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恒生变故,李承志用完晚膳连夜将一千两银子从娘亲的床底,搬到了自己的床底下。翌日,中午过后。李承志在书桌前写写画画,考虑这饭馆子多布局和经营。麝月款款走了进来,轻声道:“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在前厅等您。”
“好,我换身衣服就去。”
李承志这才抬头,看到麝月手上捧着东西。“这是什么?”
麝月脸上一红道:“大少爷,新作的冬装,夫人说,出门不能落了李府的门面。”
“哦,是吗。”
李承志起身伸手去接。“啊!”
麝月她惊呼一声,飞快的将衣服放到李承志手里,转身跑出屋外。跑出李承志的院子,她背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心脏不断的扑通扑通跳动。“大少爷怎么这么坏了,羞死人了。”
麝月想起刚才那一幕,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额根子。李承志他好像说都是误会,自己不是有意碰她手的。但是见麝月害羞的跑了进去,只得尴尬的讪笑了两声。看着怀里这一套崭新的衣服,和刚才麝月的黑眼眶,显然是熬夜为他赶制的。李承志看了一番,料子考究,针脚密实,不得感慨,麝月这丫头心灵手巧,还乖巧懂事。李承志穿着新衣得瑟的走了出去。“哥,没带钱嘛?”
李承泽小心问道。李承志轻迈几步,右手一摆,一把折扇哗的打开,扇面之上无山水,无美人,正面写在:“你相信光吗?”
背后简简单单两个烫金大字——“迪迦”“傻啊,你知道一千两银子有多重嘛?怎么带?一早就有钱庄来换成银票了。”
李承泽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凑到李承志身前耳语道:“带了就行,哥,你可要藏好啊。”
见到弟弟四处张望的紧张模样,李承志颇觉好笑,伸手推开道:“这是咱家,你这防着谁呢?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是贼呢。出门之后,你正常点,别搞些此处无银三百两的事情。”
“三百两,不是一千两嘛?”
“去,去,让你多读书,我说城门楼子,你给我扯胯骨轴子。不过是一千两而已,瞧你这点出息,没见过世面到样子。”
“走,待会儿见了那位老夫子,见我的眼色行事。”
李承泽跟着身后,嘟嘟囔囔:“一千两而已,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真大。”
“十两银子都舍不得给。”
没关心身后弟弟到碎碎念什么,李承志出门直奔未央湖而去。在未央湖河畔,一所清净之处,坐落着一座的别院。看着门牌写着“莳花馆”,李承志立刻转身,撩衣就要踢。可是李承泽早就远远躲了去。“这就是你说的书馆?”
“呃,哥,你知道这是什么馆子?”
李承志咬牙:“莳花,这两个字你以为哥不懂?”
莳花又称时花,泛指花期不久、花朵繁盛的鲜花,莳花弄草,修篱烹茶,是恬淡、自由生活的一种情怀。但是后面加了馆可就变味了。“哥,你也来过?”
“来你个大头鬼啊。”
李承志那扇子敲着自己的头:“唉,我就不应该信你,你整天厮混,哪知道什么未央湖畔的书馆。”
“呃,哥~”“你过来。”
李承志勾勾手。李承泽摇摇头:“不,你踹我。”
“我不踹你,你过来。”
“哦。”
李承泽低头,灰溜溜走过去。乓~一脚飞踹。“哎呀,哥,你不讲道义,说好了不踹我!”
倒在地上的李承泽,满脸的吃痛。“哥教你的混江湖第二课——不要轻信别人!”
“嗷嗷,疼死我了,腿断了~”“别嚎了,起来,回家我再收拾你!”
见到大哥要走,李承泽知道大哥是真生气了,赶紧起身,哪有腿断了的样子。起身拦着李承志道:“哥,哥,不是有意骗你的昨晚,娘不是在吗。再说,这就是家清馆子,没那些。”
“废话,要是写着楼,我现在就拔了你的皮!”
这同样是玩乐的场所,是写楼、阁、馆、还是院都是有讲究的。目的是为了作区分,让人外面一眼就是的你的服务内容有多全面。所以真要写个什么红,什么香的楼,李承志当场就真得给这弟弟打断腿。“别走,哥,这家真卖,反正你是要开饭馆子,管它之前是不是书馆,不是猪圈就行呗?你看看再说呗?”
李承志回头大概看了一下,前世的多年社畜经验,让他一眼就看出这馆,不论是位置,面积,还是装修风格确实不错。“哥,咱进去看看?里面清官人都遣散了。”
“行吧。”
李承泽带着李承志进了馆中。馆中已经没有什么人气,之中仅剩几个打杂的,李承泽说明来意,便引领着兄弟二人进去。李承志本以为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没想到馆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副老夫子到样子,坐在园中凉亭之中读书。见面李承泽将来意一说。馆长点点头,眼神不由得一亮,放下手中的书。“可是读书人?”
李承志上前,执弟子礼道:“在下不才,是个元康一十六年的秀才。”
“哦,秀才公,坐,坐。”
李承志点点头,也没客气,坐在对面。“秀才公这是无心学途了?准备做接受老朽这点买卖?”
“不不,您这买卖,其实一般人能做的,我就是看着僻静,买个房子,闲暇时候过来小住几日。”
馆长自然知道李承志说得是假的,谁家有钱人闲暇庄园不都是自己盖?不过也没刨根问底,不管买主买回去做什么营生,也不管他什么事情了。“秀才公准备出多少银两?”
