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9年8月2号。
温薄二十三岁的生日。
周谨川本想好好给他过个生日,结果他打电话过来说。
“周谨川!我有事,今天不回来了。”
你看,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从来都不想跟他过生日。
哪怕今天也是他周谨川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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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同样是8月2号这天,天气不太好,从一早上就阴天。
温薄昨晚回来的太晚,回来后又是洗衣服,刷鞋子,等忙完后,累的倒头就睡了,忘记看天气预报。
他跑过来拜托陈姨,如果下雨了,帮他把晾在外面鞋子和衣服拿进去。
陈姨点头答应,走过来把两颗温热的鸡蛋偷塞到他手里,嘱咐道:“路上吃,我不告诉周先生。”
温薄一乐,打趣地逗她,“陈姨,您这样做,不怕丢工作呀?”说着把鸡蛋放进兜里。
“怕,怕你饿着。”陈姨假模假样锤他,“快走吧,别迟到了。”
温薄应声,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
今天是他温薄的生日,他没打算过,可架不住老板盛情款待,只能一大早五点就起床,往超市赶。
他在一家名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小超市工作。
名字土吧?
可生意还不错,气人不?
挺气人的。
温薄绕到后院,刚把自行车推出来,还没有坐上呢,这雨就不合时宜的下了起来。
雨不大,濛濛细雨,不过这样骑过去,等到了估计也淋个透心凉,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传来懒懒散散地声音,他打着哈欠说,“这么快,我给你开门。”
“没到呢老板,现在下雨了。”温薄说完这句话,就听那面有拉卷帘门的声音,接着就是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还真是,那行,你先别过来了,反正今天你生日,除了我这里,其它的你都请好假了,就下午过来好了,正好晚上喝一顿,醉了就窝店里睡。”
温薄想了想,回道:“行吧。”
你看,盛情难却,拒绝多不好意思。
实则,能蹭一顿饭是一顿饭。
陈姨见人又折返了回来,以为他吃鸡蛋的事被抓了,脸色瞬间苍白,直到温薄说出接下来的话,她才放松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陈姨,今天休班不去了,不用帮我收衣服了。”温薄没看陈姨,也自然没发现她表情变化。
温薄冒着雨把晾在外面的衣服,鞋子收了起来,抱在怀里往他住的地方跑。
他住的是地下酒库。
这间地下酒库建在后院,是周谨川带他回来的第二年建的,算算年头,有十一年了。
多漫长呀,十一年了,不是十一天,也不是十一个月,是他妈的十一年,十一年!!
这个疯子!!
温薄放好衣服,鞋子,回身抄起一瓶红酒,也不管这酒多钱,反正他今天喝定。
今天是他生日,没人记得,除了那个在精神病院的母亲,除了认识一年多的二老板“盛灿阳”,就没人记得了。
周谨川也不记得,哪怕我和他是同一天生日,多恶心呀,是同一天生日,所以呀,他选择不过生日。
他从床底下摸出开瓶器,打开口,晃了晃酒瓶,然后仰头喝了半瓶下去。
一抹嘴,真爽。
这酒可比他工作的酒吧里,那些动不动就大几十万一瓶的红酒也不差。
躺在床上,他木讷地望着天花板,酒库面积不算大,温薄这么认为,因为放下他一张床,一些生活用品,就觉得格外小的躺不下一个人了。
明明一百多少平了。
渐渐的酒精开始袭击大脑神经,他醉了,真的,醉的看不清事物,醉的天旋地转,可这么醉了,他却越来越清楚的记得周谨川对他做过的一切。
十一年前同样的八月二号,这所豪华的房子里,热闹的简直太过于不同寻常,好多得人,好多的吃食,蛋糕,巧克力,大虾,牛排,红酒,小提琴演奏,甚至搭建了一个临时游乐园。
这天,这所房子里所有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的格外高兴。
是呀,这家的小少爷过生日,就算不高兴,谁敢表现出来。
只有他,他一下都没有笑,他被周谨川无缘无故的绑在树上,一棵半不知道死了多久的秃树上。
这个挨千刀的疯子,那可是盛夏,盛夏!老子总有一天,也要把你绑了,晒十天,出了这口气。
“周谨川,周谨川,你这个疯子,……疯子。”温薄醉的开始没意识梦呓,不断喊着,从一开始地愤怒,到喊着喊着开始哽咽起来。
这时,酒库的木门发出一声短暂的吱呀声,几秒钟而已,完全惊醒不了已经醉了的人。
下一秒,一双深棕色商务款式的英伦风复古皮鞋,脚底带着湿润地泥土迈了进来,木地板随即发出吱吱吱声,男人一步步走向单人床上醉酒之人。
“温薄!”
这是一声浑厚地嗓音透着一股冷寒,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床侧,眼神轻蔑地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之人没动,没有回应,睡得很沉,高挺的鼻梁骨倒着侧影,鼻翼一鼓一鼓,简直是睡的太香甜了。
这让床边的男人,火气更大了。
他一把拽住温薄的手臂,将人用力甩到地上,瞬间整个人骑了上去,没等温薄作出反应,不……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对方反应过来,上手就是两个耳光。
手劲儿很重,打地温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也把人给彻底打醒了。
温薄以为自己做梦呢,努力睁开双眼,从视线模糊到清晰,用了十多秒的时间,当看清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时。
他一下疯了,朝对方吼了起来,“周谨川,你他妈是不是疯子,我他妈哪儿又惹你了,一大早上你要是吃错药就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