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苏霈年看着眼前眼眶又有些湿润的少年,顿时感觉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在这一瞬间都不重要了。
而苏阳焱,也并没有因为自家阿姐接连称呼自己为傻子,而感到有任何的不高兴,反倒是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憨笑来。
“阿姐!我才不傻呢!”
屋外清风拂过,蝉鸣鸟语,明明晃晃的太阳高悬天际,院里那清澈见底的池塘之中,鱼儿自由的穿梭在那荷花与荷叶之间,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一副多姿多彩的画卷。
映入眼底的是树叶的翠绿,或是那荷叶天青,亦或是那鸟儿有些洁白的羽翼,甚至是鱼儿鳞片在那水底被阳光折射的那波光粼粼。
而苏霈年仅仅是通过窗户向外撇了一眼,就有些忍俊不禁的感叹着:
“如果一切都能停在现在,那该有多好.....”
如果一切都能停在最时间最完美的阶段,那该有多好?
苏家也不会沦落到家破人亡的结局,为天启奉献了一生的苏文博,也不会郁郁而终,那堪比娇花容貌的屈兰月,也不会在短短的一月有余内,仿佛迅速苍老了十余岁,乌黑浓密的青丝,也迅速斑白。
以及正处于最好年华,意气风发的苏阳焱,脸上那一抹洋溢多年的真挚笑容,也不会在往后的几十年中,再无可见之机。
毕竟,那个能让他满心欢喜,笑着呼唤:“阿姐”两字的原主,早已不在了.....
“唔?额姐,厘嗦啥?”
而此时情绪平静下来的苏阳焱,正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那宫中小点,整个腮帮子都圆润的鼓了起来。
也许是专心炫饭的缘故,一时间没能听清,自家阿姐在呢喃什么,只好口齿不清的发出询问。
听到声音的苏霈年,这将目光转回到了少年身上,在触及对方那副模样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点心吧你,没说什么。”
“嚎哦。”
在看到自家阿姐面色如常后,苏阳焱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继续慌忙的炫起饭来,毕竟外男可不能在这宫中逗留过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歪歪斜斜的烈日,也逐渐高悬于正空。
待苏阳焱离去之后,苏霈年又回到了那床榻之上,毕竟那燥热的室外,即便穿着那丝绸薄纱所制成的华服,依旧让他有些不适应。
好在那室内,早已有红梅提前准备好的几个冰盆,这才勉强续了他的一条命。
正当苏霈年想要午睡片刻时,又有宫女前来通报:七贤王求见,无奈之下的他只好爬了起来后,又重新穿上那反锁的服饰,在前往外殿。
而当他出现之时,慕嘉言已等候好一会儿了,在见到他赶忙迎了上来:
“娘娘!您没事吧?昨日,我回到府中后,才听到您受伤的传闻,可那时天色已晚,所以只好今日再前来拜访。”
虽然他苏霈年不知道,这只大尾巴狼肚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若是比起狡猾,那自然是狐狸更胜一筹。
顿时做出一副有些娇弱的模样,伸出右手微微捂住左肩头,颇有些强忍住疼痛的泫然欲泣,小声的抽泣两声后,贝齿轻轻咬住红唇,眉头微皱。
“吾.....吾没事.....太医说,只要躺上那什么些时日,便可康复,七贤王不必过度担忧.....”
对方这一副欲说又止的娇弱模样,勾得慕嘉言那心底泛起阵阵酥麻和燥热,一时间好感又徒增了不少。
毕竟昨日太医的诊断结果,也同样第一时间被他安插在宫中的探子传了回来,他对女子的伤情了如指掌,却依旧装作毫不知情前来探望。
先前他虽然琢磨不透,昨日对方为竟会挺身而出,导致他的计划失败,但对于误伤女子此事,心头难免有些愧疚。
但在今日见了面之后,又好似明白了什么,膝下无子的太后,以及那与她毫无任何感情的当朝圣上,怕也是在这宫中过的极为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