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程宇航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他每次回来，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就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似的，抱着半睡半醒的丁也好一顿啃呐，像是一条大狼狗咬住肉骨头不放似的。
丁也都不知道他怎么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好不容易配合着程宇航结束一次，没想到对方还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丁也实在没有力气跟他胡闹了，直接一脚，将程宇航踢开了一些，裹着薄毯摸到床头的烟盒里点上了。
程宇航见她又抽烟抱住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姐，先别抽烟，我这儿还没结束。”
丁也叼着烟，指了指浴室门说：“没结束自己解决去吧，我累死了。”
程宇航不解地看着她：“累的不应该是我么？”
“腿都给你掰折了，我是搬铁的，不是练瑜伽的！”
“那我给你揉揉。”说着伸手就要去揉丁也的大腿，被丁也一只手给挡住了。
“你别动我，我抽根儿烟歇歇气儿，你该干嘛干嘛去。”
程宇航叹了口气，下床边穿鞋边说：“我还是去浴室洗洗吧。”
丁也正吞云吐雾呢，就听到程宇航放在柜子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她一刚开始没管，那手机响起来没完没了，丁也往手机那边一瞅，屏幕上显示着施昌盛三个字。
丁也拿过手机接起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气喘吁吁地说：“程宇航，被抓了……被……”
“什么被抓了？”
“你是丁也么？”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别人吗？”
“不是，你怎么拿着程宇航手机啊，他人呢？”
“洗澡呢。”
“哦……”对方发出一个长长的拖音，暧昧的笑着，“洗澡呢，你俩刚完事儿吧。”
“滚蛋！”丁也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被抓了？”
“没什么。”施昌盛知道丁也还会再问下去，先发制人道，“你问程宇航吧，反正这件事他跟你说就说，他不跟你说我也不打算说。”
说完还不等丁也说话，麻溜儿地挂断了电话。
等程宇航从浴室出来之后，丁也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坐在床边正襟危坐地看着他冲他招招手，“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程宇航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姐，你表情干嘛这么严肃？”
丁也问他：“你跟施昌盛捣鼓什么坏事儿呢，你俩没有偷偷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程宇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丁也问：“你，看我手机了？”
程宇航的手机指纹解锁上有丁也的指纹，连密码都不用就可以直接把手机打开。
“我没看，是施昌盛给你打了电话。”丁也瞪了他一眼，“别给我岔开话题，你跟施昌盛都干了什么啊？施昌盛那个兔崽子还不告诉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干坏事我第一个报警抓你，让你俩去吃牢饭。”
“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程宇航说“行吧，反正告诉你也没事，你先洗个澡吧，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就是我能说清楚你估计也听不明白。”
丁也气急了，抬起没穿鞋的脚一脚踢在了程宇航的小腿上。
程宇航倒在床上抱着小腿打滚，一副疼得不行的样子，丁也冷哼一声：“我没使劲儿，别演了。”
说完就穿鞋去洗澡了。
等丁也从浴室出来，换成程宇航正襟危坐地坐在丁也刚刚的位置上，见到丁也，他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招招手说：“坐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看到程宇航还有心思跟自己皮，丁也就知道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程宇航凑到丁也耳边说：“我炒股赚了点钱。”
一听不是犯法，丁也瞬间松了一口气：“不就赚了点钱呗，至于弄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吗？不对啊，施昌盛说什么被抓了，这跟你赚钱有什么关系？”
程宇航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新闻页面，上面显示着仁和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被揭穿利用“庞氏骗局”的手段以高额利润来欺骗投资者投资，以此牟取暴利……
“这都是什么啊？这不是骗子吗，跟你赚钱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我说。”程宇航拉着她的手叫她稍安毋躁，“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是施昌盛他爸，他爸就跟我和施昌盛说了这件事，因为高额的利润回报让他们父子俩都很心动，但是我觉得这个回报高得有点离谱了，后来我想了一下，会不会是庞氏骗局，可是仁和老总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他们都不相信是骗局。”
“所以呢，你们就投钱了？”
“投了，因为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拿到回报之后，我叫施昌盛和他爸清仓撤股，而且不要对外声张。”
“为什么？”
“因为一旦所有人反应过来是个骗局的话，那我们就真的被套牢在里面了。”
“等等，什么叫庞氏骗局？”
“简单来说，就是空手套白狼，用后来者的钱支付第一批人的利息，利息越高就会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当你拿到丰厚的回报之后，肯定就舍不得撤资了，然后就等着崩盘那一天，亏得血本无归，当然，如果只是小部分人收回本金的话，对这个骗局影响不大，而且我们投资也不算很多，还是靠着施昌盛他爸的关系，才有机会第一批参与这个骗局。如果没有一手消息的话，就能被当成韭菜割了。”
“所以，你知道一旦声张的话，都跟着跟风退股，那个什么仁和董事长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的，对吗？”
“是，所以我们只赚了一笔利息就退了。”程宇航说，“我本金少，只赚了四十多万。”
丁也惊讶，就这么一下就赚了她几年辛苦打工的钱了，她忽然想到，程宇航赚的是后来者加入的钱，她问，“那，那别人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被骗了，不然仁和董事长能翻车被抓吗？”程宇航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要难过，股市就是这样，有一夜暴富的，也有倾家荡产的，连牛顿都被骗过。”
丁也担忧地看着他：“我是担心你，我总害怕你哪天要是赔得倾家荡产的去跳楼怎么办？你，你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保管着，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不甘平凡，但是我希望你干点正经事，不要做这种投机分子。”
程宇航抱住丁也，脸在她脖子处蹭着：“姐，你要给我管钱啊，你以前不都不乐意管钱吗？”
“那是以前，我现在听了这事儿我对你放心不下，你就是太心高气傲了，总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必定一飞冲天，我怕你栽跟头，每年有多少炒股跳楼的，我不信你次次都能看清楚局势，万一你哪一次栽进去了怎么办？”
“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我会小心的，这个世道，像我这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人，除了靠脑子做投机分子你觉得我还能干嘛？”程宇航说。
丁也伸手掐住程宇航的脸，将他的脸整个掐得变了形，“你是不是又把钱拿去炒股投资了？”
程宇航垂着眸子，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丁也寒声问道：“你投了多少？”
“全部。”程宇航小声道。
“全部是多少？”
“七十八万。”
丁也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多，多少？”
“姐，你放心吧，我都算好了，熊市就快过去了，我这一波一定能赶上牛市。”
丁也吼道：“你他妈以为你是神算子啊，还是搁这儿做数学题呢，你说算好就能算好啊，万一亏了，你要怎么办？”
程宇航被丁也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亏了就从头再来吧。”
“钱还能拿回来不？”
“不能。”
“我他妈！”丁也掐着自己的人中说：“算了，你爱咋整咋整吧，只要你不跳楼就行，我有钱，你倾家荡产了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