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裴凉注定谢我，视我为主了！”
坐在醉仙楼中看完这一出闹剧的凤北恒，眯了口小酒，幽幽长叹。
他的心情颇是畅快。
裴凉，这个在陛下面前都说得上话的男子，一人可抵千人！如今真的成了他的人了。
纵观整件事情，他做的完全不多，仅仅只是在听到风声后，差人报了个信罢了。
如今却收到了来自裴凉的谢礼。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凤北恒再度喝了口酒，顺便感慨谢晚的人生，真如她写的话本子那般，曲折离奇，都不用格外下刀。
这时，醉仙楼掌柜心情忐忑的走上来，他抱着账本，面如死灰，他是来报告这几个月收支的，偏偏这几个月收支严重亏损。亏损到城内排名第一的醉仙楼，居然跌出了十名外。
掌柜本来迟迟不愿过来，这会儿看到二皇子难得露出笑容，不再犹豫赶紧过来了。
“二皇子，这是醉仙楼最近的收支，收支情况不如预期。分析主要原因，是王生言自从判案后，及时换上的新的说书先生无法留住食客，大部分食客全选择去了隔壁的百香楼。”
“食物我们可以模仿，但层出不穷的话本子，和推陈出新的说书方式是我们模仿不来的，百香楼的人似乎在说书上拥有极高的天分，我曾试着找人模仿，全失败了。那些看出模仿的食客不停嘲笑，说我们居然愚蠢的沦落到模仿百香楼，面子都不要了！”
“二皇子，您看？”
二皇子将账本粗粗一扫，刚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醉仙楼去年的收益居然没到以往的三分之一，特别是年关那会儿的年夜饭订餐，更是少的可怜，不得不用降价的方式留住。
说到这里，掌柜还觉得委屈。
“以往跟我们交好的王公贵族，这会儿宁愿等着百香楼的隔夜食物也不愿等我们现做的，他们还临时培养了不少说书先生，给他们提供府宴的同时，还会带个说书先生过去免费说书，说的还都是时下讨论度最广的，最受人喜欢的书籍。二皇子，比不过，实在比不过啊！要不如你……”找个借口将百香楼封了吧！再这么搞下去，别说醉仙楼了，其他的酒楼也会没了活路！
二皇子关上账本，看向隔壁生意爆火的百香楼。
比起一刀切的关闭，他更想将其收入囊中。
掌柜见二皇子没有多说，重呼出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这时，江湖书社的老板过来报账。
作为二皇子两个收支巨大的私库，江湖书社和醉仙楼的老板拥有单独面见二皇子的机会。
以往收入颇丰时，他们趾高气扬引以为荣，这会儿收益锐减时，他们恨不得挖地遁走，逃的无隐无踪，可家人小孩全在城内定居，城内全是他们的人际关系网，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江湖书社老板硬着头皮报告，“二殿下，这是江湖书社去年的总收支。”
二皇子扫了他一眼，如毒蛇一般阴鸷的眼，吓的掌柜汗水暴落，“比以往低了多少？”
江湖书社老板感觉魂不附体，但还是说了。“三、三成。”
“低了三成？”
“只有三成。”
要不是有国子监、或想巴结二皇子的人撑场，也许连三成都没有。
江湖书社老板赶紧解释，“全是谢晚的天一书斋太火爆，自从她弄出修仙传后，所有人都去天一书斋买书了。”
“更可恶的是那些人，明面上说着一定不会去天一书斋，背地里却让朋友奴仆过去，简直没有原则！”
“二皇子！我看您还是将天一书斋封了吧！继续让她待着，别说我们书社了，其他书社也会没有活路的！”
凤北恒微微诧异，诧异的同时又忍不住后悔了。
若是早知道谢晚会给他带去如此大的收益，他就不会抱着必杀的心思将她弄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这点。
他手里头还握着决定谢晚生死的蛊虫，要想活命，她必须听自己的。
凤北恒心头一笑，谢晚的价值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这会儿觉得，即便不能拿来虎符，也能饶谢晚一命，让她终身为自己赚钱，只要她乖乖听话。
京兆衙府。
“你说你被二皇子喂了剧毒的蛊虫？”
裴凉还没来得及悲伤谢晚对他隐瞒，又被这个消息砸的魂不附体。
之前他厌恶谢晚说的少，这会儿又害怕她说的多了。
“为何？他为何……”他想不通二皇子为何要如此做，难道又是在给他接近谢晚打下基础？
没几天好活的谢晚看不惯裴凉颓丧的面容，也不愿他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干脆砸下重磅炸弹，“为何？还能为何？在他们那些人眼中，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筹码罢了，一旦没用，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裴大人，我知晓你的心思，但我已经是个活不了多久的人，一点都配不上你！你还是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我只是运气不好，经常遇到死路罢了，但让我庆幸的是，每次在死路中，我都会遇到带我逃出生天的人。裴大人，你真是个好人！”
心情激荡难以平复的裴凉不甘心只得到好人两个评价。
他温声与谢晚说，“你且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二皇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伤害你！阿晚，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他急匆匆的跑出去，连新上门的案子都没理。
谢晚看着这一切，她突然不知道说出去是好还是坏了。
她的初意，只是让裴凉知晓，让他望而生畏罢了，谁能想到他却越挫越勇，单枪匹马的想给谢晚赚个未来。
那一刻，谢晚再度心动。
年迈师爷带着裴a的嘱托给谢晚送来衣服，“谢小姐，谢朝就在外面等着，等着与你会面。”
事情闹的这般大，几日未见的谢朝肯定急疯了。谢晚正准备换上衣服离开，却见师爷冷了面色说，“谢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当有人这么说话时，他大意是想说的。
只是碍于品性碍于面子，才说出这么一句。
谢晚知晓他是跟随裴凉许久的师爷，温声说，“师爷，请讲。”
师爷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般说。
“谢小姐，如果可能的话，我求你离开大人。”
“他，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
“你，对他来讲，也没有任何助力。”
“与其为了一时的冲动在一起，还不如早早的散场。”
对他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