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无垠的海平面,日落黄昏的美景,青年矫健的背影,画圣笔下的美景佳作仿佛也不过如此。
一条开往日本的货轮在大海上缓慢前行,预计在三日后抵达日本港口。
谈瑞一身白色工装站在甲板上,下巴微微上扬,眯着眼睛眺望远方,海风吹过身体,感受海风拥抱的同时,心里盘算着下船后一定去老王那儿好好玩几把牌。
他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的时候玩两把牌九解解闷。
牌九是起源于宋代的一种民间游戏,现在是牌桌上一种常见的赌博游戏。
谈瑞对牌九特别走脑子,准确说,他对任何类似于这种的游戏都很走脑子,用他父亲话说,上学的时候如果这么用脑子研究题,一定能考上双一流大学。
可惜啊,谈瑞没往上学那条路上用。
他属于见字就犯困的主儿,即便他脑子非常好用。
再借他父亲一句话,就是有典型学霸的脑子,就是没上学的那根筋儿。
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刻,他都能趴桌子上睡着,结果一共那么几门,他有两门交白卷子,最后稀里糊涂上了个中专。
后来突发奇想要当兵,他父亲说,得了吧,别给人家部队找麻烦了,给按着去学了海员。
在折腾来腾去后,当了一名电机员,天天海上漂。
然而当了电机员也没见他多老实本分,天天幻想着怎么才能发财挣他一个亿。
二十四岁的谈瑞,至今在为痴人说梦的一个亿目标拼命奋斗着。
站在夹板上,谈瑞这心里是越想越痒痒,恨不得现在马上飞回国,赶紧摸上两把。
忽夹板不远处一声高喊,将这心痒难耐给治好了。
“电轨,”二轨大喊,“你站那儿充什么诗人呢?开饭了。”
说话的人名叫冯国栋,和他算是遥远的老乡,怎么说呢,在国际货轮上干活,只要两人是一个国家的,都算是老乡。
谈瑞懒得搭理他,这货脑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想法。
“谈大人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冯国栋给其翻了白眼。
走时嘴里还不忘嘟囔了一句,“这张脸可惜了是个爷们儿。”
其实有冯国栋这种想法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个,船上不少人都觉得谈瑞这张漂亮清秀的脸蛋不是个女人可惜了。
没错,谈瑞男生女相,虽如此长相,可人却不失男人的爷们儿气,甚至谁要说他是个女人,他能打的人满地找牙。
三日后,谈瑞完成货轮靠港后,彻底跟这条货轮说再见了。
他合同到期了,要在日本下船回国。
日本回北京的飞机票是公司给订票,这次没有转机,直飞,谈瑞不由夸了一下公司这次挺大方,一般情况下都得转机。
飞机上谈瑞找到自己座位,放好背包便立马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昨夜太过于兴奋,导致一夜未睡,此刻眼皮沉重,人躺下没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飞机起飞的颠簸都没能将他颠醒。
谈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觉中口干舌燥,本打算忍一忍,但渴的他实在无法再入睡,只好坐直身子,摘下眼罩,朝不远处空姐摆了摆手。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
“好的先生。”
谈瑞说了谢谢同时,余光突然瞟到身侧年轻男人。八壹中文網
换作平时,谈瑞扫一眼就过了。
今天却被吸引住了。
他在男人身上来回逡巡,只见对方双腿正挂式而坐,一身西装衬得成熟稳重,袖扣是定制款,随着手腕转动闪烁光芒,这人整体给人感觉气质上佳,打眼一瞧……
是个有钱的主儿。
谈瑞自认为对有钱人是有很敏锐的觉察力,他很确定对方有钱同时,心中不免诧异与好奇,毕竟能在经济舱看到有钱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能见到这么帅的,头一次。
谈瑞正偷瞄着,男人忽转头看向他这边,瞬间的四目相对,谈瑞被对方气场震慑木楞住。
对方一双眸子乍一看如幽暗的黑夜,细瞧其中有藏着无数闪着金光的利剑,让人不愿,不敢与其对视。
谈瑞喉结一滑,处于礼貌以点头打招呼。
男人桃花色的唇瓣扬起一抹弧度,朝他莞尔一笑,然而这一笑,谈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记忆里,自己可没有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朋友。
“你好!”男人突然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温薄浑身汗毛跟着竖起。
温薄算不上十足的声控,但对好听的声音会多一份青睐,他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贵。
真想劝这哥们,给嗓子上份保险。
“你好,”谈瑞伸手与其相握,“谈瑞。”
“纪景枞。”
谈瑞默念了一遍对方名字。
不成想这人好看,声音好听,就连这名字也这么好听极了,还有钱,真是上天宠儿,羡慕啊——
总之这人算是去了谈瑞眼了,怎么看都顺眼。
谈瑞没什么文采,吹嘘拍马的词不会,脑子里那点词搜刮一遍,说了句接茬儿的话。
“名字可真好听。”
纪景枞一笑,“你名字也很好听。”
谈瑞听了一乐,这人比他还敷衍。
他这个名字来源,是电视机上他妈随手一指得来的,好听个屁。
测八字,他这个名字都及格不了。
又难听又不及格。
空姐此时送过来一杯温水,温薄接过一饮而尽,得到解渴后,温薄又和对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困意再次上来,不知觉歪头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飞机已经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