其实他很关心你，总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问问你的近况，当时我和你妈妈不是很了解瑾渊的，是他说，瑾渊面冷心热，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行端正，没有那些坏心思，”
“其实你和瑾渊离婚之后，他病了一场，急火攻心，高血压犯了，还挺严重的，说是对不起你，”
“他现在还在住院。”
霍爸爸一边说一边给霍楠削苹果皮。
霍楠猛的被水呛着，她不停地咳嗽，霍爸爸递了张纸巾，说：“你要有空，就去看看郑先生。你们是父女，不是仇人。”
“我和他是父女，那我和您是什么？”霍楠诚信发问。
“我们也是父女，楠楠，你是我女儿的这件事，让我总是对生活心怀感激。
其实，我和靳源的妈妈以前也有过一个女儿，出生没多久却夭折了，在那之后，靳源妈妈一病不起，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
在那之后，我一直带着靳源生活，直到遇到你的妈妈和你。”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是上天看我失去了一个女儿，又给我带来了一个女儿。”
霍楠抬起头，被光线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酸涩的厉害，鼻尖都开始闷气。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霍爸爸，
他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知道吗，
关于父爱这件事，霍楠一直在恳求。终于在妈妈嫁给霍爸爸的时候，求到了。
她说好，会去看看郑儒的，
刚说完，电话响起来了，是医院打来的，
霍楠听完变了脸色。
霍爸爸忙问，“你去哪里，这么晚了，”
“瑾渊现在在医院，护士叫我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