李承志一摆手:“哪有买主开价,老板您开个价,价格公道,我就收了。”
“一千三百两。”
李承志摇摇头:“不对,我看三百两合适。”
“呵呵,秀才公说笑了。”
馆长也不恼怒,拿起茶壶为李承志添茶:“喝茶,喝茶。”
李承志看着满出来的茶水,知道对方是送客了。不管李承志脸皮厚,也不愿放弃这位置。李承志似笑非笑的道:“老板,你这位置偏僻,未央湖风景是不错,可是太偏了。还有你看这附近.......”李承志挑了一堆毛病,从位置,装修,家具,等等都挑了一通。“哈哈,小哥,说得对,不过,我这馆,前后加起来可有五亩地啊~,这馆建起来就要七百量银子。三百两,不够这砖头瓦块钱。”
“那你说?”
“一千二百两!”
“不,五百两~”“太低了,一千一百两!”
“老板,这未央湖对岸的上等水田,一亩地也不过五两银子,五亩地,才二十五两。”
“这馆虽然你转让给我了,但是我没打算做你这本行,你这馆建的再好,我也得重新扒了重建。要不,我扒了之后,砖头瓦块您拉走,再减去四百两?”
馆长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说道:“秀才公,这样为难我?莫不是拿老朽开涮?”
李承志面不改色的道:“非也,非也。地我是要买一处,但是,起码价格得合适。哪里合适,买那里,未央湖也不是就您这一处出兑。”
李承志拿出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排在桌子上。见对面馆长面色犹豫,李承志眉毛一挑,决定再逼一把,脸色一变道:“老板,最近遇到事了吧。哼,这未央城,你是做不下去了,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吧,这次来的是我,可不敢保证下回来的是谁。”
威胁!馆长看见李承志脸上的冷笑,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如此的明目张胆威胁,莫不是前几日的公子跟着人是一路?也对,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可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句话未央城的官府就责令歇业。往日跟我不错的几个主簿都不敢帮声。馆长脸上变颜变色,心中是惴惴不安。李承志其实是在进馆路上,问了老二这店为什么做不下。得知是得罪一个不知道来历的秀气公子,一言就让这莳花馆开不下去。别管那公子是谁,这时候李承志先扯一下虎皮。李承志端起茶杯泼掉,自顾自的添茶,饮茶。这才笑着道:“老板,言尽于此。”
被他一软一硬的威逼利诱下,馆长心急出手,七百两银子是少了点,但是未央湖的地皮不值钱,也就建馆花了一千多两,可是他早就赚回来了。知道对方开罪不起,当下只能答应。“行,卖,一千两就一千两。”
“不,老板说一千一百两,我说减去四百两,是七百里银子。”
“这,这,哎呦~”馆长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好,不过,秀才公,可能告知我得罪的是哪路神仙?我也好知道朝那边烧香拜佛。”
李承志哪知道他得罪的是哪路神仙。但是此时也不能露怯,遥指一下北方:“只能告诉你这些。”
“北方,北方,可是朝歌的,”“嘘~”李承志:“你知就好,莫要声张,面的讨我家兄弟不快。”
“好,好。”
当下两人签订了合约,找了当地里长作保,又去了衙门备案,这馆和地契归了李承志的名下。兄弟二人出了衙门,已是傍晚时分。李承志思量着剩下三百两银子,修缮、雇员、采买等事情是否够用。算来算去,着实有些紧巴巴的。而李承泽见大哥只言片语便将那价格压到七百两银子,对李承志着实敬佩万分。“哥。”
“咋了?不明白?有啥不明白的?”
李承泽挠挠头,道:“哥,起初那老板面色冷淡,为啥你那么挑剔,反而热情了起来?”
“有道是买货才挑,要是不挑,一般都是随意看看。买主随口挑几处毛病,是为了压价。卖主听到有人挑毛病,也知道是真心的买主。”
“哦~”李承泽点点头:“那,后面你扯虎皮,不怕那秀才公子知道了,一句话让咱饭馆子开不下去?”
“呵呵,人又不是我得罪的,为什么要让我开不下去。”
李承志不担心这一点,否则他也不敢扯虎皮:“那秀气公子只是一句话,让人买卖做不下去,说明是有很大势力的。”
“是啊,所以,”“但是,这人没有赶尽杀绝,说明只是小逞为戒。是个大度人,自然不会事后找我这毫无干系之人的麻烦。”
“哦,那你不怕那老板识破你的谎言?”
“谎言?我说啥了,我又没说我对强大,全是他自己脑补,再说,大不了就他不卖,我另找呗。”
李承泽点点头,又问道:“那既然如此,哥干嘛不在压压价格,说不定300两,那老头也就卖了。”
李承志拿扇子打了一下弟弟的头:“过犹不及,真300两,那老头买了也会心里不舒服,日后怕横生枝节,记住做人要留一线,不能那么无耻。”
“呵,哥,你这也有点无耻。”
“呵呵,多谢夸奖。”
李承志对弟弟道:“老二,今天能顺利拿下,有你一份功劳,走,哥哥请你下馆子,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不了,不了,哥,你看既然我有功,要不给我一会假,我晚点回府?”
“你?”
“我保证不去什么馆,什么院,就是找几个朋友。”
“行吧,再信你一次。”
李承志抬抬腿威胁之意不予言表。