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突然的爆发让越阳一时怔在原地。
这与往日待人温和的她完全不同。
见越阳不说话,陈悠然别过头继续道。
“半年前,虞城城主的女儿途经郦城,对你芳心暗许。示爱被拒,就给你下药,这事你可还记得?”
越阳想起半年前的事,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你既然记得,就该知道,当时是你求我,让我救你,我才把你从虞城城主女儿身边带回城主府。后来你药效发作,无法自控,也是我一刀让你清醒。”
“那你知道现在城主府的其他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他们说是我给你下的药,想勾引你!”
陈悠然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这些天的委屈。
她从来没想过,那些人竟然能不分青红皂白到如此地步。
他们甚至不愿去了解真相,永远是人云亦云。
听完陈悠然的话,越阳眉头紧蹙,陷入了沉默。
这些事,他闻所未闻。
难以想象,这些天,陈悠然在城主府是怎么过来的。
沉默良久,越阳问道,“这些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陈悠然看着越阳的脸,冷笑一声。
“秦念,都是秦念!”
“我可没做过这种事。”江宁的声音突然在地牢另一头响起。
她的到来,让陈悠然神情微愣,随即自嘲笑出声。
“你是来看我有多狼狈的吗?”
“陈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抹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江宁走到牢房前问道。
看着江宁清澈的眼眸,莫名的,陈悠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心情。
她看向一旁的越阳道,“自然是为了嫁给他,当上城主夫人。”
此话一出,越阳的表情瞬间变得变得古怪。
江宁更是没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陈悠然抓住牢房的围栏问道。
见江宁笑得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阳无奈叹气,对陈悠然解释道,“你觉得,以她的实力,一个城主夫人的位置值得她如此大费周折吗?”
陈悠然表情为滞,“什么意思?”
“你应该不了解灵通境强者在武道大陆的地位。这么说吧,以秦念现在的实力,就是到了九阳皇朝,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她如果想要权利,大可以凭一己之力,夺走我的城主之位,即便整个郦城上下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越阳的解释,让陈悠然不仅瞪大了眼。
她知道灵通境强者厉害,却没想到这么厉害。
江宁从未在陈悠然面前出过手,所以她对江宁的实力一直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更何况,我与越阳,真的只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江宁道。
“既然你为的不是城主夫人之位,为何要用流言中伤我?”陈悠然不甘心地问道。
“我从未传出过任何流言,你是听谁说的?”江宁问道。
陈悠然神情一顿,“是……月儿?”
“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关于你的那些流言,都是你的侍女故意放出去的。”
“不可能!我与月儿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她不会如此对我!”陈悠然道。
江宁看向陈悠然旁边的牢房,月儿还在昏迷中。
“是与不是,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江宁指尖弹出灵力,正中月儿的眉心。
下一刻,月儿从昏迷中逐渐苏醒。
睁开眼,在看到江宁的一瞬间,月儿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身体立马扑到围栏上,便江宁挥舞着爪子。
“秦念!你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见月儿如此狂躁,陈悠然立马问道,“月儿,你怎么了?你清醒一下!”
听到陈悠然的声音,月儿不仅没有静下心来,反而更加狂躁。
“陈悠然!你为什么也活着?城主大人,她要杀秦念,你为什么还不处置了她!”
听到月儿的话,陈悠然脸上出现震惊的表情。
“月儿,你在说什么?”
“陈悠然,你别虚情假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从来都只把我当成下人!不,你甚至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
月儿隔着墙朝着陈悠然破口大骂。
陈悠然听着这些谩骂,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她急忙问道,“月儿她到底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江宁指尖微勾,用念力将月儿体内的黑气勾出一缕。
看着江宁从月儿体内拔出来的黑色丝线,陈悠然面露疑问,“这是什么?”
“邪灵族的黑气。”江宁解释,“不仅她体内有,那把匕首上也有。”
“她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陈悠然问道。
江宁随手捏散那一小缕黑气,“看时间,这黑气进入她的身体应该有些时日了。邪灵族的黑气进入普通人体内,会随着时日逐渐影响心智,到最后彻底沦为邪灵族的傀儡。这种东西只对普通人有用,所以墨休才盯上她。”
陈悠然呆呆地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一切的事实竟然是这样。
后悔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她真的错了。
陈悠然绝望开口,“你们杀了我吧。”
“为何?”不等越阳细问,江宁率先开口。
“我错信虚言,险些将整个郦城置于险境。我是郦城的罪人。”陈悠然低着头道。
越阳看着这样的陈悠然,心下惋惜,却也不能包庇。
郦城之所以能够长久屹立,正是因为它拥有严苛公正的规矩。
“悠然姑娘,你听信虚言,险些对郦城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按照城规,你需受一百盐水鞭刑。”越阳语气沉重的道出刑罚。
一百盐水鞭,就算是修炼者也未必撑得过去,更何况陈悠然一个细皮嫩肉毫无修为的弱女子。
“我认……”
“等等。”江宁突然打断陈悠然。
越阳疑惑地看向江宁。
江宁对着陈悠然道,“悠然姑娘,有些事你是不是没有说清楚?”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越阳问道。
“我来这儿,其实是为了问悠然姑娘一个问题。”江宁弯下腰,朝着跌坐在地的陈悠然道。
“你问吧。”陈悠然面若死灰,一副心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