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止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也是,非要大晚上的和她吵架?!”
江亭遥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看这架势忍不住小声问:“怎么?”
沈湛西摇摇头,意思自己不知道到底什么事,
顾止又紧接着又对手机道:“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电话一挂,带着几分为难,“我这喝酒了,怎么开车啊。”
“怎么了?”江亭遥问。
“铖铭,就上次饭局上,你见到的我那朋友,他家那位这大晚上的非要走。”其实这件事也不该顾止来出面,但是这么多年了,顾止是把延善当妹妹看的,想了想钟铖铭在电话那边说的话,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姑娘这次铁定要离婚了。
沈湛西安静听着,似乎在默默的想些什么,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走吧。”
“什么?”
“你不是喝酒了么?难道酒驾?”沈湛西没喝酒,来了之后喝的就是茶。他很少喝酒,给出的理由是为了养生。
江亭遥挑眉似乎觉得有些诧异,倒也没说什么,和同样有些目瞪口呆的顾止互相交换个眼色之后,后者立刻开口,“那赶紧走吧。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也没地方去。”
“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江亭遥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路上,江亭遥先问,“怎么人家的家事你都要掺和啊,顾止,你什么时候变成妇女主任了?”
“别放屁了,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钟铖铭那口子叫延善,她亲妈是谁你知道么?邹敏琴,”
一说邹敏琴,那江亭遥就知道了,顾止的二婶。
延善的父母是在她六岁的时候离婚的,延善亲妈邹敏琴心高气傲,独自一人从南到北,闯出了一番天地,是个挺让人尊重的女性。
早几年,邹敏琴嫁给了顾止的二叔。
碍于二叔的缘故,顾止总是暗暗的关注着延善的一切。但是他从未和其他人提起这层关系,因为延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说,不希望被人知道这里面复杂的关系。
就算是钟铖铭,也不知道顾止和延善算起来还是亲戚。
“家务事可不好劝,”江亭遥又琢磨了一会儿,说:“特别是俩口子之间的事。”
“不用劝了,延善那个性只要下定主意,九头牛都拽不回来,她提出离婚了。”八壹中文網
沈湛西忽然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副驾驶的顾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迅速回神,扭过头继续看着前方车流。
“离婚?”江亭遥哼了一声,“八成是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把戏。”
顾止转头看着窗外声音有点低沉:“和个屁,压根都没好过。”如果说旁人不知道延善的婚姻状况,他顾止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看的足足,怎么不知道她一直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活着。
听到钟铖铭在电话里说延善提出离婚了,顾止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诧异,而是松了一口气,是真的觉得松了一口气,为她。她这样的没完没了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她没地方去,结婚之前一直在外地,结婚之后就搬到了玺园,也没其他住处,
延善估计找人帮忙都找不到,她这么多年就一个好朋友,那姑娘早几年去世了,她受挺大打击,之后再也不敢跟人交心,
她和二婶的关系也不算好,尽管二婶挺想弥补对她的亏欠,但是延善是个自尊心挺强的人,对二婶总是太客气,
况且肯定在办好离婚手续之前,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生怕有什么变故。”
顾止解释完一圈子之后更觉得没来由的烦躁,没一会儿,车就到了玺园前面的那个路口。
沈湛西慢悠悠开着车往前,手搭在方向盘上,
顾止眼尖,瞧着不远处的人,有些兴奋哎了两声,“就她,就她,停车。”用手去碰驾驶的人。车一停,顾止赶紧下车跑过去。
从玺园出来,延善找了一圈通讯录,也没想到这个点可以去哪家蹭住,去酒店开一间房凑合一夜吧,钱不够,满打满算,她现在全身加起来剩的钱也就一百多块钱,后天才发工资。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南川的夜色很美,美到让人觉得不真实。但她要是露宿街头,南川夜里的风也不是假的,冻得她红着鼻尖,蹲在那抱着膝盖。
延善叹气,感叹生活不易啊,想到片刻之前,自己和钟铖铭说,你的东西我都不要,现在迅速打脸。
顾止喊了她一声:“延善!”
“哎。”她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来人,微微吃惊,心想顾止怎么来了。“有事?”
“铖铭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一个人跑出来。”他打量一下她,“已经很晚了,出于安全考虑,我给你找个地方先住着,好不好?”
一直以来,因为妈妈的关系,顾止对自己似乎总是格外的照顾,虽然这样的照顾延善觉得自己不需要,但是似乎却无法拒绝。
“他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怕我晚上一个人万一死了,他以后得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么?”要是关心自己,怎么不亲自来找,还让顾止来。
钟铖铭根本就不会担心自己,延善自嘲的笑笑。
“这不重要,走吧,”顾止被她反问的一愣,直接避开这个话题,拎着她的行李箱,自顾自的朝着车的方向走。
她沉默了两秒立刻跟上,延善知道他向来强势,习惯性把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去安排。“我下周才能发工资,我得住五天,”
但是自己现在的确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心里有主意,等下周发工资就自己找个房子搬出去。
“我没破产,延善。”潜台词,住多久这钱你都不要担心,顾止被她气笑了,
他来这里,不是因为钟铖铭拜托他,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延善,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是她。不然他可没有这样的好心肠,大晚上的出来找人。
“延善,我之前和你说过,如果你经济上有需要可以提,二婶希望我可以好好照顾你。”
她看着他,顾止穿着昂贵的西装,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严肃。
“不需要。”
“好,”他先放弃和她较真,对上她的目光,无奈的耸耸肩。“二婶说你个性很强,果然没错。”
“我工资不低,只是前段时间花了太多。”她声音淡淡夹杂着风声,不卑不亢,资助很久的一个学生的爷爷生病了,住院需要十万,她所有的存款全部都拿出去了,要不然也不会现在穷成这样。
沉默了几秒,顾止伸手把行李塞进后备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